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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撒网捕鱼

“公主,今天多亏了鹿世子和秦家的两位姑娘,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说出去,我们要不……”马车里长公主身边的心腹嬷嬷意有所指。

“他们要是想透露就不会大费周章帮我们遮掩了,本宫还不是那等是非不分的人,鹿世子与秦家姑娘的人情本宫必须领。”长公主沉吟道。

秦大姑娘与自家女儿交好,帮着遮掩一二她可以想通,但这鹿世子先前是驸马私自请到家里做客的,但交情并不深,至于为何帮自己这么一个忙,她着实有点意外。

“这件事你不必多舌,我禀告给皇上,他自有定夺。”长公主毕竟早年经历过九死一生的夺嫡事件,因而很快冷静了下来。

叶蓁与张冠二人的奸

情以及她本人的糜

烂的生活都不及那名不听自己命令而率先冲出去的侍卫来得猫腻大,要知道她公主府内的侍卫全是由景和帝一手挑选的,被人安排进了棋子而不自知,这才是最要命的。

如果不是后面鹿世子顶包,次日关于公主府的丑闻一定会被传得沸沸扬扬,而且她作为公主府的魁首,也会成为别人议论的焦点。

褚红华盖的马车疾驰着,长公主脑海中电光石火般飞速过着今日所发生的种种一切,突然像是抓住了什么,她紧闭的双眸缓慢张开,眼底火焰明灭跳跃。

陈宝儿与崔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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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忠义公府,宁氏忙让人请了府上的老大夫过来,先前二人虽已经在公主府进行了简单的包扎,但放心不下的宁氏还是央人来看一看。

秦朝歌底子好又躲的快,受伤的膝盖只是有些轻微红肿,但秦婉蓉就比她倒霉多了,脚踝肿的老高,上了药后被叮嘱七日不能乱动。

“记着,把今晚的事就忘掉,你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记住。”秦朝歌在宁氏叮嘱过后不放心的又对着秦婉蓉重复了一遍,“回去好好歇着,不要胡思乱想。”

秦婉蓉临难脱身,她不傻,自然猜得出今日公主府假山背后发生了些什么,一想想自己险些着了道,当即又打了寒颤,点头如捣蒜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在珍宝阁内怎么翻来覆去都无法安眠的秦朝歌将子墨唤过来,问:“先前我让采买药材跟请医生去抚州支援的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有消息没?”

“奴婢正想同姑娘说这件事,传信的人已经回府,现在应该在老爷的书房里。”

“扶着我,去我爹那里。”

书房里传信的秦禾正在给秦曜事无巨细的汇报着去抚州支援的事情,作为秦曜心腹之一的秦禾自是全程参与,因而最有发言权。

“现在抚州百姓都对这些赞不绝口,虽比不上陈家挖井引水,但眼下也是十分好的,依属下的意思要不要继续?”秦禾声音里充满着势在必得。

抚州那边的百姓私底下时常将陈府所做的一切与他们忠义公府所做的进行对比,因为陈府的挖井引水的办法实在太过新颖。

现在抚州一带简直将陈家上下尤其是陈宝儿当作了活菩萨转世,甚至为她修了庙,这可是景和帝都没有的待遇。因而他们看着着实也眼热,想着乘着东风再添一把力,毕竟作为顶尖世家,这关乎声誉的事情当然也是极为重要的。

脑袋里这么想着,秦禾也就这么建议着秦曜,“老爷,依属下看要不再多派些大夫过去?”

“不需要,这么大一个饼,忠义公府可撑不下,留点小的利益给别人吧。”还未等秦曜回话,被子墨搀扶着进来的秦朝歌抢先一步说道。

瞧着眼前一身华服的秦朝歌,秦禾心里有些不服。

早前他被派往抚州时就听自己同僚提起过关于大夫与药材支援抚州一事是秦朝歌想出来的,但在他看来女人无非都跟自家婆娘一样头发长见识短,即使后面支援抚州的计划进展的十分顺利,他也将这归结于其他而绝非眼前这大小姐的计策。

秦禾见自家老爷并未对秦朝歌擅闯书房产生不满,而是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心中不满更甚,因而毫不客气道:“姑娘这是哪里话,我们出钱出人出力落不到好,难不成还要将现成的分出去?”

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抚州的一切可是他跟兄弟一点一滴慢慢做起来的,如今说拱手让人就拱手让人,他怎能甘心?

秦禾也未深想,继续道:“难不成姑娘是真想做那在世活菩萨不成?”这般不计较得失,真有失忠义公的栽培。

秦朝歌知道秦禾此人是她爹的一把手,常年打点府上南来北往的生意贸易,最是恃才放旷,多半瞧不上自己,觉得她是小打小闹。

这若是搁平时,她笑笑也就过去了,但最近上火的事情实在太多,被怼了也生出五分火气,冷笑道:“禾大人好会说道啊,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道理你可还懂?抚州真正能说了算的您以为是忠义公府还是那陈家?”

“自是当今圣上。”秦禾不假思索道。

“那您着急作甚?您真当当今对世家私底下的小动作不知道?只要不太过怎么都好说,如今秦家已经抢先一步仅次于陈家,您如今想顶了陈家让秦家成为众矢之的?”

是啊,过满则亏的道理大家都懂,但他却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

一时间秦禾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能硬着头皮,道:“那姑娘让兄弟们将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威望拱手让人,在、在下不敢苟同。”

“啧,您真让我是圣母不成?拱手让人也要看让给谁了,要知道这天下真正是谁说了算的。”秦朝歌惫懒地挠了挠鼻尖,打着哈欠,“难道这点也要让我给您细细说道不成?”

“不敢不敢,小的惭愧。”秦禾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自己真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一心想要盖过陈家的风头,殊不知这风头越盛的人越危险,毕竟这天下还是皇帝的。

秦禾有些惭愧的同时对秦朝歌的印象也微微有些改变,他朝她拘了一个礼,道:“请姑娘原谅在下的冒失,因为陈家在抚州几次三番挑衅咱府不说,明里暗里使了不少绊子,小的一时情急失了分寸。”

这便是秦禾身上一个很鲜明的优点,为人虽然有点刚愎自用,但听的进去意见,关键是知错就改。

秦朝歌看着眼前对自己行着大礼的秦禾,心中不免感慨此人手段不俗,确实是个人才。若不是上辈子一时大意中了陈宝儿的计早早折了,日后也是大有可为的。

于是,她侧着身子并未受对方拜礼,而是又回了半礼,道:“禾叔不必介怀,您是我府上老人,这陈家也着实可恨的紧,一个三流世家也敢觊觎我忠义公府?您也是受累了,既然他们那么爱出风头,送他们一程又如何?”秦朝歌言笑晏晏,对着他眨了眨眼,“您说是吧,禾叔。”

称呼从“禾大人”变成了“禾叔”是一个既简单又粗暴的示好表示,秦禾自是心领神会,又见刚才对方并非受自己一个年长之人的正礼,心中对她的喜爱又增了几分,“自是,自是,那就送送他们。”

所谓“枪打出头鸟”,转过弯来的秦禾焉能不知秦朝歌话里所指什么。

捧杀么,这简单。

“禾叔,我还有一疑问不知能否解惑。”秦朝歌借机问道。

“姑娘请讲。”

“秦家送往抚州大夫的家眷不知有何安排?”

“这……”秦禾一愣,如实回答道:“只是高薪聘请了大夫去抚州。”言外之意便是对大夫的家属没有多少安排。

闻言秦朝歌不由心中一叹,上辈子秦家之所以惨败除了她作死以外,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行事收尾不如宋宝儿(陈宝儿)带领的宋家高明,也就是说没有他们会拿捏人心。

她依稀记得上辈子宋宝儿为给自己做事的人出了许多新奇古怪但不失暖人心的“员工福利”,这点她秦家就没有。

因而,这辈子秦朝歌很会照猫画虎,冲着秦禾就是一阵嘀咕,“禾叔,你瞧这样是不是好点……”

秦禾一开始还会时不时附和点头,然而到了最后连头都顾不上点了,瞪大了眼睛对着秦朝歌就是一顿夸,一改之前的轻视,“姑娘高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在下这就去办,先告辞了。”说匆忙行了一礼,连秦曜看都未看一眼,一阵风般的跑了。

“你说了什么把老禾忽悠成这样,连我都没理了。”秦曜适时打破了沉默,之前他作壁上观也有想考验女儿驭下的能力,结果还不赖。

“嘿嘿,秘密。”秦朝歌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提到了自己的正题,“爹,你给我几个可靠的人,会武功且机灵的。”

“上回不是给了你一批人手么?”秦曜挑眉。

“都派去抚州了。”

“你啊,我将秦忠调给你。”秦曜最终妥协,反正他已经决定让女儿参与到忠义公府大小事的决断中来,人手方面自是要备的,只是他仍有些好奇,问道:“你又要干嘛?”

“报仇啊,我小心眼,再忍就成王

八了。”秦朝歌理所当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