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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隔壁的阿公阿婆

喝,喝下去了!我的嘴巴可以塞下一颗土豆,我完全石化了。

天空已被浓墨染遍了,夜网笼罩着整个大地,也笼罩着我的心。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家的,起初是对舅舅心疼,然后是不解,再来就是恐惧。

我亲爱的舅舅刚刚喝了小黑的血,我亲爱的舅舅是传说中的吸血鬼吗?那他会不会吸人血?

之前有同学神秘兮兮地跟我说过吸血鬼,还有僵尸。

家奶和舅妈显然是瞒了我很长时间,怕是从养黑猫的时候就开始了吧。

记忆一晃,家里养过好几条猫,一律纯黑色。

小黑是去年家奶拜托别人抱过来的,说是一定要黑色。我当时只道家奶喜欢黑色的猫,却从未想过这猫会到今天这番境遇。

前脚进门,家奶后脚就跟来了。

她把我叫到房里,表情凝重,“璇子,家奶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健康成长。”

我仰着脑袋,见家奶用干枯的手抚了抚额,满目憔悴。我爬上了家奶的膝盖,搂着她的脖子安慰她,“家奶,璇子会健康长大的,你别担心。你告诉璇子,舅舅没事对不对?”

家奶压着嗓子,“这件事,家奶最不想告知的人就是你啊!”

她深深叹了口气,道:“唉,你舅舅是天之骄子,前途本一片光明,奈何染上了不该染的,犯病次数越来越多。他治得了别人的病,却救不了自己,怕别人发现一个医生自己也有问题,就忍痛回来了。”

“舅舅染上了什么?”真被吸血鬼咬了?

“那东西。”

“那东西?”我拉拉家奶的耳朵,为什么家奶迟迟不肯说出是什么呢?

“鬼。”家奶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说出了这个字。

我“啊——”了一声,被吓到了。

我一怕鬼,二怕狼。

在农村“鬼”这个字眼是小孩子可怕的禁忌,对于哭闹地、调皮的、不听话的,一吓一个准,因为哪个孩子都怕。

虽然没见过鬼,可谁也没兴趣去见。

我在电视里看过灯火通明的城市,我知道爸妈就住在那个亮堂堂的地方。虽然它很亮,但我看不见也摸不着,因为我住在一到晚上就一片漆黑的农村,最怕听到这个字了。

我不知道家奶为什么还是告诉我这个血粼粼的真相,家奶大可骗骗我说这是一种病,需要猫血作药引,可家奶还是告诉我了。

我的寒毛从头竖到脚,感觉背后都有眼睛看着自己,遂抱紧了家奶,呜咽着。

家奶告诉我,舅舅碰上的是个厉害角色,很多大神都束手无策。一犯病就只能靠猫血来支撑,而且必须是纯黑的猫。可是最近他犯病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隔几天就犯一次。舅舅犯病时只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乱说胡话,类似羊癫疯,但比那个要致命的多。

我焦急地问:“老头呢?老头不是很厉害嘛!都能让大家相信我在这里生活会更好!”

家奶捏了一下我的脸蛋,“没大没小,高老先生是长辈,不许这么叫!”然后她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心灰意冷,“喝猫血的方法就是老先生提供的,他说帮不了忙,要时机成熟才行。”

“什么时机?”一听有希望,我来劲了。

“老先生说,要看机遇,也不知道那个机遇在哪里,不知道印儿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家奶……”舅舅一定可以的!

“璇子,这件事决不可外传。现在你舅舅是人们眼中的好医生,等人们知道了他自己也有严重的病,就会看不起他了。甚至会出现更坏的事,他名誉尽毁都有可能,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人言可畏啊。”家奶有点无奈。

我托着腮不解,“可是舅舅这么好,还救了很多人,为什么被别人知道了还会……”

“你还小,不懂得这个社会,哪怕你做了很多件好事,一旦被别人知道你做了一件坏事,就会被打入地狱。即使你舅舅清醒时不会做错事,但不保证有些人不会借此打压他。你长大后,要记得家奶的话,做人做事要留三分白。不是让你不真诚,只是,不要把家底都告诉别人,让别人抓住缺点。可能你现在不明白,以后会懂的。”

家奶一下子说了好多话,我似懂非懂,但又觉得应该非常有道理,我记住了。做人要留三分白,还有……要多给小黑钓鱼。

第二天,舅舅如常地给家奶送来了肉,还笑眯眯地塞给我一个糖葫芦,似乎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要是以前,我根本不会留意,舅舅笑容的背后还有说不出口的苦涩。我心疼他,祈祷上天保佑,我能做的就是给小黑钓鱼了。

家奶家附近的住户大部分都是我喜欢的,包括邻居的阿公阿婆。

阿公阿婆是个退休老人,薛氏一族。

两个人都是我们小学里的老教书先生,不过在我升进去之前早退休了。他们家和家奶家只隔了一条小道。

阿公阿婆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三个儿子都成了家,在家奶家门前连着做了三家房子。老人的大女儿和小女儿就嫁在小镇上,离龙眸村很近,五个儿女也各自有了孩子。

在村子里的老人们看来,这样的一大家子是非常幸福的,儿孙满堂,都住在一起,有事也好照应。而女儿若是远嫁什么的,有什么紧急情况就难办了。

我很是羡慕这样的大家庭,经常没脸没皮地去串门。阿公阿婆每次看到我,眼睛都笑眯起来了,乐呵呵地拿出糖果塞给我。而我比起对糖果的恋慕,更多的是喜欢听阿公阿婆讲故事。

我自己喜欢听鬼故事,可又怕兮兮的,所以拉着芳芳姐一起壮胆。

芳芳姐是阿公阿婆大儿子的女儿,薛芳芳,我对她最多的印象就是,为人文静,不大爱说话,总是挂着笑在一旁看着我和小伙伴们玩耍。

从阿公阿婆嘴里飘出来的鬼故事,惊险中还带着些妙趣横生,刺激又好玩。久而久之,阿公阿婆的孙子孙女都被吸引来一起听,形成了个不定期的鬼故事会。

一天,隔壁的阿婆来串门,她又来抱怨家里发现了蛇,家奶说:“有蛇不是很好吗?吃老鼠。”

“是啊,是没有老鼠了,我记得以前你们家老鼠最多了,到处是老鼠洞啊!什么时候开始就没有了?好像是那年小璇子出生,死了好多老鼠啊!小璇子是过年生的,那个正月啊,这一块到处是死老鼠,那个味道哦……”

“小照他奶奶,你记错了吧。这么多年了,不得忘了,还记得呢,那是后好几年的事了!”她还没说完就让家奶给纠正了。

“啊?瞧我这记性哦!”

家里是老鼠洞?那为何家奶告诉我是蛇洞呢?究竟是哪年死了好多老鼠?如果是我出生那年,为何家奶又不让说呢?这和我又没关系,这么忌讳做什么?

当时我还在上小学,放学后都会和小伙伴们钓龙虾,小孩们也喜欢八卦,我决定问一下。

我把蚯蚓拴在线上放进水里,“小明。”

据说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叫小明的,我的身边也有个小明,是教书先生家的儿子。他爸就在我们小学教书,如果有那种事,他应该记得。

小明刚钓到一个青蛙,又放回塘里,然后蹿到我这边来,“璇子,你家球球没跟过来?”球球是家奶家养的鸭子,家奶家只养了一只鸭子,我钓龙虾就把它带过来,钓一个它吃一个。

“今天球球不饿,小明,你听过有一年春节死了很多老鼠的事儿吗?”

“没有。”他擦了擦汗。

我甩甩棍子,“那回去问问你爸呗,帮我问一下。”

“我爸记性最差了,除了星期几别的都不记得……”

“那算了吧。”说不定是我多想了呢。故事听多了,就爱疑神疑鬼了,于是我很快就忘了,又欢喜地钓龙虾去了。

阿公阿婆的儿女们一直都在本地谋生计,就在我小学四年级的那年,老人的大儿子去了沿海城市打工。

大儿子家秉承计划生育,只有一个女儿,就是我喜欢的姐姐薛芳芳。

某天中午放学,我就看到她蹲在她家后门口哭泣。

“芳芳姐,你怎么哭了?你早上是不是没上学啊?我放学都等了你好久呢。”我诧异地看着她抱着膝盖,她嘤嘤地啜泣,我问了她也没答话。

我刚要去安抚她,余光瞥到阿公阿婆家有人匆忙进出。我抬头一看,是他家的二叔叔,大姑姑,还有……二叔叔的儿子薛照……发生什么事了?

我赶紧跑进去,一看满屋子都是人,阿公阿婆除了没到家的大儿子,其他儿女都在,儿媳孙女全在里面候着,还有附近的村民。

小屋子里塞满了人,阿公阿婆住的房子是一间大屋子,中间用布帘子隔出两个开间,此时布帘子已经不见。

我看见痴痴地坐在床上的阿公,守在床边的家奶,还有……躺在床上的阿婆。

阿婆……是不是生病了?

我没见过这么没生气的阿婆,她平时都是笑眯眯的,总是问:“璇子,要不要吃糖?阿婆这儿有好多吃的。”

阿婆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一动也不动。

我也没见过这么没表情的阿公,阿公爽朗的笑声常常引得听故事听得发毛的我轻松不少。

此时的阿公,呆呆地看着床上的阿婆,他不说话,一屋子都静默了。

我看到大家都在悄悄抹眼泪,忍不住唤了声,“家奶,阿婆怎么了?”

我被家奶拉回了家,家奶摸摸我的头,严肃地跟我说:“阿婆病倒了,这段时间你不要去打扰她,知道吗?”

“很严重吗?”我看到好多人。

家奶叹了口气,“人老了,这一躺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起来了。”

我顿时泪眼婆娑,“芳芳姐他们都知道吗?”

“就是你芳芳姐看到的,家奶其实早上起来就看你阿婆不对。”家奶坐到椅子上,我也顺势坐在她腿上。

“早上家奶起来煮早饭,在门口捡柴火,看见你阿婆拎着衣桶走的很急,一步跨的很大。璇子啊,她平时走路慢悠悠的,稍微走快了就歪歪扭扭,这次必有原因。”

“璇子不懂,家奶,走路走快也有问题?家奶,为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