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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解脱

叶晓阳不知那里来的力气,脚下生风,看着玲珑飞出断崖,那崖底寒气刺骨,那崖底冰霜如峰,他不敢想象玲珑被摔的血肉模糊,拼尽全力的向那孱弱的娇躯奔去。

怎么会,怎么还会有人比自己快,叶晓阳十分吃惊。

见玲珑坠崖之际,轩辕天佑一把挽住她的纤腰,他的目光凝视着玲珑没有一丝血色的容颜,丹唇皓齿早已被染的殷红。他在挽住玲珑的那一刻这个世界沉寂了,时光凝滞了,就算一同坠入崖底,只要有怀中的女子相伴也没有一丝悔撼。

轩辕天佑只觉下坠的身躯被什么扯住一般不在下沉……

“叶大哥!”

叶晓阳死死的攥住轩辕天佑的手腕,可是毕竟是两人的重量,方才小奇的一道黑光虽说被炙阳挡去,可是那人的内力竟深厚到变态,自己依然受了不轻的内伤,只觉自己也被垂在崖壁的两人缓缓拖了下去。

李诺儿见状不妙,也来扯住叶晓阳的手臂。

“叶大哥,放手啊,这样你也会掉下来的!”轩辕天佑望着李诺儿晕红的脸颊,叶晓阳的眼中更是爆满血丝,怀中的玲珑已经昏睡过去。

叶晓阳半身已经伏了下去,口中吃力的说道:“我,我不会放手!”琐眉下那双眼眸是轩辕天佑这几天看到最深刻最畏惧的。

“啊~”

一声惨叫回荡在幽谷深渊,这不是一个人的惨叫,四人同时坠入寒渊谷,蝼蚁般的身影很快没入了飘渺的云雾之中……

崖顶,一位花发老人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而来,他的身影有些佝偻似乎还在颤抖,凉风轻轻拂过他的胡络……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还是孩子,你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族长的语气有些愤怒很多的是忧伤。

小奇缓缓落地,做工精美的黑袍上赤色妖气消匿无踪。

“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要除去我,难道我真的那么招你讨厌吗?主人啊,我的主人啊,您为什么那么恨我!”小奇十分激动的走到族长面前,他的眼神那么不甘,那么愤然……

原来族长就是自己口中的那个男孩,那个用被褥把小奇孵化,给他喂食的男孩!

“主人啊,我到底有多么不堪!您不让我伤害族人,好,那我只食牲畜,您不愿看到我,那我移居啸月峰,可你为什么还要五次三番请些道士诛杀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小奇心潮澎湃,面目狰狞的吼道。邪气在周身隐隐散发着,寒渊谷顶方圆数里都被压迫的透不过气来。

“我恨啊,恨我自己呀!若是早年我不那么优柔寡断感情用事,将你药死,又怎会留你这个妖物祸害!”族长的口中满是恼悔之意。

“主人您知道吗,在所有想要害我的人里面,您是活的最久的,我们今日就做个了断吧!”

“七十年前,我将你带到世上,七十年间,你搞了我族生灵涂炭,我是罪人啊,罪人啊!”族长仰天长叹,身躯瑟瑟抖动,不觉已老泪纵横。

秋风萧瑟,只有枯草被拨弄的飒飒作响,空气异常沉寂。

族长缓缓亮出一柄泛着寒光的短剑“我知道你法力高深,这短匕伤不了你,可我还想试试!”

族长语音未落出其不意“嗖”的一声刺了出去。

小奇看着全部没入自己胸口的剑刃,仰天大笑。这笑荡在寒渊谷顶久久不曾消散,这笑像是一种释然,这笑又隐约夹杂一份忧伤……

“主人啊,我的主人啊,您终究还是不肯放过我啊!”

一条尖带利刃毒尾不知何时悄然自小奇袍底而出绕到了族长身后。

族长见自己的短匕刺入小奇身体,对方竟然安然无恙微微震惊。只觉背脊阵阵刺痛……

小奇将毒尾缓缓刺入自己主人的背脊,有些颤抖,眼中的神情错杂难辨“我的主人,您花费一生来对付我,现在终于可以安息了!”

族长微颤的低头看了一眼这根从背而入,自胸而出的毒尾,只觉呼吸已经变的困难。“小奇,我终于可以解脱了,我们不用,不用再互相仇恨了~”族长的声音有气无力,断断续续。脸色泛着笑意,老眸变的清澈,没有一丝恨意。

族长无力的抬手,想要触及他的脸庞“你知道吗,从你出生那刻起,我就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儿,后来你叛逆了,我始终认为你会悔改,小奇,对不起让你最亲的人当了你的敌人这么多年,对不起,对~不~起……”

小奇的眉头蹙的很紧,眼中满是忧伤,将族长放在地上,凝视良久。

一棵苍树后男子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早已涕泪满面,轻微的啜泣声被小奇察觉,这男子便是南轩。族长上山时百般劝阻南轩不要跟来,他担心族长的安危还是一直悄悄尾随。

南轩缓缓转身,一位赤发妖人静静的看着他。那双眼似幽冥地狱的恶鬼般令他惶恐不安。眨眼间,一双手已经擎在自己咽喉,他已经瘫软了,没有任何反抗的意识。

“主人已死,今日我不杀你,回去告诉黎族众人,我今日便会离去,叫他们不用再进献活物了!”小奇平静的说道,带着一丝忧郁。

坠入寒渊谷的四人那声呐喊像是唤醒了炙阳,只见一道急光划破云雾冲向谷底,正是炙阳。

炙阳剑费尽最后一丝气力将四人依次接住稳稳落地才免了尸骨粉碎之祸。

崖底寒渊谷内,方圆数里皆是白物,一道溪流早在几万年前汇成冰幕,晶莹剔透散出寒气,石块皆被一层薄薄的冰霜包裹,十分滑 润,踩在上面稍不小心就会踉跄而倒。

叶晓阳只觉一丝丝寒意,再看轩辕天佑和李诺儿瑟瑟发抖,睫眉附上一层冷霜。

三人深知玲珑伤势严重,还未苏醒,这谷底又十分寒冷不敢喘息半刻,加快步伐寻找出路。

落暮时分,四人才走出寒渊谷。

夜色渐浓,南疆黎族这户人家来了一个云游和尚。这和尚慈眉善目,脖挎一串檀木佛珠,手持一根银色法杖,可能连日赶路的缘故吧,衣衫上染了不少泥土。

这户人家正是南轩家,因为族长归西,叶晓阳四人回来后暂居南轩家。南轩让这和尚换个人家投宿,一来自己家中已有四人暂居,地方本来就不宽敞,二来屋内还躺着一个性命垂危的玲珑,实在不方便接待和尚。可这和尚说什么也不愿改投别家,就要住这家。

和尚同主人南轩在门外争执半天,南轩道出屋内人已住满只剩一间荒废的牛棚可遮风避雨,这和尚竟也不嫌弃。南轩争执不过,若是落个不好客的不美名也不合适,无奈只得让这和尚进来。

白日里小奇第二道致命黑光原本是击向叶晓阳的却被玲珑挡下,正中背部,若不是有点道行早就一命呜呼了。如今轩辕天佑与叶晓阳轮流为其输送真气得以续命。

屋前一少年神色慌张,走来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和尚的到来,少年正是轩辕天佑。叶晓阳自内屋走出,轩辕天佑未等他跨出门槛快步走了进去,为玲珑运功疗伤。

和尚见出来的男子脸色煞白,显是耗费真气过多。

“施主,有礼了。”和尚一手做佛礼。

叶晓阳微微抱拳还礼。

南轩自一间满目疮痍的破棚而来,无奈的说道:“师父,住处我已经收拾好了,您快些去吧,不要在此处打扰人家正事。”

和尚微微摆手道:“不急不急。”

“敢问施主,屋内是否有人性命垂危?”和尚看着叶晓阳脸色苍白和那难以掩饰的忧郁缓缓问道。

“我早些年看过一些医书,对于一些跌打损伤的治疗懂些法门,施主若不嫌弃可叫贫僧诊断一番。”和尚见少年微微点头。

屋内,和尚把脉观察一番,道出一个法子。“将女施主衣物褪去,浸入这几味药汁中,再由少年的纯阳之力隔空传功半个时辰,女施主方可复苏。”

南轩接过和尚手中的药方一脸喜色“这个药,我去办!”南轩想到折磨黎族七十年的魔头离去,如今这位姑娘有了这纸药方也会苏醒,心中不免有些欣喜。

南轩离去叶晓阳仔细打量面前这位和尚,他的眉宇间纠结一股神圣的光泽,谈吐中又有非凡的气质。

“大师,叶晓阳谢大师救命之恩!”

“一切皆是缘分,谈何谢意。”

“不知大师法号?”

“贫僧并无法号,若真要有个法号,不如就叫随缘吧!”

“大师自何处而来?”

“自南边而来。”

“南边皆是连绵大山,大师去南方做甚?”

“讲佛说经。”

“南边并无人家,于谁讲佛说经!”

“于豺狼讲佛于虎豹说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