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肯定是伊心夹给我的素鸡里有古怪！我们家每年要吃多少次素鸡，从来没有事情，怎么就伊心回来吃一次大家就都不好了？前几日，伊心新买的婆子、丫头就都在打听我们都喜欢吃什么，肯定就是为了今日！”谭氏的声音惊慌的传出来。
“下人们想讨好主子，打听这些不是正常吗？再说了，伊心小姐不也病了吗？她吃的素鸡还是太太夹给她的呢！”二姨娘反驳。
“别忘了她会医术！能救人，也能害人啊！”赵雅乐像是恍然大悟般，惊讶地道。
鲁大夫甩袖就走。
不想他治病就算了，他可没有闲功夫听一堆女人斗嘴无事生非。
赵厚朴急忙拦住他，额上青筋直爆，冲一屋子女人吼：“闭嘴！”
“师兄，你别跟妇道人家一般见识，我们去喝茶。”
既然她们不想治，那就算了！
鲁大夫冷冷一笑，就是这个理。
谭氏这才急了，“老爷！我……鲁师兄还没给我看病呢！”
“治什么病？斗斗嘴好得更快吧？”赵厚朴讽刺。
“爹爹，我们错了，你快让鲁师伯给娘亲看看！”赵雅静拉着赵厚朴，惶然地道。
赵厚朴看向鲁大夫。
鲁大夫不是多话的人，虽然看不上谭氏她们的这种做派，秉着医者之心，折回来，道：“把手伸出来。”
谭氏的手探了出来，袖子一卷，鲁大夫就皱了眉头：谭氏的这个症状更像天花啊！
手指搭了上去，脉象粗大，阴气不足而阳气有余……跟伊心的症状完全不一样。
看着鲁大夫微皱的眉头，赵雅乐轻声问：“鲁师伯，我娘亲如何呢？跟伊心的病一样吗？”
谭氏也问：“师兄，伊心得的不是天花，确定了吗？”
“确定，她只是体内有湿热，吃到发物，被风一吹，发出来就成了水疱而已。”鲁大夫道。
“那我呢？我也是如此吗？”谭氏急切问。
“赵太太这像是火疖，又不像。火疖一般易发生于暑秋，由暑湿郁蒸肌肤，汗泄不畅，致生痤痹，复经搔抓、破伤染毒而成，然面积不会这么广泛，但从赵太太的症状上又看很相似。”
而现在都已经是冬月了，谭氏还不愿露脸，连手腕上都是了，鲁大夫想她脸上及身上都应该长满了。
这还令他一时无法判断。
谭氏问：“那我这到底是什么症？该如何治疗？”
鲁大夫迟疑了一下，“我先开个活血生肌膏外敷试试。”
“有用吗？”谭氏很怀疑，她这明明是中毒好吗？鲁大夫却说是火疖子，她这一身都是，外敷？怎么敷？
“药方是师父留下的，师弟应该都能配到，活血生肌膏外敷可以活血化瘀、提毒外出、祛腐生肌、清热解毒，对各种化脓性溃烂，无名肿毒、外伤感染等疗效奇特。”鲁大夫收回手，觉得这个药方对谭氏应该有作用。
“请师兄开方子吧！我看看家里是否药材配得齐。”赵厚朴盖棺论定。
“老爷……师兄，好了之后会不会留下疤痕？”谭氏本想说她要用秘方大夫的药方的，话到嘴边又改口了。
她不能当面驳鲁大夫的面子，以免被赵厚朴不喜，怀疑鲁大夫的医术也就算了，难道还不相信赵太医留下的药方吗？
她决定派人悄悄去找秘方大夫拿药就好了。她这个症状，别人诊不出来，她是知道的。万一那什么生肌膏没用，她这张脸，这张皮囊不就全毁了？
她绝不能拿自己的容貌开玩笑！
鲁大夫道：“如果只是小面积的火疖子，好了之后是不会留疤的。”这么大面积的，那就不好说了，肯定多少会有些印子。
“谢谢师兄，师兄辛苦了。”谭氏嘴里微微发苦，现在只希望秘方大夫的药有效了。
鲁大夫写了药方，赵厚朴看了，叫管家去配药。
天色渐晚，赵厚朴留人：“师兄用了晚饭再回去吧？我们兄弟也久未相聚了。”
鲁大夫还没来得及回答，菊玲斜拉里窜出来，跪在地上：“求老爷请大夫去给我们姨娘看看，姨娘的肚子都疼了一天了！”
赵厚朴沉下脸来，还有完没完了？一个接一个闹上瘾了是吗？
“去看看吧。”鲁大夫开口了，赵厚朴的怒气暂时压制，带着鲁大夫前往三姨娘的住处。
三姨娘真的是快要痛晕了，痛感时有时无，时轻时重，毫无规律可言。
一张清秀的小脸惨白，赵厚朴想着她往日温柔小意的样子，心里顿时发软，责备丫头们侍候不力：“怎么不早一点去请大夫？”
菊玲心里想，刚才去请还差点被你骂了一顿呢！
“老爷，别怪她们，是我觉得无碍才没有去麻烦太太，谁知竟疼了这么久。听说太太与伊心小姐也都不适？”三姨娘虚弱地道。
“别管她们了，你先躺着。”赵厚朴扶着三姨娘，看向鲁大夫：“请师兄帮忙诊一下脉。”
鲁大夫很快有了结论：“你这是中毒了。”
赵厚朴眼睛一缩，只觉得手心一痛，垂眼一看，三姨娘抓着他的手，指甲用力，都已入了肉。
“怎会如此？”三姨娘惊恐地问：“老爷，我在府里向来小心翼翼，重话都不说一句，怎会有人要害我？”
赵厚朴问：“你今日吃什么了？”
“早餐啊……我先喝了一碗白粥，吃了个花卷，剩下一块素鸡，太太她们都不吃，我就吃了。回来后没多久就开始肚痛，我以为是那个要来了，就没在意。”
“师兄可能诊出是什么毒吗？”赵厚朴问鲁大夫。
“姨太太本来就有宫寒，她吃到的东西里有更加寒凉的，加剧了她的宫寒，才会肚痛难忍。我先给你开副白术散治肚痛，肚痛停止后，你再喝几副温经汤试试。”鲁大夫只想速战速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三姨娘道了谢。趁鲁大夫写药方的时候，问了几句谭氏与伊心的病情，赵厚朴简要的说了。
鲁大夫无论如何不肯留下用饭，赵厚朴只好让管家封了诊金，再安排了马车送他回医馆。
一转身就大发雷霆：“给我查！看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敢下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