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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信徒

很多年后,武林上的人们还会记得这一天。这一天,不仅是六十年一遇的小青梅会,也是著名的背叛日。终于,在青山事件之后,第二个叛国的门派出现了。

没错,这个门派就是阴阳门,从这一天开始,阴阳门正式成为了日本暗武术界的一名成员。前来商谈合作的,就是日本柳生家家主的弟弟柳生风。

不过,事情总是在发动之后才能被人察觉到,哪怕是与阴阳门仇敌一世的自然门,也没有立刻发现这件事情,虽然只是延迟了三天,但是由于鼎庭处于休会期间,某些资料还是落入了日本人之手,这不得不说是中华武术界的一大损失。

死去的老者是阴阳门的传法长老。其实他也没有多大的野心,只是想让自己的弟子能够接任下一代掌门之位,强大自己这一派的实力,但由于阴阳门主需要安排一些人手进入鼎庭,这位长老也只能含冤而死了。

当然,这场死亡也给他在武林的史上留下了不小的一个痕迹,由于他在这件事情中首次流血,史称:第一滴血。

这些都是后话,目前最受关注的,还是小青梅会的首席究竟会花落谁家。方远的计谋被延德识破,心下一横,将腿上的力气用到了最大,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击延德的下盘。延德不甘示弱,手上一甩,就像真正的象鼻一样,带着千钧之力,一个生生的砸下来,竟是要以手臂之力硬撼方远的腿法。

都说胳膊绞不过大腿,但这句话在这似乎被打破了,延德的手臂一砸,恰到好处的砸在了方远的脚背上,以点破面。方远的脚背可是一块骨板,哪里敢直面延德一坠而下的拳锋呢。只好使了个巧劲,身体一蜷,把腿迅速的收回来,手上变成一个奇怪的手势,直冲绳子上打去。

延德的拳法十分霸道,一招一式中都是巨象的刚猛和沉重,方远很清楚这一点。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先撑住这一会,等到延德完全沉浸在象形拳意之中,他才有机会赢。

但这样做真的很累,试想一个普通人不停地去抵挡一个大力士的拳头看看,保证撑不过三招,手臂就会从中折断,即使方远练的是以卸力著称的太极拳也不行。很多人都有一个误区,就是以为太极拳真的是能以四两之力去拨动千斤。这完全就是扯淡,民国时期要数练力最狠的门派,就是太极门了,他们每天都要举石墩,运石锁来练习力气,就像撬动地球需要一个支点一样,撬动别人的拳头也需要一个支点。这个支点就是拳师本身,你说要是别人以千钧之力袭来,你想去拨动别人,自己连站都站不稳,怎么卸力,怎么反击,全是空谈。

就像一个变了形的皮球一样,方远此时的身体不断地划出一道道的圆弧,去阻隔延德重如千钧的拳力,但这些圆弧已经在一步一步的收窄,压缩,整个看起来就是变了形。什么精妙的招式都使不出来,方远的心中充满了无奈,还是自己练武的时间太短,要是自己多练一年,不,哪怕只多半年,自己的真气和体力都不止这个层次,也不会像现在一样捉襟见肘了。

另一边,延德打的也是极为舒坦,眼前这个方远就好像自己在寺里用的那些沙袋一样,不停的打,还不会破,越打下去,延德就越兴奋,全身的皮肤表面都浸润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反射出一片金光,就像神仙下凡一般。那种巨象一般的拳意也越发的清晰,就连呼吸都像那些大象打响鼻一样,嘹亮而洪大。

搓圆压扁,方远越是被压制,反弹的力量也就越大,身体里有一股热意在流动,想要冲破毛孔的阻塞喷发出来。但方远死死的压制住这股冲动,不让体内的热意爆发出来。笑话,内家拳就是靠的那一口气,把那口气爆出来,别说继续打下去了,就连身体都会受到创伤。

又是一记象甩鼻,延德全身的力量就如同加力阀一样发挥到了顶点,力量得到抒发的感受让延德已经有些飘飘欲仙起来,这是对生命本源的迷醉,是对站在巅峰的向往和畅快。

而这一下重击,让方远的拳架子几乎散掉,整个人就好像一个被拉满的弓,倔强地在一根钢柱上挺立着。肌肉在颤抖,筋骨在悲鸣,全身的血好像已经沸腾了起来,都说太极拳身具六圆,但被人强行压成个半圆绝对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数千公里之外。

有一个人现在承受着跟方远同样,或者应该说是惨得多的状态。距离王弘道到达会客室已经过了十秒,面前还站着的人就只有两个:那位翻译和那位刘先生。你问其他的人去哪了?在一道身影回环之后,在场二十多号人,包括那位地位尊崇的王子,都已经被那把大伞给点了一下。就是那么一下,没有一个人承受得住,都在照面之下就倒地不起了。

而剩下的那两人,此刻就跟方远的状态一样,被一把巨大的伞死死地压在原地,连动都不能动,他们身上的肌肉都绷紧到几乎要断裂的状态,骨骼发出一阵阵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令人牙酸。是的,这两人已经在王弘道的伞下坚持了五秒钟,即使两人都是度过了寒暑关的武学大师,面对王弘道依然是不够看。

王弘道的脸上没有一丝惊讶的表情,这两人的武功虽然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示过,但总是有些地方曾经记录下他们的实力,这次随行的人之中,每一位,包括王子那一方的成员,所有的资料都被王弘道记在了脑海里,包括了高塔内部的所有通道的结构图。

在两人即将崩溃的前一秒,或者说前一瞬,王弘道突然放开了他那把伞。两人就在瞬间脱力的局面中像一只软脚虾一样软倒在地。王弘道的计算很精准,多一瞬两个人就一定会被他的伞压死,少一瞬两人就还保留了反抗能力,而现在,王弘道就可以轻易地从他们身上取出那份他需要的东西,再从容离去了。

翻译的真气还不如那位刘先生雄浑,一脱力就已经坚持不住,晕死了过去,而刘先生还保留著一丝清醒:“你,你是军方派来的人。”王弘道没理他,手上一道暗劲度过去,刘先生脚上的鞋子就在一瞬间炸开,露出了一张薄薄的,颜色暗沉的纸。

见那张纸被拿出来,刘先生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激动到了极点的神色:“不,你不能拿走它,它是我的!我愿意拿任何东西跟你换,所有!只要我有的,我刘半山绝对不会皱半下眉毛!”说到最后,他的脸上露出了几乎是乞求的神色,似乎只要离了那张纸,他的生命都失去了价值。

也许是他脸上的神色,又也许是其他的什么影响了一下王弘道,他终于第一次开口了:“我从来不和背信者说话,今天就破例一次,”他把脸看向了刘半山,双眼如利剑一般盯着他的瞳孔:“我这次就放你一命,让你回去告诉孟传宗,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言语之间,一种难以言说的愤慨暴露无遗,以至于甚至影响了刘半山的心志,他的心中甚至都不再想着那张纸,而是产生了无边无际的恐惧,圣主能战胜眼前的这个男人吗!

刘半山是个坚定的信徒,心中的信仰让他的心态只是摇动了一会就恢复了正常,那张纸当然不是他的,他还没有那个资格,他只是用了多年积蓄的功劳换取了三天的观摩时间,没想到临时被安排要与王子商谈,教中事物自然要比自己的事重要。于是他就急匆匆的赶来商谈,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一个近乎荒谬的想法在他心中浮现:难道,教中有叛徒?

最后三秒,王弘道的耳中已经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很轻,但是很快,似乎是在刻意隐瞒自己的行踪,不想让王弘道发现。刘半山的感官自然是比不上王弘道,但他仍然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要拖!刚刚被王弘道的一下目击之术几乎就忘掉了这件事,现在猛然醒起,正要在说些什么。眼前一个尖尖的东西浮现,他就再也感觉不到外面的世界了。

“嘭”门瞬间就被踢开,一群身穿黑色作战服的军队破门而入,却只发现了倒在地上的王子和刘半山等人。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昏迷之中,或者说,还有半个人没有昏迷。刘半山就在那里傻愣愣地站着:“孟传宗,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就这么一句话,翻来覆去,覆去翻来的念,有时是正常的朗诵姿态去念,有时候是以祈祷的姿势去念,最可怕的时候,是用一种歇斯底里的控诉声去念,整个会客室都处在这句话的笼罩之中,直到那批军人一枪托放倒了刘半山,他还在喃喃道:“迟早,是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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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