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莹娘轻车熟路，率先往前走去。离开了这么久，重新回到这里，不免叫人嘘唏。虽然景致变化不大，但对莹娘来说，细微的差别依旧清晰可辨。
比如大门口的门卫已经换成了两个她不认识的士兵。曾经那两个心地善良的门卫已经被换掉了。或许是因为那件事吧？因为自己的任性，让人家丢掉了饭碗。
曾经年少的她并不知道生活的艰辛，一味的贪玩，无所不作。但是在外这些年，现实终于让当初的小丫头蜕变成了成熟女人，既懂得生活的不易，又懂得替他人考虑。
布舍见莹娘魂不守舍，走上前拍了拍莹娘的肩膀，关切道：“莹姐，你怎么了？”
莹娘一愣，很快收拾了心情，笑着继续往前走去，边走边说道：“走吧，进城去，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走近水晶城大门，门口的两个门卫用两杆晶莹剔透的水晶长枪挡住了三人的去路。
“来者何人？”两个门卫异口同声道。
莹娘淡然一笑，摸出了一块水晶吊坠，递给了两个门卫：“我是水晶语，望两位大哥通报一声，行个方便。”
两个门卫一听，脸上立刻浮现出不容置信的警惕表情，看着莹娘，细细打量着。
“阿强，你去禀报城主。”其中一个门卫对另外一个门卫说道。
被叫做阿强的门卫一点头便屁颠屁颠往里赶去。
“几位稍等片刻。”
莹娘收起了水晶吊坠，安静等候在一旁，静若处子。
布舍悄悄凑了过去，问道：“莹姐，水晶语是你的名字吗？”
莹娘无意间点头。
布舍一脸疑惑：“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叫莹娘？”
莹娘摇头，讳莫如深：“等下你就知道了。”
约莫一分钟之后，水晶城大门轰隆一声，伴着沉闷的声音被打开。
在水晶大门的门后，门卫阿强带着十几人站在那里。为首男子负手而立，衣服华贵，脸上不见喜怒。在他身后诸人，脸上无比流露出期待之色。
莹娘透过门缝，看向为首男子，脸上阴晴变化，不知所措。
待到大门全部开启，莹娘才缓缓开口道：“爸，我回来了。”
为首男子一声冷哼：“你还知道回来！”
男子身后的一个妇人连忙拉住了男子，责备道：“回来就好了，你不是说过不生气了吗？”
“哼，不生气？说的容易！你看看小莹，她还那么小，这个女人就真的狠心抛下自己的女儿，去跟外面不三不四的野男人一起生活……”说着说着，男子不断的咳嗽，显然身体状况并不好。
莹娘闻言，立马反驳道：“他才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野男人，他可是六轮境界的高手，是吧，布舍？”
布舍一愣，看着莹娘，一脸茫然。但见莹娘的挤眉弄眼，他终于明白了什么。
不就是撑场面吗？轻轻松松。
布舍往前一步，走到了莹娘面前，躬身一礼：“在下布舍，见过城主大人。”
为首男子便是城主，布舍早已心知肚明。
城主看了看布舍，有些怀疑布舍的道行真假：“六轮境界？那不已经是妖王的存在了吗？你怎么可能会遇到那样的男子，而且这小子年纪轻轻，根本不像是六轮境界的妖。”
布舍淡笑如常：“城主大人，你可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若觉得在下并未六轮，你大可以让你的手下来测试测试。”
“好！”城主一言九鼎，一挥手，对身后一个年仅二十左右的少年说道：“若初，你去试试他的道行。”
少年几步走到了布舍面前，行了一礼，沉声道：“水晶若初，请赐教。”
“布舍……”没等布舍说话，少年的身形已经消失在布舍面前。
好快！
这样的速度，布舍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道行水平，绝对超过六轮初期。
布舍食指划过嘴唇：“呵，正好让我练练手。”
蝴蝶谷内的苦修成果到底如何，布舍还没有试验过，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踏入归魂初期。
这一战，布舍没有丝毫的保留。因为这一战不仅关系到莹娘的面子问题，更是对自己苦修成果的考核。
“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一开口，布舍直接喊出九字灵言。
临域、兵行、斗破狱衣、原印、七解、读心、裂空、冥合、控灵，九术齐开，灵域自启。
看到布舍的变化，若初身体开始泛起结晶化，几秒钟便变成了一个全身由水晶覆盖的水晶人。
这便是若初的域，名唤水晶战甲。
水晶战甲有无比强悍的防御之力，更是无坚不摧的攻击利器，可谓是攻防一体，完美契合。
莹娘见状，高声提醒道：“小布，小心呐。”
布舍全然不顾莹娘的关心，他处在第一次开启灵域的奇妙感觉之中。他发现九字灵言的每一个灵言，每一个字都有一种不同的声音在诠释。而每一种声音，又似是一曲歌曲，有欢快喜悦，有离别悲伤，有节奏感极强的DJ，又有小桥流水的轻松……
南音回荡，九歌离殇。
噗！
若初猛然一拳，轰向布舍。但布舍处在奇妙的境遇中，对突如其来的危险没有一丝感觉。
“小布！”一旁看着的莹娘激动地大喊。虽然她知道布舍的道行高深，但是有没有六轮境界，她其实并不清楚。
然而水晶若初的道行，她是知道的，而且很清楚。水晶城内千年难遇的奇才，年纪轻轻便道行高深，前途无限。他亦是如今水晶城内道行最高者。
忽然，一个柔弱女音空灵响起。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一个飘渺身影出现在若初面前，轻易挡下了他霸道的一拳。
水晶若初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飘渺倩影。从他突破六轮境界领悟水晶战甲之后，就没有谁挡下过自己的碎晶一拳。但是眼前这飘渺的女子倩影却轻轻松松便挡了下来。
难道对付比自己强？若初不认为如此，很快，他把注意力放在了布舍的域上面。
伴着飘渺倩影的出现，其他虚影如雨后春笋，接二连三的出现。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
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
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
广开兮天门，纷吾乘兮玄云……
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
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
与女游兮九河，冲风起兮水扬波……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一连九个虚影漂浮在布舍身旁，生人难进。
布舍听闻这些之后，突然间思绪回归，脱口而出道：“九歌……为什么会这样？”
布舍自认对屈原的作品并不熟悉，但是为什么自己领悟的域会出现《九歌》的虚影：东皇太一、云中君、湘君、湘夫人、大司命、少司命、东君、河伯、山鬼。
水晶若初见布舍满脸疑惑，一言不发，又是一拳试探而出。
然而若初一出拳，九个虚影便齐动，团团围住了若初，让他的拳如同打进了棉花中。
若初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九个虚影，不知所措。
忽然南音奏响，九影齐舞。
若初自知不敌，举手示意：“我投降！”
光是其中一个倩影就能挡下自己的一拳，这九个齐动，自己根本就抵御不住，本来就是为了试探而已，何必认真？即便是投降，也没什么，败在布舍手中，他若初心服口服。
若初的投降让城主大为吃惊。看向布舍，再看向莹娘，表情缓和了不少。
“请！”城主拱手相迎。
布舍转身一笑：“莹姐，走吧。”
莹娘得以无比，上前挽住了布舍，大摇大摆走进了阔别多年的水晶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