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的疼痛在不断地刺激着我的大脑，惨叫之声此起彼伏。那无法言语的疼痛让我几欲崩溃，伸手捂着眼睛，鲜血透过手缝掉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凄美的血花。
“嗯……额……啊……”的叫喊着，我瞪大仅剩的一只眼睛看着对面抓着我另一只眼睛的苏媚,我恨不得马上扑上去咬掉她身上的一个部件，但我现在却不能，失去了一只眼睛，现在的我几乎等同于一个废人。
我的所有功力都在这双眼睛上，被挖掉一只，就等于破掉了我的术法。独木难成林，鬼眼本就讲究阴阳调和，眼睛本就是一阴一阳，就如同太极一般。
此刻，我被挖掉了一只眼睛，就如同把这个太极破了，剩下的一只眼睛或阴或阳，根本无法发挥到鬼眼的极致。如果原先的我可以称为一流术士，那么现在的我只能顶多算是三流。由此可见丢失了一只眼睛，对我来说有多么大的损害。
可是让我不解的是，苏媚为什么要挖走那只现在基本失去了功能的眼睛，而不是我那只完好的眼睛？如果是抠走我那只好的眼睛，那现在的我就完全是一个瞎子了，那样对付起来不是更方便了吗？
现在的我虽然失去了一只眼睛，但我还能有一搏之力，就算不能除掉她，但至少也能给她造成一定的伤害，够她喝上一壶的。这是我万万不能理解，也怎么都无法想通的事情。
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苏媚将头转向一边，冷声道：“出来吧，你要的东西，我帮你弄到了！”
“桀桀……”怪笑了一声，一个黑影逐渐从甬道的另一头浮现了出来，正如我那天看到的黑袍人一样。
再次“桀桀……”怪笑了一声，黑袍人看了满脸是血的我一眼，又转头看向苏媚，阴笑了一声说：“啧啧，不愧是幻狐一族的人，办事能力还真没得说，这么快就得手了。也不枉我救了你一回。”
冷冷地看了一眼黑袍人，苏媚开口道：“无，欠你的人情，我已经就此还干净了。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了吧。”
“呵呵”地阴笑了一声，无开口道：“唉，还真舍不得你这只小狐狸。这些年，你也帮我办了不少事情，桩桩件件，我都很满意。此刻要让你走，我还真有些舍不得。但是，这次的事情，你或许办得不是那么漂亮。”
无把玩了一下刚刚苏媚递给他的那只我的眼球，“噗”地一下，便将其捏得粉碎，看得我着实心头一颤。不管怎么样，那曾经也是我的眼睛，可现在却让人随意处置了，让我真心有些接受不了。
冷冷地看了无一眼，苏媚开口道：“此话怎讲？我怎么就没办到呢？”
“哼！怎么没办到？你也是玩瞳术的，你应该比我清楚！你给我的这只眼睛，本来就已经等同于废了！挖不挖下来给我，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的这只眼睛，过分借助于天地灵气，而且在这个受压制的墓葬里不断过度使用，就算出去之后可以治好，但也不会再有太大作为了。你现在挖出这样的眼睛给我，你是何意？真当我是傻子吗！”
听了无的话，苏媚愣了愣，道：“你只是要我挖一只他的眼睛给你，可并没说要哪一只吧！”
“你这是在强词夺理！事情到底如何，我想你比我清楚！去，把他的另一只眼也挖下来给我！不然，呵呵，你的体内可还有我一丝本源在呢！不想死的话，就按我说得做！”
紧紧咬了一下下唇，苏媚的嘴上已经开始渗出了一丝鲜血，显得她是在做最后的挣扎。沉默了一下，苏媚缓步来到我的身边，慢慢蹲下身子，看着一脸愤怒的我，轻轻开口：
“一百多年前，那时的我还只是一只没有得道的小狐狸。在一片竹林里，我遇到过一位少年。少年背着个竹篓从我身边走过，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饥饿，便蹲下身从背篓中取出一个馒头挖给了我。
那时候的我真的很饿，几下便将馒头吞掉。看着我吃完，少年便笑嘻嘻地离开了。以后的每天都亦是如此。每当到这个时间，少年便会给我送些吃的东西过来。
那个时候的我年资尚小，只觉得对他很是感激。直到有一天，我遇到猎人的兽网深陷其中，眼看身上的皮毛就要被人剖掉，我也几经绝望的时候，少年凭空出现了，将我救出，让我免遭一死。
可是后来，少年却好似消失了一样，失去了音信。我曾几度寻找，但终究未曾寻到。
直至后来，我遇到一个名为李氏的妇人，是她告诉我，那个少年已经离世了。而她又将我抱走，教给了我一身本领，并告诉我，百年之后，我们会有交集。那个人，她还有一个名字，你或许也认识，鬼娘。
或许你已经猜到了，你就是那个少年，而我，就是那只狐狸。百年前，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此刻，我却如此对你，实属无奈。不过，我，还无的人情已经够了，现在，该是我还你的人情的时候了！”
话音刚落，苏媚便将左手食指伸出，轻轻用牙咬破，然后在我的额头上一抺，嘴里开始念叨着：“我，苏媚，以幻狐一族鲜血为媒介，以我灵魂为引，我甘愿化为妖狐之眼，将毕生之能力封印于此眼之中，交托于与我签订血契之人。此生不改，此生不灭！”
似乎是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无怪叫了一声，张口嘶哑道：“小畜生，我对你那么好，你都不愿化为那妖狐之眼献给我，而此刻你居然愿意为一个外人，化为那妖狐之眼！我杀了你！”
嘶吼了一声，无单手一挥，一道黑气缓慢浮现。犹如磁铁一般，苏媚的体内变燃起一道黑色火焰，将她整个包裹了进去。惨淡地看了我一眼，苏媚露出一个极为宽慰的笑容：“很早之前，我就想跟你说了，谢谢你！”
话毕，苏媚的一只眼睛便从她的眼眶飘浮而出，直直地奔着我空荡荡地眼眶而来。一股钻心的疼痛，顿时席卷了我的全身。
“啊……”嘶吼着大喊了一声，我的眼睛瞬间睁开，一朵耀眼的绿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如果细细看着，你会发现我的这只眼睛，如同野兽一般，让人看上去不寒而栗。
（本章结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