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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点炮

时间飞快地奔跑,距离第一次全国范围的超凡潜力普测结束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大街小巷已经开始张灯结彩,准备迎接新的一年。

由于正常的新学年开学时间应该是九月,所以灵能学院也将正式的第一学年排到了年后的九月。

也就是说,任明空还得在原来的大学待半年。

当然,他要是不想去也无所谓,作为灵能学院的被录取者,普通的大学学习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必要了。

他现在只等着灵能学院开学。

春节将近,他原来的大学也放了寒假,无所事事的任明空回到了自己的家里,或者说自己那死鬼老爹留给自己的家里。

几个月没住人,家具上都落满了灰,任明空撸起袖子收拾了整整一个下午,擦废了三张抹布,才勉强能住人。

满意地打量了一圈干净宽敞的大客厅,任明空擦擦汗瘫在了沙发上。

说起来这房子在当时也是挺值钱的了,也不知道自己那老爹是怎么买下来的。

任明空对那个男人的记忆并不多,印象里他似乎总是在外奔走,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到底在忙什么。成天成天的不着家,一周回来个两三次,要么拿东西,要么吃饭。

但即便是这样,那个男人对自己的关心也是一点都不少。

从学习到生活,大事小情,就算是自己捡到一片好看的树叶,他也会认真地夸自己厉害,还手把手地教自己把树叶做成了标本。

不过后来,树叶标本好像被那个女人给当垃圾扔了。

啧。

任明空总感觉自己的死鬼老爹是一点都不爱那个女人的,也不知道他俩结婚到底图个啥,说钱吧,也就是中等水平,说权吧,那是一点都没有。

任明空家的族谱往上倒个七八代那都是实实在在的平头百姓。

平得不能再平的那种,拿水平仪来比划也说不出半句不平来。

反正他俩结婚有那么十年左右的光景,任明空见证了九年,九年,三千两百多天,他没有任何一天感觉到过家庭是完整的。

家里三个人彷佛各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三人唯一的交集就是这套房子。

任明空倒是努力地想要融入爸爸的世界过。

但是两人每个月相见的时间甚至不超过四个小时,空间上的间隔让任明空和爸爸之间永远都隔了一道天堑。

但就算这样,如他一直所感觉到的那样,任明空的爸爸也从未对他缺少关心。

有次任明空顽皮,点炮崩了个社会大哥的摩托轮胎,那大哥是个暴脾气,任明空的爸爸怎么说好话都不听,最后硬是替任明空挨了一顿打。

任明空还记得,自己的死鬼老爹被那社会大哥踹倒在地上,疯狂地踢他的背,肚子,还有腿。

一脚一脚。

那个男人就像沙包一样在地上被踹得滚来滚去。

多狼狈啊,像条狗一样。

但他愣是一声不吭,也不还手,只不停地嘱咐任明空不要过来,快回家去。

后来,他住了一个多月的院,社会大哥也蹲了一个多月的号子。

其实任明空挺怀念那段时间的,因为那是他与爸爸每天能相处的时间最长的日子。

但是自那以后任明空却再也不点炮了。

“你是不是上辈子欠我的啊……”任明空瘫在沙发上,对着爬满蜘蛛网的天花板,眼神虚焦,挤出一个复杂的笑容。

滴滴滴,滴滴滴。

任明空伸手按掉了手机的闹钟,闭上眼深深地放松了一下身体与情绪。

十几秒后,重新睁开眼的任明空又恢复到了平常那严肃与不着调并存的状态,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他刚刚的情绪异常低落。

任明空从沙发上跳起来,换上鞋拉开房门,走到对门邻居家门口,抬手敲了敲。

他摸了摸兜里的东西,这玩意儿放了好几个月,但自己专门问了诸葛,对方说再放几个月都能吃。

不一会儿,门开了。

一个打扮时髦的妇女拿眼扫了扫任明空,从鼻子里挤出几个音:“找谁?”

任明空呆了呆,开门的人和他想的有点不一样。

不管是从理性的角度说,还是从感性的角度说,都不一样。

准确一点的话,从两性的角度来说,不一样。

“呃……胡大爷呢?”任明空的视线越过女人往里张望了几眼,想找到熟悉的身影,“我是对门的。”

女人斜了斜身子,似乎很不愿意让任明空往里看。

“胡大爷?你说房东家的那个老头?”女人拧着脸想了想,终于想了起来,“听房东说给送城西养老院去了,不然这房子还空不出来。”

也许是看在对门邻居的份儿上,女人才勉勉强强跟任明空说了这些。

城西……养老院?

任明空听到这个词时怔了怔,他印象里,半年多前见胡大爷的时候对方还能跳广场舞呢,一点儿不需要别人照顾的样子。

发生什么了?

女人见任明空一言不发地杵在门口,半天也放不出个屁来,便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送走了任明空。

“啊……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任明空虽然看出来对方的不乐意,但他还是说了谢谢。

沿着楼道往下走,任明空脑子不由地又开始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

从加利略到孟子,从井盖上的牌号到秦始皇陵的坑号,从路边的流浪狗到蓝色的机器猫。

他的脑子彷佛时时刻刻都在自动处理着一些上级神经枢纽下放的无用信息,就像一台随机播放的音响,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下一刻的自己是古典还是摇滚,蓝调还是爵士。

这也就是他不着调的原因。

从小到大只有一个人能同步跟上他的思维,但那个人现在多半连骨灰都烂完了。

任明空走出自家这栋楼,没一会儿就在小区的停车场里看见了一辆落满灰的老式摩托,上面的灰快比任明空的脸皮还厚。

摩托的前车胎有过明显的补胎痕迹,看得出来师傅的手法并不怎么娴熟。

这就是自己当年点炮炸的那辆摩托。

这么多年过去了,它一直都没挪过地方,就好像它的主人把它忘了一样。

又或者,它把它的主人忘了?

任明空感觉脑袋有点疼,揉了揉太阳穴才勉强好起来,他是真的不记得那个社会大哥到底为什么没有来骑这辆摩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