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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离家出走

贾家的白天很热闹,夜晚,素玉一直认为是安静的,事实上,确实是这样,但是,不是在明面上。

素玉几人拎着小包袱,里面是她们的一些细软,静静的躲在门房的偏角,听着屋里传来吃酒打牌的笑闹声。贾家色下人,真是有本事啊,背着主子就什么规矩都没了。

“小姐?”陈默默现在可没心思管那些人守不守规矩,她担心的是门口的那个守门的,他寸步不离的守着那儿,她们要怎么离开啊?!

“哼~嬷嬷,你放心好了,麻雀里不会出凤鸟的,就这干子下人,出不了好的。”素玉笑看了她,一点也不担心。

陈嬷嬷看看素玉那自信的样子,悬着的心稍稍的放了下来。

黛玉从没听到过这些声音,她饶有兴致的听着那些劝酒吆喝声,还真是新奇呢!

“黛黛,你少听那些乌七八糟的声音!”素玉见她好奇的样子,不悦道。贾家的下人没用就算了,没的带坏了她的妹妹。

“哦!”吐吐舌,黛玉对他顽皮的笑笑。素玉白她一眼,摇头。黛玉,好像放开了很多啊,笑容,也多了很多。

“大小姐!”陈嬷嬷叫道,“你看。”

素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嘴角勾起讽刺得笑:“瞧瞧我说的,真是有能耐啊。”

几个小丫头摇晃着出来,嘻嘻笑笑的和那门房说了几句,那门房似是推脱了几下,然后就和她们一起进来房间。下一瞬,本就喧闹的房间爆出几句欢呼,更加的吵了。

“我说的什么?”素玉不屑的撇嘴,“不管这些了,我们走!”

黛玉陈嬷嬷几人也收回神,动作敏捷的穿过那道门。

自,自由了?

第一次,素玉知道了,喜悦,原来也可以这么的不真实。

“姐姐,我们出来了!”黛玉也是喜难自禁,看着那道曾困住她们自由的院门,几乎就要落下泪来。

“现在还早,我们现在还只出了内院而已,等出了贾家再说吧。”素玉极力的冷静下来,这关头,一定要理智才行啊。要是因为一时大意就毁了自己以后的生活,那就太可笑了。

“大小姐说的对,我们现在要先出去再说,还要找个地方落脚呢。”陈嬷嬷也是见过世面的,指出现在大家最紧要的事情。

“说的对,得找个地方住才行啊~”素玉想了想,这还真是个问题啊。“快点打起精神,我们还有很多事情呢。”

“好!”黛玉正了正脸色,严肃的应了一声。

“去你的。”敲她一下,素玉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快走吧。”

京城的繁华真的不是假的,即使是入了夜,夜市也是人来人往的,小贩叫卖之声更是不绝于耳。道旁的烛火,照的这黑夜恍如白昼,带来一种温暖的感觉。

“姐姐,快看啊,快看!”黛玉只觉得眼睛都忙不过来了,好多人,好热闹啊。

“真不愧是京城啊。”陈嬷嬷也是东张西望的,真是和苏州不一样啊,人也特别多啊。

碧翎雪雁就更用说了,眼珠子不停地往小摊上瞄。素玉不由摇头,怎么都像放风出来似的,一个个,说不是乡巴佬都没人会信。

“好了,大家。我们先去找间客栈住下来。”看黛玉似有不满,素玉无奈的笑笑,“我们先找好住的地方,你要在想出来我们就再出来好了!”

“好!”黛玉垮了的脸一下又恢复了活力,“快走快走!姐姐,什么是客栈啊,好不好玩啊?······”

“慢点慢点~”素玉是彻底无奈了,到底是哪个说林黛玉弱不经风的?看看,跑得比兔子还快!

“呵呵······”陈嬷嬷等人都是笑,这种开心的日子,真的好久都没有过了啊······

“小姐,您好好休息,有事尽管叫我们。”店小二点头哈腰地请了素玉几人到房间,一脸谄媚的笑着。

“好了,我们知道了。”黛玉好奇的看着房间,压根没空理他,好一会,她回头,那店小二还在,不由奇怪道,“你怎么还不出去啊?”

“呃。”小二哥僵住了,这小姐,怎么像是完全不晓事啊?

“呵呵,小二哥,不好意思啊。”陈嬷嬷一开始也是好奇的看了房间,直到听了黛玉的话才回了神,顿时有点尴尬,可看到那小二哥张口结舌的样子,一下就要笑出来。还是她忍耐力好,马上从袋子了掏出些铜钱给了小二,“这是赏钱,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啊。”

“这是小的应该做的。”小二哥悄悄掂掂分量,脸上的笑更灿烂了,“那您好好休息,小的就不打扰了。”

“好,你去吧。”陈嬷嬷送走了他,回头又看到黛玉奇怪的神情,终究是仍不住了,扑哧的笑了出来。

“嬷嬷,你这是怎么了啊?”黛玉是完全不了解世事的,一开始就不知道自己哪儿不对,现在就更莫名其妙了,“你别笑了!”

“黛黛!”素玉叫声她,也是止不住的笑意。天,她的妹妹,好可爱啊。

“啊~~~~”黛玉决定抗议,怎么都欺负她啊?

“好了好了~”不行了不行了,肚子好痛啊,“嬷嬷,你给她好好说说。”

“是。”见黛玉恼羞成怒了,陈嬷嬷努力压抑住笑意,“二小姐,这些小二在店里工作时,除了工钱,客人给的赏钱也有时是他们的收入之一,刚刚他没走就是想要赏钱呢!”

“这样啊。”黛玉有点明白了,就和在府里的时候,要打赏一些一样嘛。眼角一瞥,素玉陈嬷嬷还是偷偷的笑,“啊~你们不要太过分了~~我只是没经验嘛~~”她们笑的更欢了,“啊~~不理你们了,哼!”一转身,扑上床,蒙上被子,“我要睡了!”

“哈哈~~哈哈哈哈~”素玉等人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真的睡了?”被子还是裹成蚕蛹状,一动都不动,素玉只觉得脸都僵了,“我们等会还要逛夜市哦,你确要睡吗?”

蛹动了动,没说话。

“哎,真是太可惜。”素玉对陈嬷嬷使使眼色,忍笑道,“看来黛玉是真的很累了,本来还想带她去吃点小吃的,现在看啊,还是算了吧。”

蚕蛹像全身痒似的,在床上扭了扭,又静止了。

喝,还真的生气了?素玉眼睛转了转,“嬷嬷,听说京城的小吃特别好吃啊。”

陈嬷嬷看看她,会过意来:“是啊,比我们府里吃的香多了,像年糕啊,豌豆黄啊,还有热干面,好吃得不得了呢!”

“听着就不错。”床上的蚕蛹扭得更厉害了,素玉笑笑,算了,不逗她了,“嬷嬷,你去叫黛玉,这么好吃的东西,当然不能落下了她。”

“是!”嬷嬷无声的笑了。“二小姐,你快醒醒,我们要出去了!”

被子掀开,黛玉小脸红彤彤的,还故意装着自己很困的样子,道:“我已经想睡了!不过,既然你们都开口了,我就去一次好了。”

扑,素玉急忙背过身,啊,太可爱了啊!

贾老太君现在很烦闷,事情,真是麻烦啊。想想敏儿啊,她真是对不起她啊,两个玉儿,受了多少委屈啊!

这群下人,真当她不知道吗?一个个,全是白眼狼,眼睛里除了那些黄黄白白的东西,哪里看得见其他。自从薛家的人来了,比上她们的出手大方,素玉姐妹自是差了点,结果那些人,哼~一个一个,就全说了薛家的好,背地里嚼的舌头,真当她没听过吗?还有那什么金玉良缘的,就只差当着素玉姐妹说话了。

只是,敏儿啊,你不要怪我啊!娘知道,薛家的存在让玉儿受委屈了,可娘也是没办法啊,府里你二嫂子也不是省油的,娘能怎么样呢?把她们撵出去吗?薛家,跟你嫂子,那是连着筋带着血的,我不好说也不好动啊。

今天我做的是过了些,我只是心疼了宝玉,他可是我们贾家的嫡子,贾家未来的希望了啊。你,不会怪娘的,对吧?

“鸳鸯啊,鸳鸯?”贾母叫了几声,鸳鸯从外面进来,“老祖宗,有什么吩咐啊?”

“宝玉怎么样了?”今天他也受委屈了啊。

“刚刚袭人来了,说宝二爷很早就睡了。”鸳鸯笑道。

“嗯。那黛玉丫头那里,有没有让人去请大夫,大夫说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大碍?”贾母想起今儿有人回报说黛玉吐血了,心揪起来。她怎么就忘了这事啊,压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好点?

“林二姑娘吗?”鸳鸯瞬间就回过神,老太太,看着可不像那些人说的就此讨厌了林家的姑娘啊,“大夫已经派去了,说是没什么大碍了。”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贾母略略放了心 ,“你去告诉厨房一声,叫他们明天多做点好的给两个姑娘送去。黛玉不喜欢油腻的,叫人多做点清淡的。”

“是。”鸳鸯忙应了,看来,还是不能小看了林家两位姑娘啊!

“好了,你去吧。”贾母人也是老了,经不起折腾,一下就累了,就想睡了。

“是。”鸳鸯帮她整理下被子,退下去了。

要不要去提点下春喜那群人,今儿她们可是嚣张的不得了啊,这要是老太太这对两姐妹还是心疼的,今天的事时候追究起来,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事啊。倒是别说是王夫人,就是皇上来了,也护不了她!

春喜母亲是王夫人陪嫁的,面子当然是有的,可是她未免也太嚣张了。王夫人不喜欢林家两位姑娘,可她是长辈,谁能说什么?可她不过是个小丫头,怎么就敢这么做呢?

哎,希望别出事啊!不知怎的,鸳鸯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鸳鸯,鸳鸯!”

好熟悉的声音啊!鸳鸯循声望去,紫鹃慌张的身影映入眼帘,心里咯噔一下,出事了吗?

“老太太,老太太!”

贾母一下坐起来:“怎么了?”

鸳鸯惊慌的掀了门帘进来,跳动的烛火映出她慌张的脸,“老祖宗,林姑娘,林姑娘失踪了!”

“什么?”贾母一声尖叫,眼前就黑了下来。

“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