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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回 救命药方

这个奇怪的标识结合了生物学和中国传统八卦玄学,我是见所未见过,认为是中国某个未知高端机构。透过防护面罩,我看到老头朝我乐呵呵地笑,而正这时,门外闯进来三个人。有两个不认识,但是站在左边的那个是我的主治医师。

中间的这个年纪最大,说话也铿锵有力,好像是医院的负责人。他一进门立马指着里面的“工作人员”说:“谁让你们私自闯进我们医院的?这位小伙要立马进行紧急治疗,去市里面的车已经准备好了,若是有耽误,你们谁负责?”

老头松开我的手,晃着重重的装备,缓缓走到门口,推推“负责人”说:“叫你们院长来和我说话。”

“负责人”重重地甩开老头的手,说:“再不离开,我就要报警了。”右边这人听“负责人”这么说,就要去打电话报警。

老头桀桀地笑道:“警察来了也没用。今天,这个人归我们了。”他说着回头看我,坏笑了下。

小强和蒋刚在外头看出缘由来了,医院和这几个穿着防化服的不是一家人。蒋刚便操闹起来,冲进来,抓着一个穿防护服的人对准裤裆就是一脚,接着还要打,却被后面的主治医师拽回来,阻止他说:“不要动手,现在是我们占理,你要动手,等下派出所来就不好说了。”蒋刚牙齿咬得“吱吱”响,拳头几乎攥出血来,这一下被人拉着,越发愤怒。

小强理智道:“刚哥,不要冲动!”

曲伯和老板娘也制止蒋刚,出面和里面这些穿着防化服的交涉说:“我们是病人的家属,没有经过我们的同意,你们没有权利私自带走他。”

老头不动声色,平静地说:“这人是强烈的细菌感染源,已经没救了,不如奉献给我们。”

这话一出,于我,我想到日本的731细菌部队,当年的一帮畜生拿我们中国人做活人实验品。我挣扎着要起来,却突然吐出一口黑血,十分粘稠。老头指着我对他们说:“他体内的SRS突变细菌已经在吞噬他的身体,彻底没救了。”他的话让我的心冷到极点,想到自己浑身都在被细菌侵染,我顿时觉得浑身不舒服。

外面走廊已经被看热闹的人围得水泄不通,大家议论纷纷。然后,我听到有人在大喊:“公安局来了!”

派出所是来人了,而且来了四个,我心想得救了,谁知道派出所的人是来拉堵在门口的三位医生和曲伯老板娘小强蒋刚他们的,他们手持着电棍,借着维持秩序的幌子不允许任何人围观。曲伯一边解释他们是我的家属,一边还被人赶得远远的。这时就听“负责人”说话:“我打电话让你们来是要你们把里面那些人赶走,你们现在在干嘛?”

随后,听到警官吼着嗓子叫道:“去把你们院长叫来。”

然后,就见门口这位五大三粗的穿着制服的民警给老头伸手打招呼,点头哈腰的。我不是呆子,我当然看出来派出所和这些家伙是一伙的。他们的黑手中敲着的算盘应该就是要拿我去做细菌实验。幽门螺杆菌不是病毒,变种不会太过频繁,而且变种的体现是在对菌株使用了抗生素后。

这个科学原理我有必要给大家解释下。细菌的基因突变频率不受抗生素的影响,是固有的突变频率,但是抗生素会抑制没有突变的野生菌株,把突变的抗药菌筛选出来。也就是说抗生素只对细菌起到选择的作用,不决定它的突变频率和方向。

大自然中能产生抗抗生素特性的幽门螺杆菌的概率很小,如果想通过人工筛选得到抗药性还附带其他功能的幽门螺杆菌是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的,而且幽门螺杆菌的生存环境很特殊,它是能在胃里生存的细菌,对环境的PH要求非常低。这正为什么这些穿防化服的人对我如此感兴趣。

我在反推他们的黑算盘时,外面就来了院长。院长在门口朝我这里张望下,然后拉着三个医生说:“走走!这没你们什么事!”

我看到面罩里老头那一张丑陋的嘴脸在笑,而我则陷入无助。

我说:“你们要我是不是想得到我身上的幽门螺杆菌?”

反正事情已经到这地步了,老头也没瞒我,说:“你身上的幽门螺杆菌很有可能就是抗所有种类抗生素的Perfect幽门菌,这可是大宝贝。”我恍然大悟,培养细菌的单一抗药性不难,虽然它的突变频率低但是菌种数量庞大,一滴不起眼的菌液里面可能包含了几百万个细菌,而要培养出抗所有抗生素的细菌来,那就十分棘手。

我黑着脸,对他说:“你不会是日本军国主义分子的孽种吧!当年侵华日军的细菌部队就是拿我们中国人做活体实验,没想到这都快21世纪了,竟然还有你们这些狼狈为奸的杂种苟活于世。”

老头被我一席话说得恼怒成羞,一把抓上我衣领,我却吐他一脸黑血。我说:“有本事把面罩摘下来,看我不传染给你。”

老头当然不敢解除身上的防护服,我就继续说:“我这嘴就是贫,话多,你让我不说话我可憋不住。”我骂他,骂他祖宗十八代,人一失去理智就会回到原始状态,变得野蛮。

很快,有人给我嘴里塞块布,老头以命令的口气对其他的穿防化服的部下说:“把他装袋带走。”于是,两个人张开大号口袋的头,另外两个来抱我要往里装,我没有力气反抗,任由他们摆弄,我的双脚刚探进去,外面突然传来高亢的口号声,整齐有序。

“霸道医院,知法犯法!黑暗公安,徇私舞弊!”听声音,是小强在领喊,后面是医院的一些好心人。

派出所四个家伙被逼退回来,拦不住人群,顿时有人挤进病房。

老头一边安排他们将我装进袋子,一边朝门口喊:“都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开枪啊!”

他竟然让被围在人群中的几个警员开枪,他们还真就朝空中放枪,吓得大家一哄而散。

老头一把抓住小强,恶狠狠地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一枪打死你!”

这话说出来时,一贯胆怯的小强却放话说:“你敢动我一根汗毛,今晚我大伯就会干掉你,杀你全家,硬碰硬,谁不敢?!”

老头不服气,伸手夺过旁边警察的枪,指着小强脑袋说:“你大伯?哼!在这里我说了算!”

几位警察全避让开,竟没一个敢劝阻这老头的。

我看到小强的两只脚在抖,他却还嘴不怂地说:“你开一枪试试,我说你活不过今晚就活不过今晚。”

我知道云爷的雄厚实力,不光白道上人缘广泛,黑道上还吃着几碗饭,特别是结识有*的奇人异徒,灭一个人太简单了。不过,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人家真拿枪指着你呀!我费力劝下老头说:“我跟你走,你别动我兄弟。”

老头毕竟是趟过深浅水的老江湖,知道开枪的后果,不假思索地收枪放开小强。小强却不依不饶,骂道:“这是在中国!你以为你们是黑手党吗?你们已经触犯了法律!”

老头用枪柄重击小强头,小强脑门立马往下流血,向走廊上几个警员放话说:“谁再阻拦,你们就直接开枪,出了事,我担着!”他说着话时,故意放高嗓音,同时警告着十几米开外的群众。大家没一个敢上,包括曲伯和老板娘。我知道老板娘的实力不简单,他能让赶尸匠五福童子乖乖听话,为什么不敢出面呢?

我完全被塞进袋子的时候,嘴边还溜出句:“九哥。”然后,就听到外面蒋刚大叫:“九哥!”

我靠,九哥是救世主吗?怎么专挑紧急时刻出现。

我突然来劲,挣扎钻出头,旁边的人把我往袋子里按,我便把嘴里的血吐他们脸上。一扭头,看到張半瞎已经到门口了,手里拎着一包东西,紧张地看着我,然后就要进来,却被老头拦住说:“没听到刚才我说的话吗?滚开!”

張半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急速转身面对面瞪着穿着防化服的老头,手却快身子一步掐在了老头脖子上,恶着气说:“找死!”

旁边的警察同时拿枪瞄准張半瞎,他怕也不怕,想也没想,左腿一个侧空横扫踢,摆平四个警察,这边手运千斤之力,一掌直接将老头打退十步之遥,老头捂着胸口,“哇”地吐了一面罩血。張半瞎跟后面又是一大脚,踢到老头面前时却收了腿,揪住老头说:“回去报告你家主子时记得带上我名字,张天问。”

老头边退边看張半瞎,边退边看,到病房门口时,回头朝張半瞎作揖陪了不是,带着几个部下和几个警察灰溜溜地逃走了。

医生赶过来帮我们处理现场,其中就有那位院长,陪着笑给我道歉。我一时激动,却立马想到老头之前说我彻底没救了,我就沮丧起来。蒋刚吵着进来,说:“九哥,九哥,你就放他们走了?你没看到他们多嚣张,派出所都成他们的狗了!”

我想想也是,气得很,小强头都被打烂了。

九哥一声不吭,把他放在门口的袋子拎进来,一打开,里面全是各种中草药,五味俱全闻得人鼻子发呛。他对院长说:“医院有熬中药的设备吗?”

院长说话带着颤音,点着头笑着脸说:“有有。”

張半瞎手背拍拍院长胸口,说:“别紧张,我又不是黑社会。这样,你带我去设备室,我需要把这些药熬成汤水。”

然后,他交待医生继续给我挂吊水。出于考虑其他人身体健康安全,曲伯他们全被隔离在外,只有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在病房里匆匆收拾一番也离我而去。在其后的两个小时内,我的心情糟糕到极点,不停地想着生和死。

我不知道張半瞎的熬中药一出是怎么回事,也许他找到治疗我身上变异幽门螺杆菌的法子了?

幽门螺杆菌被药水控制着,经过前几次的反复吐血,我得出经验,肚子里的幽门螺杆菌还没有到完全抗药的地步,不过,生存能力已经远超普通的细菌了。

两小时后,張半瞎和院长一同给我送药来。药不苦,反而甜,还带着桂花香,我问張半瞎:“你那么长时间不在,就是准备这些药去了?”

張半瞎点点头,说:“趁热喝。”

我咕噜一口气喝下肚,热汤水下肚,却从脊梁后逼出一阵阵凉气,接着就是遍布全身的暖意。然后,就痛苦了,胃里肠子跟刀割一般剧痛,我浑身冒汗,直叫:“哎,哎,肚子疼,疼——”

張半瞎将我移到床边,让我嘴巴对着痰盂口,然后对我说:“吐!”

他在我背上轻轻敲一下,我便真地“哇哇哇”连吐三大口,然后身体恢复正常。我吃惊道:“九哥!嗨!好了,哎,哎,好了!”

張半瞎翻开我右手掌,说:“这些药是你自己从幽门岭上带下来的。”

我看着右手,掌心是那晚那位白衣女子写的红色小字,而且此时,我还闻到了我脸上的奇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