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沈玉棠的动作吸引了众人的主意，一众伙计都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但是谁也看不出来这位四少爷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四少爷要怎么对账目。
只有小高满脸凝重，静静地站起身来，走到沈玉棠旁边，低声叫道。
“四少爷，我来帮你。”
“好，有你帮忙，咱们这账目就能清算的更快些。”
沈玉棠点头，而后打开那信封，信封里装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一叠子备用票。
所谓备用票就是酒铺里面出货凭证的一联，出货凭证原本有两联，一联原票是留在铺子里作为做账目的凭证，另外一联备用票是给顾客的，沈家铺子的生意虽然不算很大，但也不算小，不仅平头百姓会买，官府也会派人来购买，这些备用票就是给他们用来报账用的。
只是一般的顾客都是买去自己喝的，这些备用票自然就随手就扔了，或者是根本就不拿。
便给沈玉棠留了下来。
沈玉棠举起那些备用票，笑着朝沈老汉解释道。
“爷爷，这是前几天的备用票，我特意留了一部分，现在正好派的上用场。”
“四弟，你拿这些备用票，就是专门为了留着今儿跟我对质吗？难不成你一直都不信任二哥，专门抓你二哥的错处？”
沈玉津一看到那一叠子备用票，心里就慌了，心底一片冰凉。
原来对方竟是有备而来，竟是超出了自己的预料，账目他做的天衣无缝，连沈老汉都看不出端倪，可是之所以能做得这样逼真，是因为他费尽全力，连许多原票都是伪造出来的，沈玉棠拿出这些备用票，随便一对，就能查出不对劲的地方来的。
他心中慌乱一片，可脸上却强装镇定，眼下并无别的办法，只能胡乱撕扯话题，让沈老汉替自己说话了。
只是他这点小心思，早就被沈玉棠看得清清楚楚，沈玉棠微微一笑，轻声开口。
“我哪里有闲心专门挑二哥的麻烦，还不是二哥你非要让我查证的？既然是查帐目，那就得好好查，不然真冤枉了二哥，我这个年都别想好过了。”
她收回目光，脸色郑重。
“小高，这些票你在账本上都先找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对应的原票。”
“好嘞，四少爷。”
小高答应一声，就开始动手了。
沈玉津的一张脸都白了，他咬着嘴唇，只觉得手掌心一片冰凉，他比谁都清楚，那些备用票，十有八九是对不上原票的。
他靠近了沈老汉，轻轻扯了扯沈老汉的衣襟，轻声叫道。
“爷爷，四弟又不是做账目的，他留着这些备用票，分明是故意针对我，您……”
“玉津啊，行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就先让他查一查吧，咱们先让他对证，证明你的清白，一会儿再问他为啥要这样做。”
沈老汉何等的精明，就算是之前被沈玉津蒙蔽，此时也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轻轻拍了拍沈玉津的肩膀，以示安慰，可是一双目光却紧紧追着小高的手，在默默期待着结果。
沈玉津的心仿佛沉入了大海，再也无法浮起来了。
他知道，自己真是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