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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杀戮的诞生 第一章

第一卷:杀戮的苏醒

第一章、

漆黑的夜下,战场终于平静下来。一只老鼠从死去士兵的铠甲里钻了出来,在地面上小心翼翼地探寻着这个刚刚沉寂已久的杀戮世界,然后悄悄溜向远方的黑暗。

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照亮这片被死亡所诅咒的大地,血雨从天而降,大群的乌鸦随即赶来,它们冒着被诅咒缠身的后果,在被血雨覆盖的大地上争食着遍地的尸体。不远的海面上,血潮席卷着海岸的礁石,汹涌的怪浪中呈现出一张张狰狞的鬼脸,它们张大嘴巴,发出刺耳的尖叫,咆哮着朝岸边袭来。顿时,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血色……

黑暗之中,伊莎贝尔猛然睁开眼睛。原来,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她小心地推开棺盖,诡异地直起身子,走出棺材。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来到阳台,眺望一眼夕阳的余晖,这也是她数年来的习惯。她即刻来到自己的课室,开始专心复习一些自己尚未完全掌握的知识。正在她专心学习的时候,她的私人导师德伦克?卡尔森走了进来。“伊莎贝尔,把你的书收起来吧,别看了,你现在不需要学这些东西了。”德伦克说。

伊莎贝尔感到很疑惑,“卡尔森教授,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不需要这些了,你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你必须要学习一门新的课程。”

“什么课程?”

“弗伦斯特先生会告诉你的,我今天是代表你的各位导师向你道别的。”

“你们要走?这是为什么?难道你们不满意我的成绩吗?还是说……”

“不,你的成绩非常优秀,我们为你感到骄傲。”

“那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所掌握的已经足够多了,你所学的这些不会给你带来安全感,尤其是在这样的一个年代。”

这时,走进一位面色煞白的棕发绅士,他是齐格弗里德家族(伊莎贝尔所在的家族)的军师-奥斯坦?弗伦斯特,他的身后跟着一名银发男子,男子的眼睛里充满杀气,令人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奥斯坦给了德伦克一个笑脸,说:“卡尔森教授,非常感谢你们,已经为你和其他几位教授安排妥当了。”

“那好,那我就先行一步了。”德伦克说,“伊莎贝尔,祝你好运!”说完,他便走出了房间。

伊莎贝尔感到百思不得其解,完全出乎她的意料,甚至有些恼火,于是问:“奥斯坦?弗伦斯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回答我。”

奥斯坦点点头,“问得好,来,我先向你介绍一下。”他一边向伊莎贝尔引荐了那名银发男子,“这是海尔斯?格莱姆,历经罂粟岛大小战事无数,现在是你的新私人导师,他将教你很多作战技能。”

“如何生存?我想这不用别人教我。”

“柯林丝,你可要知道,现在不是以前。”(柯林丝:伊莎贝尔的小名)

“我父亲知道吗?”

“格莱姆先生正是你父亲派来的,他的手里有你父亲的亲笔信。”

那个叫海尔斯的男子随即给了她一个真挚的笑意,还拿出了一个开过的信封,并递给她说:“千真万确,这是你父亲的亲笔信,我只是奉命行事。”

她打开信封,快速阅览了信上的内容,“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我还是能够轻易认出我父亲的笔迹,看来这是真的。”

“这对我来说,真是荣幸之至。”

“海尔斯,柯林丝的事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辜负齐格弗里德阁下的期望。”奥斯坦说。

“放心吧。”

“好的,我这儿还有点事情,我先出去了。”奥斯坦随即离开了房间。

“你好,柯林丝,我很荣幸当你的导师。”海尔斯一边真诚地向伊莎贝尔伸出了手。伊莎贝尔并没有立刻去跟他握手,反而坐下来继续复习功课,这令刚刚到此的他感到很尴尬。但他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一笑,继续说:“我可是来给你授课的。”

伊莎贝尔没有抬头看他,语气反而显得有点目中无人,“我告诉你,我有生存能力,我不需要任何人教我,几千年都过去了,我们血族什么事没经历过?我六岁的时候,随母亲来到丹麦,十几年后,我得知罂粟岛爆发了战争,当时,我就想回去,为家族效力,可父亲不肯,他多次写信劝母亲和我不要回罂粟岛。可是……在人类的世界中,战争更是无处不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算是从刀山火海中挣脱出来的,什么危险的事我没见过?你还是省省心吧,有什么事的话以后再说。”

“也许你应该先看看我是如何授课的。”

伊莎贝尔突然站了起来,显得很不耐烦,“你这个人真啰嗦。”但她又立刻冷静下来,“好吧,那我就先给你个面子,先看看你能否说动我,我恰好还没吃晚餐,一会儿我们边吃边聊。”

“谢谢!”

伊莎贝尔不过是想以吃晚餐为借口,来了解一下海尔斯的来历。两人进了餐厅,开始享用早已备好的美酒佳肴,同时开始闲聊。

“你以后不准叫我‘柯林丝’。”伊莎贝尔说。

这令海尔斯感到很奇怪,他问:“你不叫柯林丝?”

“柯林丝是我的小名,我更喜欢别人叫我伊莎贝尔,这才是我的名字。”

“那弗伦斯特先生为什么叫你的小名?”

“我喜欢他叫我的小名,因为他每次叫我大名的时候,总是五音不全,叫得很难听,一些不自觉的人听了之后,也会故意去模仿他那种五音不全的腔调,真是讨厌,所以我就让他叫我的小名。”

“伊莎贝尔,你觉得我的发音如何?”

“你发音比他标准多了,从现在起,你就叫我‘伊莎贝尔’,请不要叫我的小名。”

“我记住了。”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弗伦斯特先生派人去接的我。”

“有他派人去接你,你只管放心。”

“他是庄园的管家吗?”

“不,他是我们家族的军师,有他在这里照顾我和母亲,我父亲的心里自然放心。”

“怪不得这里的人都很尊敬他。”

“你也是来自罂粟岛的吗?”

“不瞒你说,我是鹰骑士第一军团的教官。”

“罂粟岛上的战争结束后,你们这些当教官的也就无用武之地了,所以我父亲才安排你来当我的导师。”

“也可以这么说。”

“亨克斯打赢了吗?”

“从形式上看,确实胜利了,但战争结束后,罂粟岛就被诅咒了,就连下雨和周边的海水也都变成了血色,血潮中有时还会呈现出一张张鬼脸。”

“血潮?鬼脸?怪不得我经常梦见这些,这也是我离开罂粟岛以来,经常做的噩梦,我时常会被吓醒,时间久了,也就不足为奇了。我只记得我六岁时离开了罂粟岛,但我已不记得那是哪一年了。”

“战争早在几千年前就结束了,反对亨克斯的人已被完全逐出罂粟岛,他们肯定在一个秘密的地方企图东山再起。亨克斯为了躲避诅咒的困扰,带领着一些誓死追随他的人离开了,去了阿尔卑斯山区一带,正在那里修建一座城堡。”

“是亨克斯引发了战争。”

“这也不完全怪他,战争早晚要爆发,他只不过是提前了战争的时间而已。”

“如此说来,你能活着离开罂粟岛,应该感到很幸运。”伊莎贝尔端起酒杯,“为你的到来干杯。”

“谢谢!”海尔斯喝了一口酒,“齐格弗里德夫人还好吗?”

“我母亲她很好,父亲对我们母女二人真是太关心了,让你来给我当导师的同时,顺便打探一下我们母女是否平安。”

“还是你了解他。明天我就给你父亲写信,让他放心。等城堡建起来之后,他就会来接你们。”

“城堡还有多长时间能建起来?”

“估计……要十几年吧。”

“海尔斯,你可真会讲笑话,你是在逗我玩儿吗?我以为我父亲派来的人不会吹牛。”

“那你觉得需要多长时间?”

“现在才刚刚进入19世纪,起码也要到1世纪才能完成。”

“我倒要听听你的理由。”

“亨克斯想要修建一座城堡,为我们建立一座在罂粟岛以外的家园,他的想法本是好的,可修建一座城堡需要做大量的前期规划,还要考虑一些未知的自然因素,而亨克斯既没有前期规划,也没有足够的人力和物力,更没有对周边的地理环境进行勘察,所以我断定……城堡一时半会儿建不起来,我父亲更不可能说来接我们就来接我们,再说了,现在的欧洲大陆正处于战火时期,亨克斯想要积攒大量的资源来修建城堡,更是难上艰难。”

“我很欣赏齐格弗里德先生有这么一个聪明而又漂亮的女儿。”

“对了,你不是想教我一些作战技能吗?”

“与其说‘作战技能’,不如说‘杀戮技能’。”

“原来你是来教我如何杀人的?”

“如今的世界充满杀戮,一不留神,就会送命。”

“这么多年了,都是我杀别人,没有人能杀的了我。”

“你所杀的都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吗?”

“不管怎么说,我生存下来了,我有永恒的生命与青春,那些所谓的刀剑根本就伤不到我。”

“你说的这些都对,可过去必定是冷兵器时代,现在可是火器时代,过去靠的是蛮力,现在靠的可是头脑和武器,任何东西都在进步,钟表上每过一秒钟,世界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人类为了更快的赢得战争,由刀剑变成了枪炮。”

“那些枪炮我见过,我已经挨了好几枪了,我依然安然无恙。”

“更多的人类为了消灭血族,发明了很多银质武器,有些武器就连我都叫不上名字,正是因为如此,你父亲才把我派来做你的导师。”

“我和人类打交道的时候,你们还在罂粟岛打仗呢。”

海尔斯突然一脸严肃地站了起来,像一个严厉的老师在批评自己的学生一样,“伊莎贝尔,你必须纠正你对现实的看法,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姑娘,不能在这个时候犯傻,在我途经普鲁士王国的时候发现了不下十处悬赏告示,猎魔人到处都在杀吸血鬼。”

“我明白了,你是怕做不了我的导师,从而失业。”

“伊莎贝尔,我真没想到,你父亲一片苦心,让我远道而来帮助你,你竟然会说出这番话。”

伊莎贝尔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即便是你失业了,庄园里也有足够的资金养活你。我吃完了,有时间去我那儿做客,我那儿的大麦茶不错,欢迎去品尝。”接着,她头也没回地走出了餐厅。

海尔斯一脸无奈地瘫坐在椅子上,气得连饭也吃不下了,并对伊莎贝尔的高傲感到担忧。他本想将此事告诉伊莎贝尔的母亲-莫妮卡,但他又怕会让伊莎贝尔觉得他在故意打小报告,所以他找到了奥斯坦?弗伦斯特,并将伊莎贝尔的高傲行为说了出来。

奥斯坦得知后,忧心忡忡,生怕有一天伊莎贝尔会为自己的高傲行为付出沉痛的代价,于是两人找到了庄园的主人莫妮卡,也就是伊莎贝尔的母亲。

女儿高傲的行为也是莫妮卡多年的一块心病,她生怕有一天会失去自己心爱的女儿,于是她决定单独和女儿谈谈。她来到课室,看到了正在专心看书的女儿。

“伊莎贝尔。”莫妮卡说。

伊莎贝尔抬起头,“母亲。”

“我们可以谈谈吗?”

“当然可以,母亲请坐。”

莫妮卡与女儿面对而坐,“伊莎贝尔,从明天开始,海尔斯将为你授课。”

“难道我连如何作战都不会吗?”

“现在跟以往不同。”

“又是这番话,这是海尔斯告诉你的吧?他都跟你说什么了?不,不会是海尔斯一个人跟你说的,是奥斯坦和他一起跟你说的,对吗?”

“伊莎贝尔,人总是要不断学习,哪怕你是皇帝,你明天就跟着海尔斯好好学习,他可是你父亲属下最棒的教官,他将教你……”

“好了,母亲,我明白你的好意,其实过去和现在都一样。”

“连年的战争,使丹麦王国的经济受到了很大的破坏,如今的丹麦已经不是以前了,国家只有改革才能进步。我们身处这个战乱的年代,只有将自身变得强大,才能去干自己想干的事情。”

“您多虑了。”

“听话,亲爱的,明天海尔斯将成为你的私人导师,你要好好跟他学习新本领。”

“我总觉得这个海尔斯是来求职的。”

“他本是鹰骑士第一团的教官,受你父亲的嘱托,远道而来,为你授课,你却说出这种话。”

伊莎贝尔尴尬地一笑,“那就让他去教仆人们吧。”

“伊莎贝尔,你太高傲了,你一定要改掉这个毛病,否则……迟早有一天你会吃大亏的。”

“与其说‘高傲’,不如说‘自信’,这么多年了,我也是一步步走过来的,我想我自己有能力做任何事情,用不着别人去教。我可不怕吃亏,吃亏会让我变得更加谨慎,更加长知识。”

“海尔斯为你上课,你得去,就当是去消耗时间,这样总可以了吧?”

“我没时间去陪他,我能拿他当朋友看,已经是我最大的恩典了,我自己的人生,由我自己掌握。”

“亲爱的,你究竟想让我怎么解释你才肯听?”

“母亲,你不必解释了,人类的世界比罂粟岛安全多了,人类会用的东西,我会用,人类有的东西,我也有。就拿那些猎魔人来说吧,有多少猎魔人想杀我,但没有杀成,反而丢了他们自己的性命。

“伊莎贝尔,你一定要隐藏你的锋芒,不管干什么事,都要遵守规则,不要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我知道了,放心吧,母亲。明天我就要回赫尔辛格了,只能改天再来看你了。”

“我会安排奥斯坦护送你前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那你一定要走大路,小路地势险要,很容易遭受埋伏,别忘了,你可是得罪过猎魔人的,那些猎魔人恨不得把你活捉,然后慢慢地折磨你。”

“如今的猎魔人到处都是,那不过是一些收钱办事的奴仆而已,不足为虑。”

“但愿你能听话。”

次日下午,天降大雪。哥本哈根的郊外在雪景的映衬下,更是变得美不胜收,齐格弗里德庄园里的血族们都提前醒来,开始了自己的工作。为了能够尽早赶到赫尔辛格,原本打算黄昏时分离开这里的伊莎贝尔不得不提前动身,她带上了母亲为她准备的小皮箱子,里面有鼠血饮料(齐格弗里德家族独立研制的一种符合血族大众口味的饮料),以及父亲从远方为她寄送而来的一些首饰,她还特意穿上了她心爱的那件毛茸茸的棕熊皮大衣和翻皮长筒靴。这样的穿着,也是罂粟岛的女性在冬季的一贯风格。

奥斯坦已在庄园的门外为她备好了马车和随行的十二名训练有素的侍卫。

临行前,伊莎贝尔和大家一一道别,她的母亲莫妮卡看上去很舍不得她离开,便将一颗镶有蛋白石的挂坠送给了她,并再三嘱咐她走大路,回到赫尔辛格后还要写回信,以此来确认她平安到达。母亲亲吻了女儿的额头,并再次嘱咐随行的侍卫要照顾好女儿。

此外,伊莎贝尔还特意跟海尔斯打了声招呼。随后便登上马车,向大家挥手道别。

马车在纷飞的大雪中前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