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站在哪里，久久地看着这个经历苦难的老太婆——这个汤老妈。虽然已年华去逝，但眉宇间仍然残留着曾经的大富大贵，虽然力不从心，但好象并不是那么老，只是因伤心而累及人的整个面貌以及她的精神状态了。
趁着汤老妈说出一些事缓气的当儿，陈泽却是久久不能平静，口气也变得那么单刀直入了。
“汤大娘，那你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呢！？”
“汤正月走了以后，官府和一些大豪绅要收我的一些店铺，还说这些店铺是汤正月和他们签过字卖出去的，而银俩都付了。他们还把我赶出了原来的银夏楼——那个楼就是老身我现在所居的前面。那是我的第三所高楼，我告状申诉，但没人敢管，我打理了自己的东西，最后只好住到这个旧院里。
那时我才知道汤正月和官府打成一片，把我儿子和老头都暗算了，还把家产也都卖了。
幸好这处大院因为不显眼，他们也看不上，所以几年里我就以旧银子为生，旧时积攒的金币不少，但是都被那汤正月搜罗干净了。他经常派人来要银子，要金币，直到最近老身讨饭了，他才没来。”
老太婆说话条理清晰了，而且把汤正月的一些事也都竹筒倒豆。
陈泽可以想象得出，那个汤正月是多么让汤大妈伤心——那是铭心刻骨的恨。
但他还想问问其它，尤其是她儿子和老头的死。
一般自然死亡的人吧，有自然的年龄，老太婆的儿子死得太年青了，而汤老爹死得太意外了，这一切都让人产生疑虑。
“你能确定你儿子和老头都是这个叫汤正月的人做了嘛！”他单刀直入了。因为汤老妈既然对他不隐瞒什么，那他也说话开门见山，省得绕来绕去不舒服。
这个世界不是人人都那么心底畅亮，总有一些心胸狭窄而自私的人想愚弄一下他所恨着的人，给他使一些小绊，那么别人的优秀就可以人人无视，而自己的私心可以得到极大的满足。
总之小心眼和嫉妒心是人类的天敌，只要它出现，那么就有人中枪。
老太太叹口气，翻着眼皮看看他，而目光盯在墙上似乎在回忆：
“一些知情人曾说，是他和官府勾结而最终办了我儿子，这个有人证。因为牵涉到人命官司，这个人证能提供口供。”
“那你老头呢？”陈泽当然要问到底了，他可不能乱杀无辜呀！
“也是汤正月搞的鬼，打听到老头子住在那个客店，让人下了毒，老头子不治身亡了。”
陈泽听完汤老妈的话，也不再说什么，反而从自己的口供里掏出几个金币给她：“汤大娘，这是本人的微薄之意，也是我向你陪罪了。”
汤老妈看着陈泽手中的金币却摇头，根本没有拿的意思。
陈泽固执地把手又向她伸伸，这次，汤老妈摇手了。
“我不需要什么钱财，我还是乞讨吧！这个年月乞讨的人也不少，我只是其中一个，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她好象一些有远见的女人，并不贪图陈泽的钱财，但陈泽筛筛手里的几个金币，把它放在了窗台上。
“汤大娘，咱们后会有期。”他抱抱拳
汤大娘摆着手和他做道别，就象熟人那般般了。
陈泽朝汤老妈摆摆手，背转身向院外走去，才走几步，却忽然听见汤老妈又说：“客人，你叫什么名字。”
陈泽想了想，但还是如实地告诉了她：“我叫陈泽。”他的动作里含着一些迟疑和勉强。
陈泽其实有点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叫什么，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因为江湖险恶，说不定外表看起来很完美的事，可是却是一个温柔的陷井。
“噢，对了，陈泽，我的那个害人精侄儿汤正月在南面开了一座一酒坊，生意看上去挺火爆，那是我家的店铺，被他和官府严禁没收了的，汤正月不是好人，听说他跟矿主吕拖金、莫斯顿是旧交，所以你要小心了，他们都是与人不同的人，是有野心的一窝儿……”
这倒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他刚才追那个莫斯顿和米泉水时，不是经过那个酒坊么？看来，这个事儿还真牵扯到一块儿了。
明白过来的陈泽不由指指前面那座高楼的楼群，汤老妈回意过来，立刻说：“我前面的楼所听说汤正月已把它卖给了洒坊掌柜，这些事我都打听着呢！而且因为洒坊掌柜还欠着汤正月的钱，所以汤正月经常去拜访他，一来二去就和酒坊掌柜的女人搞到一块儿了。”
“他们瞎搞，连生下的小孩子都不知是谁的。”老太婆叹息。
“想想我们那时，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可是，现在的世界找女人找情人就象喝凉水那般随便，男人只要手里有钱，常在外面做事，不找一二个情人那就不是男人了！”
“女人呢，只要家里穷一点，什么有钱没德的家伙都能勾搭上。”
这个汤老妈看来还是一个有心人，又听她又说出这么一件桃花事，还评论眼下的这个世界，陈泽情不自禁地笑了。
但他毕竟是一个有着传统底蕴文化的大男人，只把这些话当作耳旁风罢了，所以他摆摆手向外走去。
这些事司空见惯，立足于这个世界，在哪里也难免会遇到一二个这样的人，主要原因是生活态度的不同，所以才导致了这样的局面。
但相比较而说，这个世界的人对异性这个观念不是那么封建。
他没有打开街门走，而是还是从老地方一跃而起跳出了院子。
看来，这个事儿有点意思了。
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个院落里有人，但偏偏就是有这么一个老太婆，而且还是饱经风霜的老太婆，通过一席话使他了解了她，还知道了一些秘密，这个秘密驱使着他向另一幢大院落走去。
这个大院看来要发生一些事了。
因为这是汤老妈的旧院子啊，它已经发生了一些丧天害理的事，它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