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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因为一分钱一分货1

阮阮目光轻若鸿毛般的落在霍霆与于笑十指相扣的手掌上,轻轻扯着嘴角,淡笑,眼底如同落了破碎的水晶,"是误会一场,刚刚你看到的那个不是我们准备生死与共,而是,同归于尽。"

巫阮阮说这话的时候,霍霆正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她眼里的绝望清晰到棱角分明,扎得他双目发疼,真切的目如刀割。

于笑轻哼一声,精致的指甲挑着她身披的霍霆的长毛衣,"辩解的花样可真不少,你有没有和我老公怎么样,看看你自己的身上。"

"你走吧,阮阮。"霍霆突然淡漠的开口赶她。

在于笑眼里这句话就是霍霆偏袒巫阮阮的最佳证据,他担心巫阮阮在这里受自己的欺负,所以才让她赶快离开,这更加坚定了她的猜疑心,她一直觉得霍霆对巫阮阮念念不忘,虽然他每一次面对阮阮都表现的冷漠无情,她一手挡住阮阮,"走什么走!没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怎么不敢见光!"

巫阮阮不想再和她纠缠,厌恶的推开于笑。

这动作却彻彻底底激怒了她,于笑甩开霍霆,扯着阮阮的衣领一个耳光扇的震天响。

心脏又是"嘭"的一声,列车再次撞上来,疼痛令霍霆不得不微弯着腰,在外人眼里,这个动作却几不可察,他心疼的看着巫阮阮,看她眼底的雾气迅速的聚起,捂着半边脸抿着唇,像一只愤怒却不敢反抗的小兽。

他只能牢牢按住于笑,"走吧阮阮,你男朋友在等你。"

"我走?这医院的马路你们家的吗?我站在这里都不行了吗?我为什么白白挨打!我做什么了我要白白挨打!我也是妈生爹养我们家穷我也是人!不是畜生!凭什么你们生的高贵的人想打就打!我惹不起我躲开你们还要追过来欺负我吗!"阮阮从来没这么委屈过,因为一直以来,于笑在霍霆的面前都是十分收敛的,她总是表现出一副娇滴滴的小鸟依人模样,虽然背地里她是一个名符其实的泼妇, 凡事有个再一再二,还能有再三再四吗?她不能每次都被于笑这样欺负着,就算她学会穿上铠甲可是学不会反抗,那么她只有永远挨打的份,区别只在于疼痛的程度。

巫阮阮气的大口喘着气,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来,像陨石一样砸进霍霆的心里,她扬起手臂,一咬牙一闭眼,狠狠挥了出去。

手腕被生硬的力量截住。

"别。"霍霆声音凉凉的制止道。

阮阮知道自己已然一败涂地,于笑霸道的争论,可以成为赢家,而她,只能成为笑话。她垂着睫毛,连抬脸去看他们一眼的力气都不想耗费,决然的抽出自己的手臂,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她离开的方向迎面起了风,扬起她柔软的短发,露出一段白皙的侧颈,发丝飘来荡去,就像开在如水夜里的涟漪。

刚刚还泛着落日余晖的天空,已经黑透了。

美好总会悄无声息的离去,而悲伤却能无尽绵长。

如果阮阮能抬头看看她的霍霆,兴许,她就能顷刻间明白霍霆的用心呢,他的演技从来没这么差过,已经失败到什么都无法掩藏得住。

霍霆双目红的像两块形状漂亮的炙热烙铁,灼得自己眼眶都发烫,他侧过身,深深吸了一口气,仿若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般看着于笑,"你当我死了吗?我在这里,谁允许你这么放肆?"

"难道你心疼巫阮阮?" 于笑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反问道,继而甜甜的一笑,"谢谢你帮我挡巴掌。"

他嘲讽的笑了笑,满目的猩红,还有那灰紫色的薄唇,衬在他苍白的肌肤上显得极度冷艳和诡异,"我为你挡巴掌?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为你挡巫阮阮的巴掌吗?"

于笑腼腆的笑笑,"因为我是你妻子。"

霍霆沉默了几秒,猛的扬手,狠狠一个耳光扇在她脸上,力道之大,如果不是于笑距离车门极进,可以扶上一把,几乎可以将她直接扇个跟头。

于笑捂着脸,错愕的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脸上火辣辣的疼,半张脸连带着耳根都在一起发热,震惊的连哭都忘了。

霍霆垂在袖口里的手掌被自己这一巴掌震的发麻,他无情冷声道,"不让她打,是因为她打的肯定不够疼,我打,才能让你知道,什么叫耳光!"他手指抵着于笑的眉心,将她逼迫的紧贴在车门, "从哪里来,给我滚回哪里去,我死活和你没关系,也不需要你来照顾,少看见你一秒我就能多活一天!别对我说什么真爱,你当真我霍霆是白痴吗?你千方百计的留在我身边无非是想我可以把你那个不上档次的爹拽起来,还天真的妄想着给我生一个儿子,将来等我外公死了他可以继承到一个半个矿井,我劝你别再做这无知少女才会做的春秋大梦!你要对我真有心,别在我死了那天就卷着家产逃跑,至少给我做完家属答理!"

于笑咬着下唇,目光楚楚的模样得不到霍霆半点怜悯之心,只有无尽的厌恶和恶心,甚至当风卷起她的长发绕到他的手腕上,都让他感觉自己被蛆虫缠身一般,一把甩开,硬生生扯掉她的几缕黑发,这种厌恶来自于她的不自量力,除了他的不得已,没有人可以这么伤害阮阮,任谁动阮阮一根手指,他都恨不得断了他的整根手臂,他警告的话语如同被牙齿切割后才吐出,"你听好,巫阮阮怎么样做什么,轮不到你来教训,你给我怀了一个儿子又怎么样,她给我生两个也没你这么猖狂!就是我霍霆不要的货,你轮不到你踩,对我来说,你也就是一个捡回来的东西,我也可以随时随地扔掉你,让你也变成没人要的烂货,想保住你霍少夫人的地位,就先给我学会安分守己,我今天就是女人三五成群,你也得给我闭嘴,别忘了,你才是破坏我婚姻的那个多余女人。"

孟东静默在车的另一边,安静的抽着烟,愁眉不展,偶尔向这边扫上两眼,别人感情的局,他一个糙男人,不知道该怎么参与进去。

姚昱比他还要安静,毫无存在感的默默盯着自己的脚尖。

霍霆的呼吸开始变得短促,氧气明明很充沛,他却像吸不进去一样,他朝孟东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向住院部大厅走去。

他需要回到病房,需要药物,需要医生。

阮阮在于笑身上所受的委屈,他已经全都还了回去,他捂着自己的胸口,近似窒息般的痛苦让他不得不加快脚步。

孟东将烟头一弹,几步追上。

住院部门口铝制的垃圾桶上,团着一件米白的毛衣,毛衣很长,一只衣袖断臂一样荡在桶壁旁,路过的一个小孩将手里吃完的薯片包装扣在毛衣上离开,细碎的渣子扎进它的缝隙。

心像突然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鲜血汩汩而涌,霍霆走上前,抓起了那件毛衣,薄唇紧紧抿着,眼睛轻轻一眨,泪水顺着低垂的睫毛滴在毛衣上,瞬间渗透,消失。

它被阮阮扔掉了,连给自己去讨回的机会都没留,就像垃圾一样的丢掉...

心口突然一阵迅疾的绞痛,这疼痛令他再也难以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当即踉跄着向一边栽倒,铝制的垃圾桶被他撞翻,叮当作响之后,垃圾烟灰和果皮洒了一地,孟东在他倒地之前,一把将人拉住,姚昱在一边帮着将人扶到孟东的背上,匆匆向电梯跑去。

霍霆无力勾住那件颇有重量的长毛衣,却怎么也不松手,只是抓住一段,任它长长的垂在地上,是姚昱帮他挽起来,将剩余的那段抱在自己怀里。

他伏在孟东的背上,微微张着嘴急促的呼吸,眼泪顺着孟东皮衣的衣领流进他的领口,湿乎乎的一片。

孟东看着电梯不断上调的数字,眼圈渐渐发红,一低头间,也掉了两滴眼泪。

他懂霍霆有多难受,他的难受,是自己无力去扭转这种局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霍霆陷入这种痛苦之中,无法自救,别人也无法施救。

而被他们遗忘在卡宴旁边的于笑,右脸高高的肿着,身娇肉贵的她从没受过这种气,半边腮帮跟含着一块肉舍不得咽似的,她泄愤一样狠狠扳了一把卡宴的倒车镜,抹掉眼泪朝医院外面走去。

霍霆怎么就不喜欢她?那巫阮阮像个没出息的受气包,有什么好,像一个烂柿子捏不出个好形状,哪里好,她是曾经是用了一点点卑劣的手段怀上霍霆的孩子,但是真正能决定她留在霍家的,是她自己吗?这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霍霆怎么能撇的这么干净,把错全都怪在她一个人身上。

为什么,男人为一个女人而不择手段就是痴情是情深,而女人为了男人去不择手段的时候,就要遭到嫌弃和唾骂?

她不认为是自己拆散了霍霆和巫阮阮,喜欢的东西不就是该夺到手心吗?不喜欢的,不就是该去摧毁吗?

我们常常说,真不懂。

真不懂这个人为何这般。

而其实,那个人本身,他并不需要我们来懂,没有人吃着饭会突然操起砍刀杀人,所有的人,在去做一些在别人眼中不可理喻的事情时,那理由借口都是早早的准备好。

我们不能说励志考上博士而真的考上的人才是坚毅的,那些励志杀一百个人而最终完成大计的人,一样认为自己目标明确且坚持不懈的付出过努力,只是在确立人生目标时,坏人与好人的选择是背道而驰的。

于笑不觉得自己是坏女人,她觉得自己absolutely perfect。

完美的少妇于笑姑娘,在内心为自己完美的辩白一番,顿时舒服不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