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钥匙，赵常山只能一遍遍狠狠地敲着防盗门，宿舍内毫无反应，没人。
跑下楼，抬头，灯也没开，证明程月茹根本没回来。
怎么办？
对了！
赵常山马上给陈冰打了电话，拜托她通过技术手段查找程月茹的位置。
陈冰立即答应，赵常山焦急等待，度日如年。
刚转身，五个提着啤酒箱的外国人正好与他打个照面。
“哎呦，赢了比赛马上来给相好的汇报，你原来是怕小老婆！”
“怕小老婆好，越怕，小老婆身材越好！”
“中村，你见过？”
“岂止见过，住在一个楼里，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是不是你们搞得鬼，快说，我姐在哪？”
言语激怒，赵常山有点失去理智，冲上去揪起中村衣领。
“她自己长腿，你问我去哪了，难道？哈哈哈哈！”
“快说！”
“把手拿开，否则，我要你好看！”
中村并不慌乱，反而心中一把火越烧越旺。
比赛输了，人也要输？
“你说不说？”
赵常山等不到结果，一拳砸了下去。
中村捂着脸颊坐到地上，鲜血从嘴里流出。
“砰——砰——”
两声闷响传出，赵常山直感天旋地转，瞬间再也没了知觉。
……
中心医院急诊科。
“大夫，救命！”
四个小青年拼尽全身力气，抬着一个壮汉急匆匆跑进大厅，鲜血早已染红壮汉头部及大半身，峥嵘而模糊的脸庞，根本看不清长得样子。
“先去挂号！”
“病人交给我们，放心吧！”
今晚是王亚昆值班，“正好”吴方方也在，二人一前一后发出命令，实在是对于此种打架斗殴受伤的病例早已司空见惯。
“少他娘的废话，赶紧救人，有什么闪失，你们谁也承担不起！”
小青年的话，吴方方早已练成定心丸，每次都是这一套，能不能换换风格？
虽然厌恶鄙视，她还是招呼几个小护士一起给伤者止血、清理伤口。
伤者侧卧着身体，呼吸平稳，后脑两个大口子已经愈合，只是流血过多，处于昏迷状态，一时半回儿不会醒来。
王亚昆简单看看伤口，又对几个嚣张跋扈、体力透支的小青年说道：“伤者情况稳定，不用担心，赶紧挂号、交款，尽快做个脑CT，再决定下一步的治疗方案。”
“你去！”
“你去！”
小青年互相推搡，都不愿动弹！
“挂个号，有那么难吗？”
吴方方见几人犹犹豫豫，不禁怒言相问。
“哎，我去吧！”
一个年龄稍大的青年不太情愿走出急诊大厅，脑中还在回忆一句话，“以后谁因为打架斗殴而支付的医药费，全部自理！”
“豹哥！”
青年刚出去一步，又折身返回，阴云密布的脸庞瞬间花枝招展、眉开眼笑。
“情况怎么样？”
曲长贵在十几个随从的簇拥下，快步走进急诊大厅，略微看了一眼，直接奔着横在过道的移动病床走去。
“没什么大碍，需要拍脑CT。”
青年言简意赅回答病情。
“那还等什么？快去啊！”曲长贵看了看赵常山脑袋上的伤口，转身训斥道。
“豹哥，您说过……”青年支支吾吾，声音越来越小。
“混蛋！”
曲长贵抬起右手，作势扇脸，抬到一半，又慢慢放下，巡视周围道：“我兄弟要是留下后遗症，你们一个别想好！”
曲长贵声色俱厉、声音洪亮，在急诊大厅蜿蜒盘旋，附近几个病人和家属不自觉地向远处退了几步。
开什么玩笑，一下领来十几个手下的“大人物”，对于这样穷凶极恶的“枭雄”，可得离远点。
王亚昆死死坐在办公椅上，神色严肃而紧张。
“这是医院，你们自重点，训人清回家再训！”
吴方方没有退缩，直接迎上，又补充道：“赶紧挂号缴费，别浪费时间了！”
曲长贵略微一怔，遂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青年，道：“快去办手续，用最好的器械，最好的药。”
慷慨交代的同时，顺带着给医生提出了要求。
CT室距离急诊大厅不远，人多力量大，很快，被一干人等推来推去，片子很顺利地拍完。
“有这么多兄弟、朋友，就算死了，你也知足吧。”
对于突然出现在脑中的想法，吴方方觉得有点奇怪，被打成这样，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自己为什么会产生怜悯之心？
与平时嫉恶如仇的风格不符啊！
想来想去，也许是从小到大没有几个知心朋友的孤独心里作祟，触景生情吧。
吴方方轻轻拍拍头，试图强硬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可是，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跟他开玩笑，注定今天是个不平凡的日子。
不时，两男两女到来，年龄都不大，看模样像是学生。
“老赵，你怎么回事，一转眼工夫成这样子？”
“哎，都怪我，比赛赢了和你一起回寝多好，没事在全校学生面前装什么十三……”
两男不断自责，两女虽然没说话，但布满泪水的面庞证明心里很痛。
“贺心颜？”
“乐乐，丽丽？”
曲长贵发现身旁出现三个身材高挑、浓妆艳抹，穿着紫红色旗袍的绝美少女、少妇，动容出声询道。
“嘘——”
“知心酒吧”老板贺心颜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做出禁声动作，自己慢慢靠近床边，加入观察队伍，另外二女贴身左右。
“师傅！”
不一会，一个小胖子突然冲入急诊大厅，不管身后紧随得老大爷，直接扑倒在病床上。
“师傅，作为大徒弟，我才学到你的皮毛，你要是走了，师妹师弟怎么办？虽然说长兄为父，可是我也没东西教给他们啊，你快醒过来，你快起来，把我教到最强王者，你再走，行吗？”
“靠……”
附近很多人心中不禁咒骂一声，哪有你这样的徒弟，哦，学完艺，师傅的死活难道可以不管？
看到这儿，吴方方全身如过电般颤抖不已。
“徒弟？师傅？千达广场见过徒弟和师傅同场比赛，难道？”
吴方方猛得挪动脚步，急忙走到病床另一边，低头看去，不是赵常山是谁？
怒气冲冲，依旧眉头紧锁，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方方不敢想，直到30分钟后，丛雅新姗姗来迟，与邹周“一唱一和”，现场悲恸情绪达到顶峰，恐怕如果再高点，会有其它意外发生。
“我才离开两天，你就出事，怎么那么不叫人省心？”
哭过了，闹够了，丛雅新清醒一些，语气瞬间变成责怪。
扶住丛雅新的吴方方，这时也发现异状，加上她，不管都是什么关系，七个女人围在病床前，如七个仙女，又似七月流光、七彩霞光，汇聚里转，百花争艳般姹紫嫣红。
不对，还有一个，最后来到急诊大厅的陈冰，身后还跟着两个男警察，三人身着警服，表情严肃。
“师妹，你可算来了，快，帮我一起叫师傅起来！”
任凭邹周如何哭诉、要求，陈冰始终不言不语，只盯着赵常山，眼中温柔、可惜、愤怒、无助，如一罐杂味瓶倾倒，复杂地交织着。
“病人只是轻微脑震荡！一会醒了就可以回家静养了。”
接过一个小青年取回的片子和报告单，王亚昆总结病情，顺便来到众人身边，嘱咐道：“注意不要让伤口接触到凉水，哦对了，还有，禁欲一周！”
说完，他不忘挨个瞅了瞅场中的女人，面露坏笑，尤其在吴方方那扬了扬眉毛，不知是何意思。
听到伤势较轻，没有生命危险，众人方才输了一口气。
十几分钟后，赵常山睁开双眼，呆滞而迷惘。
再次和王亚昆确认伤势无碍后，陈冰拿出手铐，对着赵常山说道：“赵常山，你涉嫌与一起故意伤害案和一起凶杀案有关，请随我回派出所协助调查！”
“咔嚓”
手铐将赵常山双手紧紧扣住，两个男警察劝退众人，扶着他下了病床。
“怎么可能，谁死了？和赵老弟又有什么关系？你们抓错人了吧？”
曲长贵一摆手，十几个人呼啦围上来，看样子，这是要抢人的架势。
“请你们不要妨碍公务！”陈冰镇定回答，“具体案情不便透露，我只能告诉你，死者叫——”
陈冰略一停顿，不忍心地按了按赵常山的胳膊，接着说出名字。
“程月茹”
“什么！”
惊呼声响起，程月茹的几个学生，以及邹教授，顿觉双腿酸软，无法相信他们听到的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