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胡三的尸体找到了！”
方天养带一队捕快来到外城金水河白虎桥。
这里是外城最美的地方。鲜花丛中，蝴蝶飞舞。碧绿的金水河波光潋滟,无数游鱼悠闲自得地摇着尾巴要桥下穿去穿来.
美与恶总是形影相随。
就在金水桥下，一具浮尸把这里的一切美好都打破了。
尸体显然是被人沉到水底的，因为全身都绑着粗绳，最粗的一根很长，有断裂的痕迹。
想是绑着重物的粗绳过长，尸体在水底还会漂移，于是绳子被水底的石头磨断了。尸体就浮出了水面。
方天养命验尸官上前仔细检查。
一道长长的口子横穿过死者的胸膛，翻裂的肉已经被水泡得发白，想来这就是致命的伤口。
“还有别的发现吗？”
“大人，没有。”
半晌过去，验尸官还是没有找到更多的线索。
“大人，要想知道更多的，怕是要剖腹开膛。”
“把尸体先抬回衙门，请左府左笑天过来确认一下是不是胡三。”
“先别动！”方天养好像发现了什么，蹲下身子。
死者的右拳紧紧地握着，似乎在攥着什么东西。
僵硬的拳头很难掰开。
方天养微微一用力，死者的指骨掰断，掌中赫然两根羽毛。羽毛很完整，几乎没有损伤。被吹干的后的羽绒饱满彭松。
方天养收好羽毛。命令收队。
出了里城，往右一拐，这里就是京城最热闹的地方了。
整个街市叫卖声此起彼伏，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青年男女属于高消费的群体，他们也是商贩们最喜欢的顾客。
一位青缎长袍的客人来到一家名为白鸟店的门前。
店主人马上热情地迎了出来，“稀客，稀客。方大人怎么肯赏脸来我们小店呀，真是小人的荣幸。”
“杜老板，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方天养也举手还礼。
“什么话，平时请都请不来您呢。里边请。伙计，沏一壶上等铁观音。”
店主把方天养让进内屋。
屋里非常得干净利落。一只鹦鹉被悬挂在屋中央。看来主人是非常喜欢这只鹦鹉。
方天洋从袖中拿出两根羽毛摆放在桌子上。
“杜老板，请您帮我辨认一下，看看这是什么动物的羽毛。”
品了一口伙计端上的茶水，一股说不出的舒服在方天养身中游走。
杜老板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羽毛，从羽毛的根质到形状，从羽绒的大小到羽柄的粗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的让方天养都有点坐不住，这才罢手。
“奇怪，奇怪，真是奇怪呀。”杜老板一脸的疑惑不解，“单从这两根羽毛的羽绒上分析，绒密而厚大，是来自寒冷地方的鸟禽类，但是羽毛的羽柄却粗而薄，说明易于排汗，用说明是和暖地带的鸟禽。我研究鸟禽二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羽毛。真是让在下汗颜呀。”
方天养也是很觉怪异。不甘心的问道：“难道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鸟禽吗？”
杜老板无奈地连连摇头。
“活着不是鸟禽的羽毛，是别的动物的。”
“这个您放心，这两个羽毛绝对是鸟禽类。我还可以断定是飞禽！”杜老板胸有成竹地打了包票。
杜老板又道：“先前我也想过另外一种可能：也许是百年前的活化石。但从羽毛的柔韧上看，分明又是初生的。方大人，在下真是眼拙了，劳您这么看得起我，这点儿小事都帮不到您。唉，惭愧之至。”
“哪里话，杜老板是京城出了名的鸟王，我是来请教的。如果您都认不出这是哪种飞禽的羽毛，恐怕世上再无人能认得出它的主人了。不打扰了，在下告辞。”
左笑天收到方天养的话，八抬大轿火速赶到了衙门。
金衣带刀王佑朝把左笑天带到验尸房。
验尸房有五个人，全是年纪较大的老者。只等左笑天认完人，就要开膛验尸。
左笑天来到死尸的面前，略一低头，就闪到一旁。
王佑朝问：“左大人，您看死者是不是贵府的仆人胡三呢？”
“嗯，的确是他！不知怎么会死在白虎桥下。”
“有劳左大人前来认尸，现在尸体已经确定是胡三无疑，属下就不再耽误大人的正事了。”
左笑天略一停顿，问道：“王大人，死者是溺水而亡的吗？”
“这个属下不知，不过身上有致命刀伤，应当是被人用刀砍死的。”
“多谢，那我先行告退一步。”
左笑天一脸狐疑地离开了衙门，八抬大轿径直拐向如意坊的方向。
方天养心事重重地回到衙门。
这时五位验尸官已经验尸完毕。同时来到方天养面前。
“五位可有收获？”方天养急切地问。
“回大人，胡三腹中发现有一粒鹤顶红，只是外层融化了一点儿，整颗药大半还在。不过因为鹤顶红乃世上排名第一的毒药，融化了的也足以让胡三致死。而我们并未看到胡三有七窍流血的体征，所以我们一致认为胡三服毒之后，很短时间里被人用刀砍死。恐怕是施毒者并不知鹤顶红的威力，担心毒不死胡三，所以再加一刀，可谓狠毒之极。以上就是在下五人的判断。”
方天养顿时觉得案情又复杂了许多。
金衣带刀王佑朝等众人散去，走近方天养，“方总捕，左笑天来过了。”
“你可发现什么疑点？”
“属下略有收获。”
方天养眼睛一亮，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
“大人，当时我问左笑天是不是胡三。左笑天承认是，不过他问胡三怎么会死在白虎桥下。”
“对呀！他为何会这样问呢？当时他并不在场，他又如何知道尸体是在白虎桥下发现的呢。佑朝，你真是有心人。”
“多谢大人夸奖，都是属下平时悉听大人的教诲，才有今天的心思。”
“这么说来左笑天的确与胡三之死有关。有了这个定论，这个案子就已经破了一半了。不过案件之中还有很多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疑点。看来还要花些心思。”方天养似乎已经有了破此案的线索。
“方大人！不好了。”
刚刚回家还没坐稳，一名衙役飞也似的冲进方宅。
“什么事？”
“大人，京城首富左笑天惨死在如意坊。头颅都被割下当灯笼悬挂在如意坊的楼牌上了。”
“啊！”方天养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