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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你是寂寞的吧

虽然平日里庆历四年春对那少女唤妹妹唤得亲热,但是他自己也明白,对那个女子来说,这声妹妹和叫她兵器本质上并无区别。,也从未真正应过一声。

只是一个代号罢了。

“不,我尚且记得你。”

“曦彻哥哥。”

所以这样的一句平静话语,却是庆历四年春与她重逢之后破天荒的头一遭。

庆历四年春有史以来第一次神色大变,他带着极度复杂的神情望向空中,果然,那个名为星曦的银发少女毫发无伤的站在远处。

而在之前那样漫长的时间里,庆历四年春与阡陌二人,都没有感受到那里有生命存在的波动。

当然说她是毫发无伤并不准确,此时的星曦,全身的衣物尽皆化为灰烬,连那对光翼也被火莲彻底毁灭,然而此刻的她,却将星光凝结成实质,以星光为衣平静立在空中与二人对视。

由于面纱被毁,她的容貌第一次被阡陌瞧见。

这位同时具备星澈与曦光两族血统的混血女子,竟然美得不可思议。

银发似雪垂落,眼眸却是纯粹的金色,肤色是近乎透明的莹白有如牛的初乳,面容精致美丽之处甚至比起那神秘少女也不遑多让,至于小九,则更是要比她要美出一筹不止。

阡陌微笑:“果然混血儿就是漂亮啊,傲雪华那丫头如此,没想到你也是如此。“

庆历四年春却没有丝毫被她的容貌打动,这位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斯特皇子有史以来第一次露出怒容——那位星澈的长老有一件事没有说错,星曦是他唯一的死穴,唯一能够让他方寸大乱的存在——“你给我闭嘴,冷血的兵器,你休要叫我这个称呼。“

“星曦早已经死了,现在占据她身体的只是一个空空如也的灵魂,请你不要亵渎我的妹妹。“

然后庆历四年春低头捂面而笑:“真没想到我这样的人还会做那样的蠢事,竟然会想陪你一年看看你还能记得多少过去的事情,看看我唯一在意的妹妹究竟是不是一个只会杀戮的木偶。”

“你真是没有让我失望啊,暗星完美的兵器,亲手杀死我的妹妹埋葬在你的身体里的贱人。”

然后曦彻抬头,幻灭之刃再次升腾起毁灭的火焰灰烬:“没死是吧,我不介意再杀你一次。”

“曦彻哥哥,请不要逞强。”

星曦在空中闭目道:“星曦虽然受到重创月光领域崩溃,但是,相比之下你们比我要伤的更重,如果动手的话,星曦只需要三个呼吸便可以杀死你们。”

庆历四年春冷笑:“那你动手试试啊。”

“因为,我记起了你,曦彻哥哥。”星曦静静道:“先前只是冥冥中有一点点影子,但见到曦彻哥哥那块玉佩,才无来由的想起了更多的事情。”

然后星曦珍而重之地摊开紧紧握中的双手,里面是被她全力保护毫发无伤的玉佩。

然后那块玉佩骤然消失,出现在曦彻的面前:“这块玉还是还给曦彻哥哥好了,如果有下次,当星曦要来杀你时,还可以用来对付星曦一次。”

阡陌一头冷汗冒出,原以为这个星曦被庆历四年春打动恢复记忆,马上就要带他们大杀四方横扫天下,到最后居然是下次杀你时记着再用它来对付我一次,这是怎样奇葩的一件兵器:“那个,我们架是打还不打,刚才我骨头断了一半,曦彻那家伙更是差点内脏碎完,虽然你看起来活蹦乱跳再杀我们一两次不成问题的样子,但是相比也是内伤不轻对吧,干脆我们暂时休战,两不相干,反正你拦截任务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对吧?”

星曦寂然摇头,开口说道:“原本命令急切,定要杀了曦彻和你才算完成任务,但九宝莲灯遭到强敌攻击,八长老抵挡不住,被迫唤我回去支援。”

阡陌对这个玉石娃娃大皱眉头,不过,九宝莲灯竟然遭到攻击?难道除了他们之外,兰叶还另有力量插手?

说着,星曦的身形便逐渐消失,显然是要回去迎战。

然后星光包裹中的少女身体重新凝实起来。

“你是谁?“她平静开口。”为什么要阻止我的传送。“

“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我是你的对手。“另一个毫无平仄的声音缓缓响起,如泉水般轻灵平静。”你不必走了。“

一袭黑色法师袍神秘红发少女牵着一个青衣男孩的手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暗夜中的城市,然后低头对下方的两人开口道:

“抱歉,我来迟了。“

“我素来知晓学姐很不靠谱。“庆历四年春本正抓着手中玉佩出神,见到神秘少女出现却突然恢复了以往满不在乎玩世不恭的神情:”我们都打完了你才来,忒让人伤心了。“

“倒也不算太迟。“神秘少女安静答曰。”你们速速前往九宝莲灯救人,这个人由我来应对。“

说着青衣男孩从虚空中跃下,抓住二人的手:“救小九要紧,这里无事,快快走吧。“

那个男孩不是葛渚是谁,只是此时的葛渚显得异常沉稳冷静,二人受他一拉,才想起刚才打的太过激烈,几乎忘掉了正事,便纷纷展开身形向着城中驰去。

之前他们已经将城中暗星精英几乎屠杀殆尽,然后只是在等待星曦的出现,尽管曦彻已经猜到了八长老星遮的计划,但是与其避开在九宝莲灯处决战,倒不如在外围迎战这样只需对付一人。

只是阡陌没有想到星曦竟然比他想象的极限还要强大。

此刻星光璀璨,三人同时在白色的街道上奔驰,毫无阻拦,正行间,庆历四年春突然大笑起来,惹得二人惊异不已。

“不是不是。“庆历四年春边大笑边解释:”我只是想到那两个娃娃相见究竟是何种情形,之间又会说些什么,但任我如何推演假想都推演不出,又觉得非常好笑。“

二人一听仔细一想,确实如此,不免也有些莞尔。

若不是小九事急,他们甚至想要回去看一下究竟。

这却是如今情形大好,神秘少女是可以匹敌星曦的存在,暗星其他人又几乎被他俩杀尽,而剩余的那两位天境强者却在中心被未知的强援压制以至于要被迫召回星曦,自从永夜之城入城以来,处处遭人算计始终都在监视之中,险象环生,直到此时才时来运转,让人无限感慨。

~

那处被毁灭的城中废墟之上,神秘少女与星曦静静在空中对望。

良久。

神秘少女悬浮在空中,突然开口:“你不出手?“

毫无平仄与感情。

星曦安静答曰:“你也未出手。“

平静如湖清冷如冰。

“我只是要拦你,你既不动,我自不出手。“少女答曰。

“我出手未必能伤你,你拦我我也未必能走得脱,为何出手。“星曦回答。

然后二人安静伫立在星光之下,仿佛两尊大理石雕成的唯美雕塑。

又是良久。

星曦突然开口,道:“谢谢。“

这样无厘头的对话绝对能让绝大多数人摸不着头脑,但是三无少女似乎总有相通之处,少女毫不惊讶:“抱歉,我能做的不多。“

再过良久。

这次是神秘少女先开口:“寂寞是什么东西。“

星曦摇头:“不知道。“

“有人告诉过我,连寂寞都不知道是何物的人才是最寂寞的。“神秘少女开口:”想必,你都是寂寞的吧。“

星曦望向少女:“可惜我并不知道寂寞的感觉。“

“我也不知道。“少女平静。

“或许,这种不知道寂寞是什么感觉,本身就是寂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