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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害了相思病

归鹤庄带点北方园林风格设计,庄严大气,法度严谨。

南方园林集大成者主要是江南园林,风格雅致,讲究一步一景。北方园林则脱胎于皇家园林,因此小巧成趣的地方少了,严肃工整的地方多了。

车子进了大门,眼前是一条一百米长步道,道两旁夹道梧桐,再左右都是草坪,东边有一池塘,塘边能看到假山下,一人在那里钓鱼。

再往里走,正面一个四合院,两旁各有独栋建筑,后面好像还有别墅。陈盛离稍远把车停了,跟陈涯说:

“进去了跟我走,别多看,别多问,见人就笑,不能随意乱闯。”

陈涯表面点头,却没怎么放在心上。

四大家族的庄园,他一个都没去过,这次进了陆家归鹤庄,不到处逛逛肯定划不来,正好看看,人人称道的世家,生活状态是怎样的。

往前多走了几步,陈盛跟一迎上来的人点头致意道:“成管家。”说完拽了拽陈涯的衣服。

陈涯看着那人点了点头。

那人精瘦,脸上也没有什么肉,看上去四十多岁,一身黑衣,也不像管家,眼睛在陈涯脸上一扫,颇为锐利。

“老太爷可还安好?”陈盛小心翼翼问道。

“好,怎么不好,今天还在外面池塘钓鱼。我都跟他讲了,池塘里压根没鱼。”

成管家语气听不出起伏,也听不懂他什么意思。

“太奶奶也还好吧?”

“不好。前段时间刚从医院出来,有点心梗的毛病。”

“啊哟,那要注意,”陈盛又问道,“高委员呢?”

“高委员在陪一位贵客,没空见你。”

先问陆老太爷,再问太奶奶,最后问高委员,这是陆瑞香教陈盛的礼数。

但凡进庄园里,必然要有这两问。

这个所谓的高委员,不是陆家人,但胜似陆家人,一直陪着陆老太爷,陆老太爷的三个儿子,后两个都是他帮忙养大的,所以在陆家的地位特殊。

陈盛又问:“老太爷还是不见客?”

“不见。”成管家冷冷说,说完头冲陈涯点了点,“他面生得很。”

陈盛赶紧赔笑道:“这是我大儿子,叫陈涯,我这次过来,就是带他来认个亲,也带他见见二太爷。”

“那你去见吧。二太爷在他自己房里。”

说完,成管家就走了。

看着这人的背影,陈涯笑了笑。

好像给世家做事的人都是这个脾气。

先前陆元龙的高秘书,刚开始也极不配合工作,性子傲得很。

后来才慢慢“纠正”下来。

看来即使陆家衰败之势已定,人的性格却不会轻易改变。

陈盛于是带着陈涯往四合院里走,敲了一厢房的门,里面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

“谁呀?”

陈盛隔着门,满脸堆笑地说:“二太爷,是我,我是陆瑞香家的,陈盛,我来看看您。”

门很快开了,一个干巴巴的老头出现在门口,酒糟鼻,大耳朵,三角眼,头发秃到耳朵上只有一撮,两边嘴角下垮。

他先是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门口两人,因为三角眼下垂,看上去有点不悦,但在看到陈盛手上提着的东西之后,马上笑容如花儿一般绽放。

“来就来还提什么东西啊!”

话是这么说的,可他双手马上就把陈盛提着的东西收走了,像是生怕陈盛改变主意不送了。

说着,他就让两人进屋。进屋之后,陈涯左右看看。

屋子里,面上的东西不多,但沙发上坐垫皱巴巴的,还有一团毛毯随意丢在那里,看来平时是有佣人帮着收拾。

其他的陈设,和一般老人家中的条件也没有什么不同。

看上去,这位二太爷应该是在独居,只是不知道伴侣是过世了还是怎么了。

二太爷没有招呼两人,提着陈盛的礼品进了里屋。他开门的那一会儿,陈涯刚好看到里屋里黑黢黢的,堆满了各种杂物,门口还有一盒脑白金倒下放着。

他不由得咧了咧嘴。

总算知道为什么陈盛觉得这位二太爷五万块钱就可以打发了。

这位放到西方文学史里就是典型的欧也妮·葛朗台,守财奴,囤积癖,只要有钱什么都好说。

也不知道这位是不是小时候受穷惯了,反正陈涯还从来没在哪位世家子弟身上看到过这种特性。

过了一会儿,二太爷又从里屋出来了,这回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

看来他是发现了陈盛夹在礼品袋里的“小意思”。

“你小子,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啊?”二太爷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拿起大茶缸。

陈盛赶紧说:“二太爷,这我大儿子,陈涯,今天起,他就是我陆家的一员了,带过来给您见见。”

陆占魁喝了一口茶,“嗯嗯”地点头,咽下水去后慢慢说道:“你有心啦,还在乎我这糟老头子。”

“看您说的,瑞香始终是您的嫡亲侄女儿啊。”

……两人于是便唠起了家常,陈涯旁听了一会儿,结合多方资料分析,对他的过往也算有点了解了。

陆家的陆老太爷和二太爷,虽然是兄弟俩,可地位差距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陆老太爷,是登上过历史教科书的人。

解放时期的战斗英雄,参加过入朝作战,一生大功小功立了无数。

战争结束后复员回家,组织上安排到晋中的煤矿上当领导,待遇级别极高。

他在矿上的那几年,是共和国工业建设最为如火如荼的那些年,铁人张喜顺就是在他领导下诞生的。

工业化需要电力,发电需要煤。他主持煤矿的那些年,用汗水和智慧,转化成为漆黑的黄金,变成电力,支援着全国的大工业化道路。

他把后半生几乎全风险给了煤矿,手下经历过无数工人和技术人员,和无数工厂以及国家部门打过交道,人脉遍布天下。

改开之后,他从矿上退下来,为了给下岗的矿工们求一个出路,他带着工人下海创业,三个儿子陆元龙、陆元虎、陆元豹也各展才华,最终打下了一块商业版图。

这就是陆家的发家之路。

然而,陆老太爷雄才伟略,一生波澜壮阔,相比之下,二太爷就暗然失色多了。

这位二太爷是农民,而且一生都是农民。

其原因在于,当年陆老太爷离家从军时,家里老母尚在,弟弟便跟在了老母身边照顾。

一步差,步步差,因此,兄弟两人到后来便拉开了无限大的差距。

只不过,尽管种了一辈子田,到了现在,兄弟俩也殊途同归,都是一起住在这大院子里了。

而且相较于现在满腹烦恼的陆老太爷,二太爷反而拥有更多简单快乐的幸福。

因为有陆家在,没人敢看不起他这个半辈子务农的人,还时不时有孝子贤孙上门来“孝敬”。

如果细细思量兄弟两人的命运,也只能叹一句造化弄人。

“要不你留下来吃饭吧。”二太爷喜气洋洋地拉着陈盛的手说道。

“不了不了……”陈盛连连摆手。

“来嘛,多你们两双快子不多。”

陈盛眼中冒出希望之光:“会和老太爷一起吃吗?”

“他那个臭脾气的家伙,怎么会一起吃?我就叫厨房弄几个菜送到我屋里来,咱们几个一起吃就行了。”

陈盛的目光顿时暗澹下来,有些兴致缺缺地说道:“也好。”

他还以为,二太爷是要把他们留下来,跟庄园里的各家人一起吃呢。

这庄园里住着的都是陆家的核心成员,他这个边缘旁支的赘婿,如果能带着儿子上桌,那就足以成为一种荣耀了。

哪怕是能让那些核心成员记住自己和儿子的脸,都算是大功一件,陆瑞香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可惜,这究竟只是梦想罢了。

答应下来一起吃饭后,二太爷拉着陈盛一直讲。

老头子年纪大了后,身边又没有伴侣,庄园里那些人都是些身份显耀的人,也没人愿意听一个老头子絮叨。

好不容易有个人来了愿意听他说话,谈兴上来了,嘴巴就停不下来了。

陈涯人都听困了,借口出去走走,便在陈盛质询式的目光中,施施然走出了屋子。

他们刚过来时陈盛叮嘱他“别多看,别多问,别乱走”云云,他是一个字都没放在心上。

出了门,在路上走了一阵,很快,他就迷失方向了。

这里也太大了。

即使冬天,满目也没有凋敝色,草坪青葱,四周点缀常青的树种。

园艺花工还忙碌在园子里,时不时还有不明身份的走过,有一些注视着陈涯这个不速之客,但没人上前来问他干什么的。

在这片寻常景象中,陈涯却莫名看出了点《红楼梦》里大观园末期的感觉。

有点强撑的意味在里面。

他稍微点了点,就估算出来,这庄园里包括人工和花草还有餐饮起居,一天的开销就不下于十万。

以前爱华还在陆家手里的时候,这家子还能经得住这么花,现在就不好说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撑着自己傲气,不肯低头的大家族,还能坚持到几时。

走走看看,很快逛到了进门时看到的池塘假山附近,那里果然有个垂垂老朽坐在那里钓鱼。

老头子脸膛黢黑,相貌和刚才见到的二太爷有几分相似,但明显身体更加硬朗,国字脸上两道白色剑眉,看上去有几分刚劲老演员的味道。

他坐在小马扎上,凝神盯着水面,陈涯站在他后面,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脚步,他却头也不回。

陈涯在一旁盯着他,他一动不动,杆子也一动不动,只有浮标在水面上随风一晃一晃。

看了半天,陈涯突然开口问道:

“水清无鱼,所钓何物?”

风从两人中间吹过,带走半晌沉默。

“你怎么知道没鱼?”老头子说,“你看得见塘底?”

“这是抬杠。”陈涯不客气地说。

“你才抬杠。”老头子也是针锋相对,毫不相让。

陈涯微微一笑,背着手,慢慢走了:

“钓吧,钓吧,钓个寂寞,不如归去,再说风大,容易着凉……”

随着声音远去,坐在塘边的老头子嘴里忽然传来“格格”声。

那是在咬牙切齿。

过了会儿,风真的越来越大了。

天气预报表明,今天有偏北风。

老头子收了杆,把价格不菲的高昂杆子收在袋子里,独立风中。

然后……打了个喷嚏。

“阿嚏!”

……

池塘假山外还有草坪,草坪外还有垂柳。踩在草坪上的青石板上,一路可以通到垂柳对面,对面有个凉亭,此时两人正坐在凉亭赏景。

没落雪只起风,其实也没什么景,两人只是有些孤寂地看天。

“起风了。”左边的老人说。

“嗯,起风了。”右边的花白胡子说。

坐在左手边的,就是人称“高委员”的人了。

“高委员”本名高进良,之所以人们喊他高委员,是因为改开之前,他在晋中的煤矿上担任某个委员会的委员。

而在他担任这个职位之前,身份是警卫员。陆老太爷的警卫员。

再之前,入朝的时候,他是陆老太爷手下的兵。当时陆老太爷是排长。

52年上甘岭,那个排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活着。

当时高进良17岁。

因此,他一向和陆家关系好。关系好还表现在,他有个儿子,一直在帮陆元龙做事,人们都称呼他那个儿子为“高秘书”。

和称呼他为“高委员”的方式如出一辙。

而他右手边坐着的这人,名字叫李思清。

华国……不,世界知名小提琴大师。

同时,他也是陆宁娜的老师。

“宁娜还是有天赋的。”李思清说,“不过,她缺了一种劲,一股绝顶小提琴家的劲。”

高委员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说,孩子心不定,做不到一等一的小提琴家。”

“我可没那么说。”李思清苦笑。

顿了顿,他又说:“可能是孩子还小,没有磨砺过。”

高进良又叹了口气。

“经了这事还不叫磨砺,那这孩子将来也废了。”

顿了顿,他看着旁边这位世界知名小提琴大师道:

“我就是想知道,孩子走这条路,能不能算个出路?”

李思清喝了口茶。

“不好说。”他说,“谁说一定要成为世界顶级小提琴家,才算是出路?”

高进良看着微风起澜的水面,说:

“一般经过了那种事,起码该成长一点,但这孩子不知道为何,每天心神不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思清想了想,手里还抱着冒热气的茶杯:“会不会是……害了相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