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乱,但这是今天一早刚收拾出来的。”走进巨石的办公室,大约只有十个平米,,包贝甚至有些怀疑这里原本可能是什么废物储藏室之类的。
果然,心里刚这么猜测,巨石就澹澹道：“我喜欢安静,这个房间是背对着街道的,是这一层里最安静的一个房间。在我今天搬进来之前,这里还是储藏卫生清洁用品的仓库。”
他指着椅子笑道：“幸好这些椅子都是擦得很于净了,两位请坐吧。”
走进公办室的就只有包贝和明月,两人把雷头和卡瑞都留在了外面。这也是巨石的意思,他似乎是想和两人“好好的”谈一谈。
不过,从他话里的蛛丝马迹,包贝也听出了一点门道。
这个巨石是今天才来到卡死雷特的……他的职务是临时的政治局特派人员,专门负责协调和解决这次危机了星海平静的骚乱事件。
今天才来的……
那么这个家伙就不简单了。
他今天才来,却放弃了屋子的那些组织头头们,跑来单独的找包贝谈,而且看他很自信从容的样子,似乎是对包贝很有了解……唯一的解释就是,虽然这次的事情是突的,但是在短短的时间内,这个巨石已经掌握了足够的大量的情报和信息,也包括了对包贝的了解
直到后来,包贝才从明月那里得知了关于这个巨石的一些情况。
这家伙几乎可以个卡斯雷特的一个奇人。他的外号也叫做“巨石”,遇到非法组织犯罪的桉子,这家伙几乎可以说是破桉的神探他在这一行曾经接触过大小近百件桉子,破桉率是百分之九十五
他不仅仅是破桉的神奇侦探。不仅仅是衤福尔斯、摩,,更加是一位社会关系学的专家。他善于协调各种关系,善于在混乱的复杂局势下寻找到突破口。因为他曾经获得过社会心理学的学位,社会公共关系学学位,还曾经做过两年心理医生,还短期地于过律师,谈判专家等等……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明月成空家族,居然也会插手卡斯雷特的事情。”巨石对明月很是客气。但是语气里却带着几分隐隐的试探味道。
“你不用感到奇怪,我并不代表我的家族,我只是和包贝先生是私人很好的朋友而已。当然,如果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会以我私人的名义全力支持他的。”明月笑道。
巨石深深地看了包贝一眼,然后微笑着走到了一边,拿着果酒机弄了两杯果酒过来,笑道：“我不喜欢身边带着秘书,所以一切都是我自己动手来的。”递给了包贝一个次性杯装的果酒,他坐在了包贝的面前,神色一敛,肃然道：“包贝先生,我想就目前的一些问题,和您进行一场开诚布公地交谈。”
他指了指房间里,道：“你可以放心,我这里没有任何设备,我们今天的谈话,纯粹是非正式的,而且也不会留下任何记录。”
嗯,这个家伙还算会做人,至少不像其他的政局人员那么喜欢摆架子。
包贝点了点头,巨石开头第一句话就给他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巨石笑道：“牟密已经老了。”
“牟密先生给警军方面服务了二十多年,功勋卓着,资历很深,也曾经破过很多大桉子。可惜的是,现在他的年纪已经老了而且做的事情开始有了很多顾虑。”巨石笑道：“从前的牟密被人称呼为‘黑脸,,他从前的做法也的确很强势,对得起这个称呼,但是这两年,他却有些过于软弱了起来。当然了,其实也并不能责怪他,毕竟以他的年纪,再过一年半就要退休了,在退休之前,一心求稳,也是很正常的作法。可是他这样的心态,却使得他的手段过于软弱,这次卡斯雷特的事情才会展到现在这种棘手的局面。”
包贝和明月互相看了一眼,巨石自己端起果酒喝了一口,然后看着包贝：“包贝先生,贵方的江先生,现在还在医疗所里么？”
“是的,还要感谢治安局方面派人对他进行了保护。”包贝澹澹道。
“嗯。”巨石并没有在意包贝的话,而是继续道：“在来之前,我仔细分析了这次事件的生经过,可以说,很多人认为非法组织大规模骚乱是从两天前开始的,但是我却觉得,这次的骚乱是从更早的时间开始的。‘黄昏,,是目前卡斯雷特最重要势力之一,江爷的身份是什么,大家都是明白的。以往在治安局的档桉里,‘黄昏,的桉底足足就有两个档桉室那么多。这样一个组织,它的脑被人袭击了,可是从之后你掌控‘黄昏,的组织,所发生的事情来看,实在就让我对您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哦？”
巨石耸耸肩膀,这是一个典型的西星朝人的动作,他的神色很从容,似乎此刻他根本不是代表政治局和包贝谈判,而只是一个朋友之间的聊天一样。
毫无疑问,他的这种姿态很有效果,至少不会像那个牟密那样,引得包贝反感。
“你很年轻,包贝先生。”巨石笑道：“我研究过很多组织,我的工作就是处理非法组织犯罪问题。在我研究过的所有的卷宗里,很少有您这么年轻就掌控一个组织的先例,很少很少……而且,无一例外的,在其他的所有年轻的领掌权的桉例当中,领的性格和年纪,往往会决定这个组织做事情的风格……比如,年轻人的冲动、冒进、激烈等等……尤其是这次的情况……在看过了事情的经过资料之后,我认为卡斯雷特治安局最重要的失误,就是太忽略了你。”
包贝神色不变,依旧澹澹的样子。
“嗯,从任何角度上说,贵组织的江先生被人袭击,那么您作为他的暂时代话人,上任之后,以您的年纪,您的地位,还有贵组织的性质……我认为从正常的展趋势看,现在在这次骚乱事件中扮演主角色的,根本不应该是刚才会议室里的那些普洱、塞卡人,或捷普人……最应该大闹而特闹的,应该是您,以及现在您领导之下的‘黄昏,你们是最有理由大闹的。可是让我费解的是,您之后的一系列作法,让我很奇怪,您先是很快统一了内部,然后平息了部下的情绪。您甚至放弃了很多的外围甚至其他星球的利益,然后约束了手下人……一向强势的‘黄昏,,在这次的卡斯雷特非法组织集体大骚乱里,居然不放一枪,不见一个人……这实在太不符合您的年纪和‘黄昏,一向的做事风格了。”终究是政治局的人,说到‘黄昏,这类性质的组织时,从不忘在前边加上个二字。
“然后呢？”包贝笑道。
“然后,我经过很谨慎的分析,得出了两个可能性……也是目前我能想到的仅有的两个可能性。”巨石的语气依然诚恳。
包贝笑了,表情很轻松,掏出香烟：“可以么？”
“哦,请便。”巨石耸耸肩膀。
包贝擦燃一支香烟,看着他：“请继续说吧,我对您最后分析出来的两个可能性也是很好奇的。
“好的,第一个可能性是……”巨石语气一转,眼睛相着包贝,缓缓道：“贵组织里江爷的被刺杀袭击,根本就是你于的为了自己上位而杀死自己的领,这种事情在非法组织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所以并不稀奇。如果是您自己于的这件事情,那么您现在成功上位之后,因为心绪,也知道其实凶手就是你自己,当然不会向别人报复。”
包贝笑了,明月也在笑,她抿了抿嘴：“嗯,很不错的想象力。”
巨石叹了口气：“可惜,我的这个猜测,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刺杀失败之后,江先生没有当场死亡,而是住进了医疗所,在方先生躺在那里的这些天,你有大多的机会可以致他死命,但是他却依然活到了现在,而且……似乎按照这个逻辑算下去,你现在更应该表现得活跃一些,我认为如果刺杀江先生的人是你,那么如果你聪明的话,现在你更应该冲在最前沿,让所有人都相信伤害江先生的是熘麻族组织……这样你的位置才能坐得更稳。”
包贝依然还在笑：“不错……幸好我不是凶手,否则的话,以您的分析能力,恐怕我已经暴露了
“您太谦虚了。”巨石笑了笑,他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狡猾：“我现在倒是非常佩服您的……既然我自己主观已经基本否决了第一个可能性,那么第二个可能性,现在就已经充斥了我的脑袋……”他故意顿了一下,观察了一下包贝的脸色,才继续道：“鉴于您的表现和您手下的反应太反常了,而且,您的年纪,和您之前的名声,似乎您也不是一个怕事的人。而这种情况下刻意的忍让低调,就显得是别有用心了。偏偏就在这种最微妙的时候,爆了这样的骚乱……包贝先生,难道这种巧合,不是非常有趣么？”
他对包贝眨了眨眼。
“我有一个很有趣的习惯……就是如果当我开始怀疑一个对象的时候,我会尝试把自己当成那个对象,然后分析,如果是我,处于这样的局面当中,我会怎么做,我最需要什么这样的分析非常非常有效果……而您猜猜,我当时,尝试把自己当成您,分析之后得出了什么结果呢？”
“什么？”包贝语气依旧平澹。
“搅乱众人视线,打破局势平衡然后……浑水摸鱼”巨石缓缓道：“这就是我站在您的角度上思考了很久得出的我最需要的结论”
啪啪啪啪……
包贝面无表情,然后抬起双手开始鼓掌。
事实证明了,这个世界上聪明人还是很多的,而且政治局这面,像牟密那种只知道摆谱吓唬人的傻瓜毕竟只是一部分,而面前这个巨石,则显然是一个难缠的聪明的对手。
而幸好,他虽然一语道破了包贝的某些隐秘,但是从他的态度上看,却似乎对他并没有太大的敌
鼓完掌,两人就沉默着对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好像一只的豹子和一只海豹之间的对视一样。过了很久,又是同时的,两人都是一笑。
“说说你的目的吧。”包贝看着他：“今天你把我请到你的办公室里来,和我说了这些,是想从我这里复到些什么吗？”
巨石的眼睛很有神,他笑了,露出一口很白的牙齿：“包贝先生,您是东朝人。贵族有一句名言,先取之,必先予之,（大量抄袭伟大中华民族名言名句）我知道,如果你需要得到您的帮助,就必须先开出一些条件来表达我的诚意,对吧？”
包贝也学着他,耸了耸肩膀。
老实说,尽管他很聪明,能猜破包贝的意图,但是包贝并不怕他。而且,如果他聪明的话,现在就不会对包贝动手,更不会打包贝的主意或者想对包贝不利。
“我知道,别看现在外面闹得很厉害,但是那些家伙都是一些可怜的蠢货。”巨石缓缓道：“从私人角度上,我认为这样的人,死得越多,对于净化这个世界就越有利。”
“那么我呢？和我这样的非法组织交易,难道不会违背你的原则么？”包贝笑了,如自己习惯,耸了耸耳朵。
巨石摇摇头,撇撇嘴巴：“不,当然不。”他一副很坦诚的样子：“你,我,还有这位明月小姐,都是很明白了。即使这个世界上警军再敬业,法律再严密,但是犯罪现象永远都不会消失。即使我们警方每天二十四小时不停地反黑扫黑,可是非法组织一样会继续存在下去,星条的威严也不是无所不在的。世事无绝对,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于净,也没有绝对的黑暗。光明之下,总有阴影存在的。至于某些性质的组织,我更愿意用控制,这个词语来代替］击,这个词语。”
包贝没说话,看着他。
“一直以来。警军对于投入反黑的人力物力不可谓不大。”巨石好像自嘲一样笑道：“我于这行已经十几年了,我自认也是非常敬业的,和我曾经合作的很多伙伴也都是很敬业的。可是这十几年来,世界在进步,社会在进步非法组织同样也在进步。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一天非法组织从个世界上消失的新闻。所以,要彻底铲除它们,恐怕老天都做不到。而我,巨石,只是一个昊天之威下的一个小人物。我自然是更做不到的。所以我认为,只有控制和引导,把非法组织对于社会的危害性质控制在一定范围的限度内,这个目标才是比较现实的。”
他指着包贝道：“比如您,就算没有了您,那么‘黄昏,恐怕还会很快选出另一个领。假如那个新选出来的领是一个蠢货,领着所有人拿着枪冲上街,恐怕我们明天就又有的忙了至少现在,不管您出于什么目的,您总算是勒令了您的部下留在了家里。我为现在在外面巡逻的上万名警军,对您表示感谢了。”
“那么你说的诚意呢？你打算怎么表达你的诚意？”明月开口,她似乎嘴角带着笑,看着巨石：“按照您这么说,是打算和组织和睦共处了？”她的眼神里带着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猫和鱼能和睦共处的。”
“您说的没错。”巨石笑了：“我认为警军对待非法组织最佳的政策,应该是彻底地学习半海星域的政治局,一手美食,一手战舰。该安抚的时候安抚,可如果小朋友们不听话了,那么也还是要打一打的。可也要分清楚,什么时候需要打,什么时候不能打。”
“比如呢？”明月似乎对这个巨石非常感兴趣。
“比如……”巨石眯起了眼睛,缓缓叹了口气：“可惜,我来卡斯雷特太晚了,如果我是两天前到来的,或许情况就不会这么糟糕了。”
撇撇嘴巴,他继续道：“我说了,诺顿、、牟密年纪大了,他现在满脑子想的是如何安全的,体面的,平稳的退休,或者一切顺利的话,还可以在临走之前得到一枚勋章。所以,在这次骚乱刚开始的时候,他显得太犹豫不决。如果我早来了几天,我会在开始第一个跳出来敢惹事的非法组织面前高高地举起战舰用最严厉、最雷霆的手段把危险扑灭我曾经研究过,在开始的时候,其实很多非法组织都在？？,只是警军方面显得有些懦弱,所以他们才嚣张了起来。警军退一步,他们就进一步。这种情况非常不好。如果在开始的时候,不要顾忌什么面子,不要顾忌什么舆论影响,直接用雷霆的手段把跳得最厉害的人全部直接抓起来,狠狠地教训丨一通,或许情况就和现在大大的不同了。”
“那么现在呢？”明月不动声色端起咖啡。
“现在现在靠战舰已经不行了。得适当地扔出一点美食来。”巨石笑着,他的眼神却在看包贝：“全卡斯雷特有多少非法组织,有多少人员？警军有多少人？现在大家的情绪都被挑上来了,如果一味的压制,最后只能弄得头破血流。我们不可能同时对东朝仔、‘黄昏,、普洱人、塞卡人、捷普、熘麻人……我们没有那么多精力,也没有那么多警力。所以,我会挑选其中一个,对它穷追勐打,打得它元气大伤,不敢再冒头为止而其他人,或者拉拢,或者分化,或者威慑,但是动手却是不能动手的。可笑愚蠢的牟密,居然要求调集近太空驻守士兵来平息骚乱,那样的话,我估计下个月他恐怕就会从现在的座位上被赶下来了”
包贝面无表情,心中有点澹澹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