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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复杂情感

关上电话,赵志云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自己,于是全身原地加速,幻化为一团缥缈的影子,顿时从人行道上消失不见了。

一分钟后,赵志云已经逛遍了整个城市的大街小巷,不过却没有发现那个杀手的影子。

会不会没有在城里,而是跑到郊野藏起来了呢?赵志云一阵头大,暗道这次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将那个杀手给追回来了?

站在城东的锦江大桥上,赵志云迎风而立。听着身后传来的阵阵汽车喇叭声,赵志云哑然失笑。自己实在是太自大了,这么大一个城市,高楼林立,随便藏在哪里,也不是自己能找到的啊。

这个杀手,最大的可能,还是钻进了林立的豪华酒店,隐蔽起来了。要不然,坐上出租车,远远地离开这个城市,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现在毕竟不是古代,也不是荒郊野外,一个人完全可以像水滴一样,融入城市这个大海,就此消失不见。

不过,万一他就想不开,偏偏就要往城外跑呢?要知道他现在是惊弓之鸟,又不知道自己的底细,所以,出逃的可能性反倒比较大!不过,他最近的落脚点会在哪里呢?应该离城市不怎么远,因为他要在驻地得到必要的补充,才能逃得更远!

想到这里,赵志云心里一动,再次从大桥上凭空消失不见了,只是在瞬间,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郊区的荒野上,跳跃似的跑动着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赵志云没有想到,看见诺大一个活人,突然消失不见会给人带来多大的震撼。当接连几辆行驶在锦江大桥上的司机看到这诡异的一幕的时候,心中的惊恐是可想而知,在手脚不灵的情况下,锦江桥头发生了三十多辆汽车连环相撞事件,堪称今天这个城市最大的新闻。

当然,在面对记者采访的时候,所有目睹这个事件的司机都指明了这一诡异现象,于是一下子,锦江大桥发生“灵异”事件的新闻便传遍了所有市民的口中,让人啼笑皆非。

城南的机场高速路口,一个面色苍白的身着医生服装的年轻人,张惶地冲出了出租车的车门。透过满是雾水的玻璃,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坐在驾驶室的司机已经趴在方向盘上,昏迷了过去。

冲出了十多米远,医生这才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于是连忙向一条田间小道奔去。用极快的速度,约莫走了半个小时,终于,他在一幢房门紧闭的农家院落前停了下来。

医生再次观察了下四周的环境。这时天刚刚大亮,农村里不需要上班,再加上不是农忙季节,荒野间还是静寂成一片,除了犬吠和鸡叫的声音外,再无别的动静。

医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暗叹自己的选择英明无比。以今天对付自己的那个黑衣男子的本领来看,估计是国家秘密部门的,一定会调派人手在市区大肆搜索。绝对没有人会想到,自己在距离城市二十多公里的地方的乡下躲避。

当下,他拿出钥匙打开房门,闪身冲进房子,随后房门被紧紧地闭上了。

赵志云是在田间小道上发现这个杀手踪迹的。不过,他的第一反应除了惊喜外,还想到了其他的东西。唉,真累啊,就这么一直折腾下去,真的不是个事儿!难道自己一直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个冥顽不灵的家伙身上?

一路目送杀手躲进农家院落门后,赵志云拨通了杜克琪的电话。

“杜克琪,我们的运气真的不错,我已经找到那个杀手的落脚的地点了,你能马上赶过来吗?”

杜克琪接到赵志云的电话,是又惊又喜。

其实,杜克琪原本是有意识地放那个杀手离开的。在他想来,依照现在的情形,根本就无法让这个杀手开口,还不如让他自行离开,以他为诱饵,引出幕后指使者来。

不过,他没想到自己派去盯梢的人那么没用,几十个人轮番上阵,居然被人稍微拐了几个弯,就被轻易地甩掉了。

想到责任的重大,他这才没有办法,又求助于赵志云。杜克琪有一种直觉,依靠那身神鬼莫测的能力,赵志云一定能追踪到这个杀手的踪迹,重新让局势掌握到自己手里。

正是这种盲目的自信,终于又在不利的局势下,又把局势给扳了回来,不过这中间的幸运成分,不知道要占多少比率。

“你能告诉我具体地点吗?我马上派人赶过来。”杜克琪焦急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具体地点,大致位置是机场路路口右面的乡村里,距离公路估计有半个小时的路程。”赵志云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四周,确实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只好又道,“你先等我的消息,我把具体地点搞清楚告诉你。”

“好,我等你的消息。不过,你要注意,别让他又溜走了。”

赵志云挂断电话,在村子里又逛了一遍,仍旧没有发现一个人。倒是那些狗鼻子挺灵敏,一时间吠声大作,叫人啼笑皆非。

“我就不信不问路,就没办法指明正确的道路。”赵志云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决定找东西当路标。

于是在闪电间,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学校公园的假山上。这次他的目标很明确,溜到新闻社去搞一部微型摄像机,记录下每一个路口的标志,这样杜克琪按照录像,就可以迅速找到目标了。

几步跑到新闻社大楼前面,看见屋门紧闭,赵志云心里一沉。现在最多清晨七点半,正是起床和早餐的时候,新闻社恐怕没有同学在。

抱着侥幸的心理,赵志云轻轻推了一下大门,只听“吱呀”一声就打开了。不会吧,居然没上锁?新闻社所拥有的采访、微机、制版和印刷的工具,无一不是一流的仪器,被盗了怎么办?

不过现在倒是便宜了赵志云。他看了下四周,由于这片校区没有宿舍楼和教学楼,更没有餐厅之类的集会场所,所以一直比较清静。现在天色已经大亮了,但四周仍没有一个人,绝对是杀人防火、偷盗抢劫的大好时机啊。

赵志云没有浪费机会,闪身冲进了新闻社的大门,不过里面的情形却让他吃了一惊。只见过道里黑漆漆的,但是最靠里的编辑室却亮着灯光。看来应该是有人在里面办公,并不是自己所想的空无一人。

赵志云苦笑了一下。刚开始想到不告而取,还可以说是时间紧迫,再加上没有人在的权益之计。现在摆明了有人在,如果再不告而取,就是小人的行径了。

当下,他疾步向编辑室走去,想禀明情况,暂时借摄像机用一下。想来以自己新人王的身份,无论是谁,也该给点面子吧。

刚走到编辑室门口,赵志云就愣住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脸蛋正对着门口,甜甜地睡得正香。赵志云发愣的原因,在于这个女孩的身份,原来她就是新闻社的灵魂陈思如。一直以来,赵志云都把陈思如担任新闻社的记者,当作是一种爱出风头的表现,对她大小姐的人品,更是不敢恭维,认定了她是个不能吃苦,胡乱发脾气的姣姣小姐。

但现在,看见她白净而美丽的脸上,满带着的那丝倦意,分明可以看出,她已经干了一个通宵了。一个女孩子能如此执着,这不能不说需要一份恒心和勇气。

赵志云突然有些好奇,是什么驱使她不辞辛劳,熬夜赶稿子呢?

他轻轻地走了过去,向旁边的文稿看去,再次愣住了。电脑上闪烁着的画面,是“志云专刊”的字样,而书桌上的文稿的资料内容,正是自己交的任务稿子,不过,许多言词不通顺,还有错别字的地方,已经被修改过了。再看她的伏着的脸颊下面,那张报纸图样的版面,只需要看一部分,就知道颇花了些心思,特别是“志云专刊”四个字,堪称传神,只要是看报纸的人,绝对会被深深地吸引住的。

赵志云摇了摇头,已然知道这个傻丫头是为了自己的专栏而熬夜了。

想起新闻社那扇没有从里面扣上的大门,赵志云突然冒出了一身冷汗,如果有歹徒半夜闯了进来,那后果……

望着陈思如那美丽无暇的脸蛋,赵志云心里泛起一阵淡淡的怜惜:这个丫头,实在是太疏忽大意了。看来,以后得找个时候提醒她:有些事情,是马虎不得的。马虎的后果,将会是一生的悔恨。

看了看编辑室内,各式各样的摄影器材是应有尽有。赵志云走了过去,随手拿起了一部小型的摄像机。

看着陈思如那熟睡的脸蛋,赵志云摇了摇头,顺手从办公桌上拿起纸币,写了张借条。

在写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声几近呢喃的声音,“赵志云,为什么你总躲着我,难道你真的那么恨我,一点点机会也不给我吗?”赵志云不由一呆,看了看陈思如那比鲜花还娇艳的脸蛋,突然觉得心乱如麻。

闪身回到机场路口,端着摄像机拍摄路途的时候,赵志云的心情仍旧不能平静。他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变得受欢迎了。要知道在以前,他只是欣赏一下女孩子的容颜,就会被冠上“色狼”、“**”、“癞蛤蟆”等等不堪的外号。但现在,怎么自己突然就与那么多的女孩子产生瓜葛了呢?周心悦如此,陈思如如此,现在连吴雯芸也是如此。对现在的自己而言,这一切到底是桃花运还是桃花劫啊?

来到那个杀手的门前,赵志云飞身跳上了屋顶,伏在天台上,小心翼翼地拍摄着那个杀手的情况。

此刻,那个杀手已经脱去了白大褂,穿上了一身黑色的休闲服,正焦虑地在院子里,拿着电话走来走去。

“他妈的,真是冷酷无情,负责和我联络的人一个也没回电话,看来组织是准备舍弃我了。”那个杀手小声地咒骂着,脸上的神情显得分外凄厉,“怎么办?虽然这个落脚点没有人知道,但依照雇主表现出来的实力,想来很容易就找到这里。他们会怎么对付我呢?是派人暗杀,还是直接叫组织派人把我叫回去直接干掉。不行,我不能死,我得想办法,赶快离开这个城市,到一个没有人注意的地方落脚……嗯,先好好睡一觉,晚上就外逃。”

说完,这个杀手又发了一会儿呆,这才回到了房间里,很快地拉上了窗帘。

听到那个杀手的自言自语,再看到他惶恐的神色,赵志云摇了摇头:看来,这个家伙的日子也不好过了。不过,这会不会是一个可资利用的机会呢?如果他真的出了意外,而我恰好又救了他,会不会让他幡然省悟,答应做这个案件的污点证人呢?

但照现在的情形来看,这个家伙晚上一定会外逃,到时候不仅居无定所,估计留在每一个落脚点的时间都不会超过4小时。虽然自己拥有着光速的能力,但毕竟不是跟踪器,不可能一直跟着他什么事情也不干吧。

想到这里,赵志云一阵沮丧,决定还是把这个棘手的问题,交给杜克琪来解决。

由于听到这个杀手的话语,知道他在几个小时内不可能离开这里,所以赵志云放心地离开了这幢农家院落。当他再次现身的时候,已经置身于先前关押那个杀手的公寓前。

敲开房门,入目处是杜克琪那焦急而苍白的脸庞。赵志云冲着他点了点头,顺手将摄像机递到了他的手上,“这上面有路途的详细记载,你可以派人按照影像记录,对他进行4小时的布控。我累了,得回学校了,祝你好运。”

杜克琪看了看影音回放,非常满意,笑着拍了拍赵志云的肩膀,“好,接下来就看我的了,这次决不让他再溜掉了。我倒要看看,这次能钓出什么样的大鱼出来。”

赵志云再次点了点头,“记住不要打草惊蛇,一切以监控为主。发现有什么不对,立即给我打电话,我会第一时间赶来的。其他的我不想再说了,炎黄大学里面我还有些事情,再见。”说完,转身就向楼梯口走去。

杜克琪拿着摄像机,脸上满是兴奋。现在,他已经确定赵志云拥有着一种神秘莫测的力量,要不然,怎么解释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所完成的这近乎奇迹的一切。

姑且不说在两千万的大都市里找一个人是多么困难,单单从录像中记录的地点距离市区几十公里的路程,而赵志云不费力地来往穿梭,就明白他有多厉害了。想一想,半个小时前通电话的时候,他还在为无法为自己指明方向而苦恼,而这次来见自己,就连摄像机都带来了,这至少说明他起码又回了一次城市,才搞到这样的摄影仪器为自己指路的。

看来,赵志云的实际威慑力,比什么权力大到只手遮天的人还要可怕。他能在对手毫不注意的时候,就把对手送到阎王殿去。

杜克琪深深地庆幸,现在自己就拥有这样一位得力的同伴,而不是生死相搏的对手。而且,赵志云相对的单纯的心态,还可以让自己好好地利用一番——当然,不是那种单方面的利用,而是会给大家都带来实惠。朋友,有些时候,就是需要相互利用的。

想到这里,杜克琪忍不住又大笑了一会儿,让从门前经过上班的邻居无不为之侧目。

回到校园后,赵志云并没有回寝室,而是跑到新闻社门口对面那片树林里,找了张石椅坐了下来。不知道怎么地,陈思如那憨态可倨的样子,居然不时在脑海里浮现。担心自己离开后,陈思如继续沉睡会被人调戏,所以赵志云远远地找了个这么地方,监视起新闻社的动静来。

不过,此刻,他也顺带着在想自己的心事。其实,赵志云完全不是杜克琪所想的那样单纯,甚至可以说心智非常复杂,对很多东西都抱着强烈的戒心。不过,最好的底牌,就是永远不让别人知道你隐藏得有多深,所以,他才会在杜克琪眼前,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来,模糊视听。这样,一旦杜克琪作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他可以迅速解决事态,而不需要废太多的功夫。要知道,对于猛夫,人们通常都比对待谋士疏忽,在掩饰的时候,也相对的不那么在意。这就是赵志云想要达到的效果,事实证明,他做得非常成功。

赵志云早就知道,打从自己崛起的一开始,杜克琪从就怀疑自己拥有异于常人的不同,要不然他也不会连续在多场比赛中,买自己独赢了。不过,他虽然对自己抱有很大的信心,但却又不知道自己所拥有的异能是怎么一回事,进而开始刻意的接近自己,想获得最大的利益。

到了现在,赵志云敢肯定,杜克琪对他的能力,除了有好奇心之外,更多的是一种惧怕,一种不敢违背自己心意的惧怕。越神秘的东西,就越吸引人,也越让人觉得恐怖。照现在的情形看,杜克琪不会去寻问自己拥有什么样的能力,更不会去用手段逼出自己的能力,因为那样做的话,受伤的只能是他自己。

人与人之间,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这是赵志云在图书馆借了那么多书看后,得出的一个小小的结论。当然,在赵志云的内心深处,还是把自己和欧阳擎天的友谊排除在了这种情况之外。他坚信,自己和欧阳擎天的友谊,是真正纯洁无暇的,是人类最美好的情感交流。至于杜克琪,现在还没有达到这一步。

到了早上九点过,新闻社的同学陆陆续续地来到了社团的地点。没过多久,就看见陈思如拿着一张纸条,冲出了大门来,四处张望着,随后脸上的神情逐渐由兴奋转变为失望,最后耷拉着脑袋,又走回了新闻社。

赵志云早就缩下了头,开始透过石椅的缝隙,观察陈思如的一举一动。看见陈思如手里的纸条,他明白就是早上自己留的那张。到最后看着陈思如失望的神情,他不由心里一阵不舒服,但很快就排除了这份负面情感。

“我已经拥有囡囡的爱了,怎么可以随便动情呢?不管是周心悦,还是陈思如,还有吴雯芸,我都只是她们生命中的过客而已吧。我最终的归宿,还是一直深爱着我的囡囡。”赵志云默默地想着,慢慢地站起身来,向宿舍楼走去。

回到宿舍,房间里空无一人,看来杜林和朱川已经上课去了。好在今天早上都是自修课,不点名的,赵志云的心情好了许多。

躺在床上,赵志云想了想,决定还是先问问吴雯芸的情况。对于这个不怕天,不怕地的大小姐,赵志云还是有种由衷地钦佩的感觉。在明知道对手强大无比的情况下,居然仍旧敢于鼓励许氏父子上告,真的是得佩服她的勇气。不过,赵志云还是有个直觉,觉得吴大校花决不是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不过,至于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或许,她和自己一样,也是深不可测吧。

电话接通后,赵志云向吴雯芸简单地询问了下许氏父子的情况。

吴雯芸似乎对自己主动打电话感到高兴,唧唧喳喳地就说开了。虽然篇幅很长,但大意无非就是告诉他,说鉴于王安涛的尴尬处境,现在给小许文换了一个普通的女心理医生,比之以前心理医学界的大腕王安涛治疗时,居然效果还更加显著,这让吴雯芸大感惊奇。

对于这个,我却很好理解。这个小许文的自闭症,估计是从小缺乏父母的关爱,父亲不在身边,母亲又不太善于教育孩子,再加上平常卖菜的时候都把他关在黑屋子里,让本来就内向的孩子,在那样阴暗的环境下,让自己的心灵封闭起来。现在,有了个照顾人无微不至的吴雯芸,还有亲切而善良的女医生,想不医治好都难啊。

电话里吴雯芸告诉我,现在小许文除了他父亲和吴雯芸之外,和那个女心理医生也能顺畅地说话了。要知道以前,这个小家伙只是在看到吴雯芸的时候,会说上几句。现在,他不仅会说,还学会笑了,笑得非常开心,让人一见就觉得阳光灿烂。

听到这里,赵志去感觉很是欣慰,他们的努力付出,总算没有白费啊。

赵志云心里,对吴雯芸又多了几分好感。真没想到,像她这样美丽而优秀的女孩,居然会有如此人性化的一面,比起那些见钱眼开、淡薄无情的人来,真不知道高尚了多少倍。估计她这样的女生,已经是稀有动物了吧?在自己身边,好像只有囡囡才比得上她。

赵志云挂了电话后,不停地感叹着。突然,他感觉这段时间,自己似乎忽略了陈媛英的感受,居然忘记向她天天报到了。

想到这里,赵志云心里一阵愧疚:真混帐啊,竟然忘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不过,现在该怎么办呢?这个时候,她应给还在上课吧。嗯,先睡一觉,到了晚上,再想办法弥补我这段时间的过失。很快,倦意袭来,他陷入了深层次的睡眠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