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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夜:秋多美(上)

我认识一个同学,姑且称呼他为M,M喜欢上了一位女生,暂且称呼她为S。为了追求S,M付出了极大的努力,但无论如何,S似乎都不为所动,总是和M若即若离。可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M越是得不到S的心,M对S的热爱就更加深切。M认为,只有成为最好的自己才可以配得上美好高贵的S,为此,M喜欢上了写日记。M将自己身上所有的缺陷和阴暗面都写在日记里,他觉得只要自己将这些东西写下来,这些东西就可以成为他的对立面,而从他的身上分离出去,这就好比母鸡生下小鸡那样,小鸡出生后就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个体,不会再依附在母鸡的体内。

日记写的越多,M就觉得自己就越加纯净。直到有一天,S看了M的日记。当M得知这一消息,痛苦与绝望充斥着他的脑袋。M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地问S:“S是否可以接受这样的自己?”S微笑着告诉他:“可以”。在那个时候,M的信念崩溃了,他多么希望听到S对他说不啊,他宁愿S用冷漠的话语狠狠地斥责他,也不希望那个阴暗的自己能够被S所容纳。因为在他的想象中,S是美好的,清雅如莲的,所以S绝对要和这些阴暗的、污秽的东西保持截然分明的界限,绝对、绝对要这个样子。

命运之神有时就是如此的滑稽,在M看来,S就这样糊里糊涂、出其不意地成为了自己的女朋友,M甚至都没有缓过神来。可M的心中并不开心,失落深深地充斥着他的脑袋。和S相处的时间越久,M越发觉得S对不起自己。因为正是因为S,自己想象中的美好女神才灰飞烟灭、不复存在。M逐渐变得非常痛苦,迷惘之下,M觉得S一定要对自己加以补偿。

M移情别恋,他喜欢上了S的妹妹,一个坏坏的而又骄傲蛮横的女孩,M觉得这种偷情般的报复让自己的心中充满快感,他希望S得知这一切后会非常生气,会恼羞成怒,看啊,你的男朋友居然在拍拖你的妹妹,这是多么地令人羞耻啊!但结果出人意料,S只是非常平静地淡淡对他说了一声:“我们分手吧。”

S的平静让M痛彻心扉,在那个时候,M才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是多么的喜欢S,原来他爱的并非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高高在上的女神,而是一个真心爱她并关心他的平易近人的女孩。原本,M以为自己是决绝的,可到头来他的所作所为无非是想看看他在S的心中是多么重要,他希望S能够看到他为她付出的努力,看到他为她付出的真心。然而现在,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M不知道的:是分手后的S。他不知道S 在说出我们分手时心里其实是多么的难受,他不知道,S在没人的角落里,独自一个人哭的稀里哗啦。S并非是喜欢阴暗、负面,而是因为喜欢上他,才能接受他身上的一切。S也并非是把M当成备胎,而是希望用时间来考验他的真心。但时间非但没有证明真心,反而揭开了在伪装下彼此间地深深伤害。

人生不是游戏,逝去不能重来。时间永远都是在往前走,发生过的事永远都会存在彼此的心中。一个不坦诚的擦肩,换来的就是永远的不能再见。

(一)

回到房间后, 我仔细地思虑一下今天所发生的事情。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女孩,那个跛着脚蒙着面罩的男人,他们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一边想着,一边将灵石拿出来,为灵灵和紫媚儿回元。

“鬼主,我听见那个跛脚男人对你说:他是你的兄弟,也是你的敌人,你和他之间有什么过节嘛?”灵灵疑惑地问道。

“嗯,我不大清楚,他刚刚蒙着脸,光线又暗,所以我没有看的太清他的容貌。”我无奈地答道。

“何不利用镜妖的能力,看看当时的具体情况?”紫媚儿灵动地建议到。

对啊,镜妖。紫媚儿的一句话点醒了我。我记得纪严那天说过:镜妖有镜像探测的能力,可以还原当时的具体情景。想到这里,我催动了一丝灵力,召唤出了这个正在懒洋洋睡大觉的小家伙,它银色的毛发非常柔顺,被唤醒后,绿豆般的小眼睛在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场景。

我集中意念,表达了自己对镜妖的诉求。听到我的命令后,镜妖喵喵地叫了两声,将自己的身子蜷缩起来,发出了一丝幽冷的青光,然后幻化成了一面很大的平面镜。上面正清晰地展现着我刚刚经过的那条路的具体情况。

紫媚儿和灵儿过来和我一起观察,希望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见上面的跛脚男人穿着灰色的褂子,面部带着黑色的面纱,遮盖的非常严实,全身上下除此之外再似乎找不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了。正当我摇摇头准备放弃的时候,紫媚儿突然激动地开口说道;“你们快看,他有六个指头。”

我连忙将目光集中在跛脚男人的手上,发现果真和媚儿说的一样,他的第六个指头像是硬生生从母体中挤出来似的,显得很不协调,并微微地向里弯曲着。

(二)

我在所有我接触过的人中努力地回忆着这个有着六个指头的跛脚男人,那些早已沉积在我脑海中的物是人非的记忆又重新被打捞起来,猛然间,一个男孩的形象浮现在我的眼前,“难道是他,秋多美?”我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谁是秋多美?鬼主?”灵灵和紫媚儿异口同声地问道。

镜妖恢复了原样,静静地躺在我的怀里眯着眼。我见灵儿和紫媚儿发问,微微地笑了笑答道:“我也只是猜测,从这个跛脚男人的六指和走路的形态上来看,我觉得他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罢了。”

“鬼主,说不准就是他呢?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肯定是认识你,才过来找你的。”

听着紫媚儿这似是而非的比喻,我觉得也有些道理。我轻轻地喝了口茶水,然后走在床边蹲下身子找出了我放在床底的行李箱来。打开箱子后,在二女的帮助下我将里面的物品整理在一边,然后从最里面的一个口袋掏出了一封略微有些泛黄的书信。

(三)

窗户外边响起了隆隆的雷声,清凉的雨丝随风飘了进来。“看来今夜要有一场大雨了。”我扭过头对二女轻轻地说道。我走向窗户边关上窗子,外面的倾盆大雨已经从天上一泻而下。

我走回书桌旁打开台灯,然后深深地呼了两口气,那些尘封的苦涩记忆将要再一次被激活,而我似乎还没做好这样的勇气。我的思绪随着雨声逐渐飘向远方,在神思中我再一次回到了那个夏天,再一次看到了那个在夕阳的余晖下无忧无虑快乐玩耍的孩子的身影,12年了,整整12年了。

我顿了顿神,打开了这封无声哭诉的信纸,然后给灵儿和紫媚儿讲起这样的一个故事来,一个灵与肉,血与火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