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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互相

第三十三章互相

“有点轻敌了······局势开始扭转。”

骆央低着头下棋,眼眸不曾看过宫商一眼,他的动作充满着恭敬的意味。

倒是宫商,打量了他许久。

“不过···很有意思,比老师还要厉害,看不出一点破绽,好像攻哪里,都无济于事,还会曝露自己的薄弱处。”

“在防守中,等待对手犯错。”

“跟老师很像,好久没有和这类棋路的对手下棋了。”

骆央不可察觉的挑起了唇角,觉得十分的有趣,他落下一子,喃喃:“没有破绽?那就强攻好了,来比试一下吧。”

······

······

韩立见宫商在轻笑,他问:“公子,怎么了?”

苏一询回答说:“局面开始扭转了,骆央方才胜势很大,但,一个错漏被他抓住,现在局面被反制了。”

说着,苏一询心底暗暗讶异。

骆央在棋局上被人压制了?真是从来没见过的事情。

······

······

宫商在笑,却并不是因为苏一询所说的,局面开始扭转。

他喃喃着:“真是有意思,他的棋路有看似有很多的错漏,寻常的棋手,可能会像这位苏一询一样,觉得他的棋路诡异,独特。”

“但是其实,所有的错漏,大部分都是引诱,就像为大鱼准备的鱼饵一样。他的棋不是诡异,而是经过复杂的算计,而落下的。”

“他能看到的棋步,甚至比我要多。”

“他对棋路的计算,真是相当可怕,比那些国手更要厉害,只不过······”

棋子落下的声音,稍微的沉重了些。

因为骆央用力的落下了一子,他喃喃着:“但是,你有很致命的问题,你太着急了。”

一片落叶随风落在棋面上。

两人同时想要将落叶拿开,

······

······

渐渐的午日,阳光极是刺眼。

韩立早就离去了上课了,而宫商本也该走,只是沉浸在局中,想必他连现在是几时都已经忘记了。苏一询一直在一边看着,因为这是第一次,他发现有骆央也难以战胜的对手,只是在阴阳棋上。

两人的棋步变得越来越慢,仍然还是之前那一局,却下到了有近一个时辰。

但是·····

苏一询看着两人,喃喃:“他们好像在笑。不过,他们也很好胜,谁也不希望输的。”

棋局还在继续,留下的残局,仍然复杂,忽的,池塘边的厨房后门里传来脚步声,并且听见一人急乎乎的声音:“七皇子殿下,你怎么还没去煌堂啊?先生可有些生气了。”

宫商这才被惊醒,抬起头来,看看天色,暗呼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般久了吗?

骆央仿佛怔了怔,才要落下去的棋步也有了犹豫。

随之,他继续落子。

······

······

“输了。”

“兄台棋艺精妙,若不是第一百一十手出了些许漏洞,我难以取胜。”

骆央抬起头来,恭敬的说:“谢谢殿下为我指点棋艺了,不过已经耽误殿下许久时间。”

宫商哈哈一笑说:“哪里,将来若是我再来,可还要请你再和我比试比试。”

骆央微笑不语。

宫商站起身来,正欲离开,却又转头笑说:“对了,差些忘记了,苏师兄,你与那位师姐的救命之恩,宫商还未来得及感谢。这样吧,听说论道会之后,首座大人会带着前十位的弟子去帝都观四院论道的盛会,想必以你们二人之才,必定是在其中的,到时宫商也会回帝都一趟,那时我再好生感谢两位,如何?”

苏一询欠身行礼,微笑说:“过誉了殿下,能否去帝都,还是未知之数。”

宫商却大笑了几声,慢慢随着那来唤之人离去。

······

······

“你居然会输。”

听着苏一询的疑问,骆央耸耸肩,道:“谁都会输啊,可惜,没看见他怎么破我的七步局,不过从这盘棋上来看······他应该是真的破了。”

苏一询道:“棋画双绝,这就是所谓人的名,树的影。”

骆央恶狠狠的看了苏一询一眼,有些恼道:“你怎么不告诉我,这个人是帝国的皇子啊!看他的样子,你肯定是一早知道了。”

苏一询深深的看着骆央,回答:“你又没问他是谁,听见有人还敢和你对弈,你看你那个时候高兴的样子。”

骆央白了苏一询一眼,一时话塞,竟是被苏一询噎的说不出话来。

他怒道:“算了算了,我干活去还不行吗,你们这些人真是的。”

······

······

“殿下,前些日子,你不还说要给那些南煌前辈好印象吗?怎么这才没几日,就·······”

宫商与前来唤他的一名南煌弟子并肩行着,两人不时说话,只是那名南煌弟子的口气,有些埋怨。

宫商对他说:“是啊,不过今日确实有些意外。”

那名弟子问:“意外?”

宫商道:“城,你还记得前些日子,我和你说的棋局吗?”

城,顾城,也是曾随秦长修行的南煌弟子,只不过比起苏一询,学无忧等已经稍有名气的南煌弟子,他显得默默无名。只不过,他入院超过半年,看上去,却似乎和方才数日入院修行的宫商极为熟稔。

顾城相貌寻常,此刻想起那同样困了他许久的棋局,微微皱起一双细眉道:“自是记得,听说殿下你已经破了。”

宫商点点头,道:“破了,碰巧破的,那时我就在想,能设计出如此复杂棋局的前辈,不是弈者就是一个智者。”

顾城在一畔说道:“弈者,精与棋。智者,长与谋。”

宫商笑说:“说的好,因此我很想一见此局的设计者,只不过听说是个仆役小厮的时候,我心想是否是这个小仆从哪里得来的无名棋局,借此赌棋谋财。”

顾城道:“倒也确实可能,阴阳棋盛行,到处都有赌棋之事。”

宫商则继续说着:“今日,我却确信,那局就是那个小仆所设计,而且······他的棋艺,不让与那些宫里的老棋究,可以说是国手一级。”

顾城满不在乎道:“棋,终究玩乐。”

宫商却滞下了脚步。

后山间,几片落叶,随他转身,而映在他的眼眸里。

他深深的看着不远方那座燃起炊烟的厨屋,他说:“城,不要因为一个人的身份,一个人衣着,去判断他的能力。”

顾城说:“那么殿下,你觉得那个仆役如何?”

宫商却问:“你先告诉我,你觉得苏一询这个如何。”

顾城不知为何宫商忽有此问,但是他还是答道:“修行奇快,可谓难得一见的天才人物,性子···也是温文儒雅,颇为贵族气度,就是,总觉得,他有些难以亲近。”

宫商笑着:“你说的很对,看得出来,这位‘苏师兄’毫无疑问是个人才,但我与他相处些后,隐隐发觉,他外表虽然温和儒雅,但其实内里,却是对人有些疏远,只是与那个叫骆央的,我看的出来,他们很熟络,也很亲近。”

顾城微微皱眉,似乎也察觉了些不对。

宫商说:“一个小仆,却和南煌院弟子一辈的第一人,关系亲密,而且,刚刚·····他好像刻意输给我的,第一百一十手,他是真的太急了?还是故意的呢?”

顾城疑虑却比宫商要小些,道:“你的棋艺帝都难觅敌手,他在你的压制下,有所失误,这不是很平常吗?”

宫商侧首深深的看了一眼顾城,说:“平常,确实很平常,可是,偏偏的他的错漏,出现在你出现之后的五步棋之后,当时我记得你喊了一声——殿下,是吧。”

顾城和宫商对视,看了一眼彼此。

眼眸中,都有些许疑虑。

为什么刻意的去求败?是为了掩饰什么吗?还是······

假象,还是巧合?

宫商看着满天风中的飞叶,想起那池塘边,那个做着仆役打扮的模样,他说:“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

······

夜晚,风更大了。

屋外想必有无数飞尘和落叶。

唉,明天又要花力气打扫了,真是麻烦。

骆央坐在自己房间的窗边,睡不着,因此低声嘟囔着几句骂咧咧的话。骆央四下的看了看这间窄小的,几乎只能放张床的小房间,他却喃喃:“小时候,可是连床都没有的······”

屋外,传来细微的声响,铛铛,听着那声音,似乎带着某种节拍。

“笨,又错了三个顺序。”

骆央低声笑骂一句,将窗户缓缓推开,一道黑影,接着夜色的遮掩,就靠在屋外窗边的墙壁上。

“你聪明,今天还不是输棋,还夸自己多厉害。”

听着讥讽,骆央道:“当然要输,要赢他,我得用老师的‘棋风两变’,会用这种棋路还用的好棋手世上就那么点,从这点出发,以他皇子的身份,加上···总感觉这个人不像是传闻中的那些骄奢的皇族子弟,如果他对我有丝毫的怀疑,可能就容易查到了。”

屋外黑夜中的黑影,感叹道:“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啊。”

骆央冷笑一声:“而且,嘿嘿···感觉就算用了棋风两变的下法,也未必一定赢的了他,可能真像一询说的,‘人名,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