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己为人，克己为仁。
只要还活着，这群人就会永远记得李陵。
李陵走后，张霆玉的神庭中又燃起了新火，烈火以燎原之势将其他的小火苗都带旺了起来，神剑之上的污秽瞬间被灼掉了不少，若不是此时身体中半点灵力也无，张霆玉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唤出神剑。
此时，营寨内一片死寂。
将士们到现在也不敢相信李陵已经走了的事实，都默默的守在原地，等着不可能再有的将令。
蒙古人得了李陵，倒是守信。默默的退出罴山，留下一地狼藉。
张霆玉走到李牧身前，问道：“你是随我走？还是跟着大家？”
李牧抬起头，看着张霆玉，坚定的说道：“我跟师傅走！”
“那好，你去收拾收拾行李，我们随后便走。”
李牧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他准备去和石依告个别，此去之后，可能余生再无相见之日了……
不知过了多久，将士们才开始接受现实，慢慢的分散开，有亲人的去寻了亲人，没有亲人的也和相熟的兄弟商量着要去哪生活。
张霆玉站在一旁等着李牧，看着漫山遍野的尸体，不知心思飘到了何处。
“霆玉哥……霆玉哥！”
石依焦急的朝着张霆玉跑来。
张霆玉看着跑向自己的石依，露出了笑容。
“霆玉哥，我听大头说……你们要走啦？”
小姑娘拉着衣角，脸上带着不舍。
张霆玉点了点头，“李牧还未正式拜师，我要带他回一趟师门。”
石依有些难过，“那我们还能见面么？”
“有缘自会相见。”张霆玉不想小姑娘太难过，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这时，石劲也走了过来，满身的血气。虽然在之前的战斗中受了伤，好在没有什么大碍。
“张公子，一直还未向您道谢，为了我们，您受了这么重的伤。”
张霆玉摆了摆手，“石大叔，您不是也救了我一命么？我们就算是扯平了！”
“您之后有什么打算？”
石劲脸上有些黯然的说道：“李将军走了，我准备带着小依去投奔亲戚，这边实在是太乱了。”
张霆玉：“也好，以后不用打仗了，要好好生活啊！”
石劲牵着石依的手，勉强的笑道：“打了半辈子的仗，终于可以歇歇了……”
“慢慢都会好的！”张霆玉安慰道。
石劲拱了拱手，“那就借公子吉言了！”
“石大叔，再会！”
“张公子，再会！”
告了别，石劲牵着依依不舍的石依走出了寨门。
此战过后，罴山山顶，留下满地孤坟。
……
虽无师徒之命，却有师徒之实。
张霆玉没有刻意的制止李牧叫自己师傅，只想等到了剑门之后，再让李牧择一人为师，自己也就算是功德圆满了。
此间事看似是了了，可是在张霆玉心中并未画上句话。
李陵虽走，可自己还能帮他做些事情。
宋国还在，自己不能让别人污了他的名声！
张霆玉带着李牧朝着宋国前进，刚下了山，便感觉到鸟语花香，有了夏天的味道。
一路上，张霆玉一有机会便会修行功法，来恢复自己的实力。
而李牧，也是勤勤恳恳的努力修行着，两人的话不多，基本都是修行上的问题。
张霆玉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当别人的师傅，好在这个“徒弟”还算省心。
……
宋国的都城与罴山之间距离不远，也就几日的脚程。
两人走了三日，就到了宋国境内的一个小城。
师徒两人这三日吃的全是干粮，嘴里都快淡出了鸟味，便决定入城找个酒楼好好的吃上一顿。
在这座小城里，张霆玉算是见识了宋国的奢靡，长街之上，满是商铺，行人们穿金戴银，一点都看不出这里是边界之城。
李牧更是看花了眼睛，在罴山长大的少年，哪里见过如此繁华的街道。
“师傅……这……”
“这……”
这了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
李牧怎么也想不到，罴山众人舍命守护的宋国人，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想起自己在山上饥一顿饱一顿的时候，李牧的眼眶都红了起来。
不知是为大家不值，还是想起了往事。
张霆玉安慰道：“大家都从山里走出来了，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李牧重重的点了两下头，悄悄的擦了擦眼睛。
两人找了一家看着还算不错的酒楼走了进去，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气扑面而来。
“客官，吃点什么？”小二看着眼前衣衫褴褛的两人，实在是不想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