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艺愣愣回头，就看到景缘云淡风轻的抬起一只手，五指握住住长枪红缨处。
一身朴素灰色长袍，衣角被风微微吹气，再配上那一双清冷的眼眸。
出尘俊逸，淡雅如兰。
而她自己，则是分神导致失去重心，身体重重摔倒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好不狼狈。
周艺脸色变得又羞又怒，一阵青一阵白。
羞是因为她大庭广众之下出丑，虽然在外人眼里她没死就已经运气好了。
怒，则是因为那些远处百姓的目光，看着她，宛如看着一个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
如果不是有景缘出手相助，肯定早已经死了，还如此出丑，害得自己主子丢脸，不仅废物还没用。
周艺死死咬着牙，心里是无尽的不甘和愤怒。
她何时受过这种委屈，以前容貌绝美身材火辣的美女特工，什么时候被人如此瞧不起过。
景缘低头撇了一眼周艺，冷冷道：“还不站起来，丢人。”
周艺掩下眸低的不甘和淡淡杀意，默默从地上爬起来。
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灰尘，可是本就笨重的衣裳，此刻也变得藏污纳垢了起来。
周艺脸色愈发阴沉，仿佛能阴沉的滴水。
周艺的视线落在景缘身上，刚才惊鸿一瞥没有看清，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如今仔细一看，周艺心里满是震惊。
景缘一派云淡风轻，但那长枪仿佛陷入泥沼里，寸步难行。
这……
这要是一个文弱书生的话，那她就真成了残废了。
周艺目瞪口呆，景缘淡淡回过头，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周艺结结实实打了个寒战，总觉得自己的所有小心思，在这一刻都被眼前这少年给看透了。
景缘淡定的抬眼扫了一眼面色涨红的小将领，用空出来的一只手从口袋里取出一块小小玉牌。
都没有给小将领递过去，只是晃了几下就直接收回去。
那将领立刻面色骤变，神情骇然又惊恐万状。
“你……您，大大大人，小人有眼无珠，对，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眼瞎，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吧……”
在场众人都哑口无言，寂静无声的城门口，只剩下那将领本该粗狂狂放的声音，因为恐惧和震惊而变的扭曲，尖锐刺耳。
景缘连一个字都没说，只是淡淡抬眸望了眼马车，示意一下。
那将领立刻鞍前马后，整个人脸上都是谄媚的笑，和脸上尚且未散去的恐惧慌乱挤在一起，看起来分外扭曲。
最震惊的，还是周艺。
他……
他不应该只是一个古代封建世界的普通书生吗？
他不应该只是一个封闭落后小山村里的清瘦少年吗？
为什么会这样，那令牌到底代表了什么，周艺不明白，但想也知道，不可能出现在景缘这样的寒门学子身上。
不然那将领不可能如此震惊怀疑人生。
周艺觉得，自己也怀疑人生了。
她目光呆滞的转过身，又看到周小艺同样一脸淡定。
仿佛看到的一幕，完全在自己意料之中。
周艺：……
这两个人，绝对都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