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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平淡的宴会

樊府的宴会地所在是一片园林之中,地方很大,没有世家本该由的富丽堂皇,相对来说极为简单。

园林内有一处池塘,说它是池塘,倒也不准确,因为相对于一般的池塘而言,它要大上很多,几乎占据了这片府中园林的大部分地方。

池塘装中间有一处凸出来的方台,范围不小,有四条青石小桥自其中延伸出来,弯弯曲曲,铺向四方,寓意迎接四方来客。

方台四周摆着一条条低矮条案,材质极佳,色泽润滑,似石头,又似木头。

正中间则是一块空地,自然是欣赏歌舞时,歌姬舞妓所处之地。

一位位步子不大速度却也不慢的府中丫鬟来来往往,手中托着林林总总的瓜果酒水,玉杯瓷碟,摆放在条案之上。

白鸦东张西望,这地方不似寻常人家待客之地,多了几分雅致意境,少了几分尘世俗气。

走过青石板的时候,白鸦往脚下池塘望去,一尾尾青红锦鲤跃然水面,模样欢快。

白鸦随手从路旁的盘中抓起一把饲料,撒入水中,水面翻腾,就像是一池被烧开的沸水,池中隐约出现一抹巨大黑影,之前还在争抢吃食的那群青红锦鲤纷纷散开,并没有退远,而是在周围游动。

巨大黑影露出轮廓,是一条体型尤为硕大的锦鲤,寻常锦鲤约莫巴掌大小,但是这一尾足有白鸦一条手臂大小,全身漆黑如墨,模样古怪。

两条细长的胡须微微抖动,黑色锦鲤王浮出水面。

白鸦仿佛出现了幻觉,他看见那尾巨大黑鲤朝自己看了一眼。

白鸦揉了揉眼睛,黑鲤张开大嘴,那撒入水中的饲料纷纷和着水流涌进其中,黑鲤身子下沉,消失无踪。

锦鲤白鸦见过不少,但如同眼下这般的,却是第一次遇见,他再次抓起一把,落水之后,却没能让黑鲤出现。

白鸦有些惋惜,却看见前面的几人正盯着自己。

白鸦拍了拍手,抖落手中残留的鱼饵饲料,笑道:“不好意思,乡下人,没怎么见过世面,让诸位见笑了。”

田巧巧轻轻道:“这尾罕见黑鲤乃是绝品灵物,也只有此地才有,我等几人之前也只是有所耳闻,未曾见过,白公子这句话,倒也把我们也一并囊括了。”

白鸦连忙赔笑道:“哎呀,在下不太会说话,姑娘见谅见谅。”

田巧巧并没有得理不饶人。

樊音说道:“这尾黑鲤是我父亲早年所得,一直豢养在这座池子里,它在府中呆过的年头,比我还长。”

田巧巧说道:“锦鲤本就是祥瑞之物,何况还是这么罕见的一尾黑鲤,传闻这种灵物生来便携带气运,养在府中,裨益颇多。”

樊音惊诧道:“田姐姐也懂气运一说?”

田巧巧谦虚道:“看过几本古书,但是谈不上懂。”

樊音笑道:“我爹经常念叨的就是这两个字,虚无缥缈的很。”

樊音瞥了眼老神在在的白鸦,又望向池水当中,不解道:“这尾黑鲤终年沉在池底,很少露出水面,我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它了,没想到今天居然自己跑出来了。”

所有人都望向白鸦,后者一脸无

辜。

一闪而逝的念头,没有人会认为是白鸦的原因,包括他自己,当然,一人除外。

李桃凑到白鸦耳边,轻轻问道:“你是不是给它下药了?”

白鸦充耳不闻。

李桃继续道:“和你相处的久了,我发现你身上有种奇怪味道。”

白鸦问道:“什么味道?”

问完这句话他就有些后悔,李桃狠狠的在他身边嗅了嗅,低声道:“偷偷告诉你,我自小就嗅觉灵敏。”

白鸦骂道:“驴唇不对马嘴。”

李桃贴近身子,将声音压得极低,道:“你的身上...”

白鸦静等下文。

“有种让我欲罢不能的味道。”

白鸦瞅着女子近在咫尺的脸庞,上面满是陶醉之色,白鸦生出一身鸡皮疙瘩,连忙小跑一路,追上前面的人。

等白鸦一行走上方台的时候,另一条青石小道上,樊律也是大步而来,步履沉稳,风度翩翩。

一到跟前,樊律便拱手笑道:“不好意思,方才去处理了一些事,辛亏没有迟到。”

相互寒暄了几句,樊律便开始邀请几人落座,天色黄昏,四周的低矮石座之上,便升起了一盏盏青灯。

白鸦与李桃一方,泉州四人一方,樊律樊音两兄妹一方,还有一方空着。

青石小道上很快就出现了两个身影,一男一女,男的身材单薄,人至中年,儒士打扮,身旁是一名美妇,华衣贵服,作为樊家家主夫人的美女虽然同样年纪不小,却是风韵犹存。

白鸦虽然未曾见过两人,但也能轻易猜出这两个人的身份,让他不解的是,世家豪门向来注重礼仪,家主夫人虽然地位不低,但一般很少参与宾宴之事,尤其是眼下自己一行皆是晚辈,来到府中做客,单是樊律这样的同辈接待才算正常,他救了樊音一次,樊家家主为表谢意,亲身赴宴,勉强能说得过去,但是居然将夫人都带来了,即便是樊音在其心中分量极重,那也是极其罕见的事。

樊家势力庞大,家族族人众多,虽然很多旁系都是被安扎在江陵各地,但主城的樊府也不至于完全没有,家主与家主夫人一同出现,当属重大事件,按理说,他们多多少少都该露上一面。

然而并没有,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这种规格的酒宴,定位很不清晰,似宾宴,又似家宴。

白鸦想起黑衣纪武在城门处所说的那些话,对于泉州四人此行的主要目的,白鸦有些猜测,虽然不知道其中细节,但多多少少,都会与樊家脱不了干系。

而且从樊律对于泉州四人的态度来看,似乎有些不太友善,当然,樊律也没有轻易表露出这一丝情绪,这是白鸦的直觉,而这种直觉,是建立在樊律对于自己的态度之上了,他能感觉得到,樊律对于自己的态度相对于泉州四人来说,要好上不少,这一点从两者的住所就能得以体现。

不管樊律的所作所为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但至少都是对白鸦有利的,有这种前提在,白鸦就不用担心泉州四人会出于对他和李桃的不满,而去借刀杀人。

这场宴会的性质不明,白鸦感觉云里雾里。

两人走到

近前,白鸦暗自打量着樊家家主,樊守则给白鸦的印象不错,像个读书人,白鸦如今可为是对读书人有些敬佩了,尤其是樊守则丝毫没有樊家家主的架子,看起来很好说话,白鸦虽然知道这只是表象,三大家族之一的领头羊,城府心机自然不是常人所能相比,但好歹看得舒服不是?

相较于樊守则的和蔼表情,樊夫人就有些盛气凌人了,目光扫视而过,忽略李桃,在白鸦身上顿了顿,微微点头,算是对于他救下李桃略表感谢,脸上虽然带着微笑,但白鸦能感觉得出来,她身上的那种冷漠。

牧文纪武自然更不会入美妇的法眼,即便是田巧巧,她也只是一扫而过,最后将视线停留在柴小苒身上,才露出一脸笑意。

后者微微一笑,对于所有人,她好像都是这副表情。

樊夫人越看越喜,眼看着就要走过去,却被樊守则的咳嗽声打断,她狠狠白了一眼丈夫,却没接着之前的动作,站在原地,笑吟吟地上下打量着柴小苒。

樊守则轻轻笑道:“诸位小友,不好意思,方才炼丹炼着炼着就入了迷,让你们等久了。”

身为小辈的白鸦几人自然不敢托大,纷纷施礼。

“见过樊家主。”

樊守则摆了摆手,带着妻子一同入座。

樊律拍了拍手掌,便有侍女不断送来吃食。

趁着这个上菜的间隙,樊律自然要将除了自家人以外的来宾一一介绍,他站起身子,从柴小苒到李桃,按照位置先后。

每说一个人名,樊守则便会点评一番,评语不多,却字字珠玑,牧文纪武面红耳赤,极为激动。

白鸦还算坦然,不卑不亢,毕竟是见过世面的,眼下这幅场景虽然有着说不出来的古怪,但终究没有超脱尘世的强者所带来的压力大。

李桃亦是如此,极为镇定自然,回答亦是妥当到位,让樊夫人都不得不多看了几眼。

这一场宴会,按照白鸦所想,本应该很是非同寻常,但实际却出乎意料的平淡,白鸦成为了明面上的主客,因为樊音的原因。

樊守则夫妇点到为止的说了几句客套话,白鸦也一一回应,滴水不漏,樊守则面带笑意,似乎对这个年轻人,格外看好。

这一点更是让那来自泉州的几人有些嫉妒。

即便是有着樊律不时暖场,场间的气氛仍是有些压抑,毕竟有着樊守则夫妇这样的大人物在,自然让人如坐针毡。

几杯酒之后,樊守则轻轻在妻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后者点了点头,一脸笑意的走向柴小苒,伸出手,柔声道:“丫头,来,我有话与你说。”

柴小苒不再微笑,紧紧抱住田巧巧的手臂,畏畏缩缩。

樊夫人目露怜惜。

田巧巧轻轻道:“小苒,别怕,樊夫人是好人。”

柴小苒神色纠结,最终还是选择和樊夫人一同离去。

白鸦望向樊律,后者却在低着头饮酒。

两人走后不久,樊守则也起身活络了一下筋骨,打趣道:“年纪大了,就不打扰你们这些年轻人了,扫了你们的兴致可不好,律儿,好生招待客人。”

说完便在一群人的恭送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