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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

一向护短成性的冷月见爱徒受伤不禁大怒,怒喝一声朝碧落攻来,红魔也抡圆了两条肉乎乎的胳膊攻向碧落身后,碧落再一次陷入苦战。由于左臂中毒的缘故,她的体力快速流失,眼前也开始阵阵发黑。

就在这个万般危急的时刻,一阵急促杂沓的马蹄声忽然传来,一队人马旋风般地奔到了碧落等人身前。奔在最前面马上的两条人影呼喝着加入战团,其余骑士也迅速下马朝冷月师徒三人围攻,瞬间便解了碧落的重压。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的碧落见来人竟然是去而复返的风摇和风日国国君沙穆迪,不由得心头一松,立即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竟再也支持不住,软软地倒在地上。

风摇见碧落倒地心中大急,朝着冷月和红魔疾攻两掌,迅速后撤奔到碧落身边将她抱起,之后毫不停顿地飞身上马直奔特林城而去。

此时雨势已经减弱、空气阴冷又潮湿,但是风摇怀中碧落的身子却滚烫得似是一团火焰,双颊赤红宛如醉酒,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风摇心中万般惶急,恨不得生出两只翅膀来飞到沐香苑请毒不死救治碧落。他不停地吆喝着胯下骏马加速狂奔,终于奔到了沐香苑的侧门门前。

巨人特鲁正坐在廊檐下数雨点,忽见风摇发疯般奔来不由吓了一跳,立即起身将门打开。风摇抱着碧落飞身下马,一叠连声地叫着毒不死和雪隐的名字,一边将碧落放到她惯常居住的那间卧房之中。

毒不死等人早已闻声前来,不待吩咐便上前检查了碧落的山势,之后面色沉重地说道:“风公子,据属下诊断,门主所中是一种叫做‘新桃’的热毒。此毒是用西域火焰谷独有的新桃花花蕊混以谷中独有的红毛蛇的蛇涎淬炼而成,毒性凶猛异常!若非门主是个女子又功力深厚,换做是个男子中了此毒,拖到这个时候恐怕早已毒发身亡了!”

雪隐惊诧道:“新桃?!传闻此毒为西域火焰谷谷主“赤焰老祖”所创,而今赤焰老祖已经作古将近百年,这世上难道还有他的传人留下?!即便是赤焰老祖的传人也应该在西域一带活动,怎地到了这风日国中?这……二公子,这毒可能解么?”

毒不死叹息道:“我这里有专解热毒的‘雪灵丹’,加上雪公子你的针灸解毒之法,再以雪羽冰兰固本培元,辅以门主的武功修为,保住性命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此毒毒性猛烈,日后难保不会落下什么病根,会影响以后的生活,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下毒之人取得新桃的解药方能永除后患!”

风摇此时心乱如麻方寸已乱,却只好强自镇定下来道:“如此二公子和雪隐就立即施救吧!至于解药,我一定要想办法取回来!”

毒不死闻言立即取出雪灵丹,撬开碧落的牙齿,塞进她口中。风摇亲自动手除下碧落湿透了的外衣,雪隐则取出银针缓缓刺入她的一些穴道。这样过了顿饭时间,碧落脸上的潮红终于褪去,身体也不再滚烫。

毒不死见状松了口气道:“成了!门主的性命当是保住了!现在请风公子着人为门主换上干燥的衣衫好好休息,两个时辰之后再喂她服下雪羽冰兰,相信明日一早门主便会苏醒!”

风摇点头称是,挥手唤进来两个女奴为碧落更衣,其余人等则纷纷退出了碧落的房间。女奴为碧落收拾停当之后,风摇挥手叫她们退下,自己亲自坐在她床前守护,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门外忽然传来花未的声音:“风摇,王上来了!定要亲眼看看门主,你看……”

风摇叹息一声起身将门打开,见一脸焦急神色的沙穆迪正站在花未身边,便拱手行礼道:“我家门主刚刚睡着,王上动作轻一些吧!”

沙穆迪也不开口,脚步轻脚地走到碧落床前望了半晌,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他转向风摇,自怀中取出一枚绿色的丹药递给风摇,轻声道:“风公子,我们出去说吧!”说完转身朝外走。

风摇正待跟在他身后,却听到碧落的声音道:“王上请留步……”

沙穆迪和风摇急忙来到她床前,面上均露出惊喜的神色。碧落笑道:“我除了浑身无力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不适感觉,就请王上留下来谈一谈吧!”

沙穆迪连连点头,柔声道:“门主竟能这么快就醒来,可见你的功力之深……不过,这枚丹药是我师父孤月宗师特制的解毒丹药,对冷月的新桃之毒有奇效,门主还是尽快服下为好!”

风摇将那枚丹药递到碧落面前,碧落笑道:“多谢王上今日相救并赠药之恩!”

沙穆迪叹息道:“门主此话倒叫小王更加惭愧!原本门主是为了相救我的侧妃才中了毒,小王本事不济,竟没能自冷月那里取得解药!好在数年前我师父为了克制冷月修炼的‘新桃赤焰爪’,费尽心力配制了这种解毒丹药,就是怕有朝一日他用赤焰爪害人!唉……”

风摇忍不住问道:“看来王上是认得打伤我家门主的那个老人了?不知他与王上你……”

沙穆迪叹息一声道:“不瞒公子,关于那冷月的事情本是我们阿拉力古山中的一件陈年旧事,涉及到长辈们旧日的恩怨,小王不好多讲。不过,小王可以告诉公子,阿拉力古山一脉武功最高强的长辈人物除了我的师尊孤月宗师、也就是现在的掌门人之外,与他平辈的还有他的两个师弟,一个是我二师叔玄月,另一个就是我的小师叔冷月。数十年前,师兄弟三人因为一件事情翻脸,玄月和冷月与我师尊闹翻离开了阿拉力古山。当时他们的师尊也就是我的师祖刚刚去世不久,加之亲如手足的两个师弟无情离去,我的师尊伤心之下便一心向武、不问世事。玄月师叔游走江湖,冷月师叔则远走西域,二人一去便没了消息。只不过三年多以前忽然传来消息说我二师叔玄月被人残杀于安平国紫霄城,尸身被吊在高杆上示众……”

说到此处沙穆迪的声音有些滞涩,片刻后接着道:“我师尊得知此事之后将自己关在房中整整三日,之后只说玄月数十年前早已经叛离阿拉力古山,他的事情叫我们都不要再提起,也不许着手调查,更不许为他报仇……至于今日门主遇到的这个冷月,他是我的三师叔。数年前我师尊无意间得知他隐居在西域火焰谷,与火焰谷谷主‘赤焰老祖’的徒孙红绿双魔搅在一起,名为师徒,实则半师半友,互相切磋修炼。冷月天资颖悟,竟将赤焰老祖所创的剧毒之物‘新桃’和‘红毛蛇毒’淬炼在一起,炼化在自己的手掌之上,自命为‘新桃赤焰爪’!我师尊担心他用来害人,便费尽心力研究了那两种毒药的毒性,请教了许多用毒和制药的行家,终于得到了数枚解毒丹。小王有幸得到了一颗,不想今日竟用到了……”

他用热切的目光望着碧落道:“门主,趁着你中毒的时间尚短,这就服了这解毒丹吧!迟了恐怕会对身体造成损伤……”

碧落摇头道:“多谢王上厚爱!只是这解毒丹得来不易,原是孤月宗师对你们的一番爱护之意,民女怎可随意僭越?再者民女经过毒不死和雪隐二人的救治已经无碍,再休养几日便可痊愈了!王上的解毒丹还是留在最需要的时候吧!”说着便示意风摇将丹药奉还。

沙穆迪闻言忙道:“门主这是不把小王当做朋友了么?!”

碧落笑道:“王上何出此言?!民女只是不想糟蹋了这丹药罢了!”

沙穆迪眼圈一红,动情地说道:“门主此言真真叫小王伤心……在小王心里,门主是最重要的……朋友,莫说你对小王的数次相救之恩,便是……总之,若门主当小王是朋友,便请服了这丹药;若门主执意相拒,那么就请风公子将丹药丢弃!小王今日拼着对师尊不敬,也断断不会收回这枚丹药的……”

沙穆迪说完霍然起身拱手道:“门主就请好好休息,明日小王再来探望,告辞!”说完竟转身大步离去。

碧落与风摇面面相觑。风摇道:“门主还是将这解毒丹服下吧,王上也是一片好意啊!”

碧落接过丹药怔怔地凝视,风摇递上了一杯白水。碧落苦笑着将丹药服下,之后立即起身盘膝运功,风摇走到外间护法。一个时辰之后,碧落运功结束,睁开双眼望向风摇。

风摇喜道:“门主感觉怎样?”

碧落点头道:“好多了!那种令人烦躁的燥热感觉一点也没有了,浑身都清凉舒适,看来这解毒丹果然不是凡品,孤月宗师不愧为一派掌门!”

风摇点点头道:“那就好,门主还是好好躺下来休息一下,肩头的伤口也需得好好将养啊!”

碧落点点头,任凭他服侍着自己躺在枕上,渐渐睡去,一夜无话。

第二日午后,碧落正在房内品茗读书,风摇禀报说沙穆迪到了。碧落急忙起身来到外间,二人分宾主落座。风摇奉上香茶之后退了出去。

碧落和沙穆迪相互寒暄已毕,笑道:“王上国事繁忙,民女的伤势已经无碍,何苦还要亲自过来呢?”

沙穆迪道:“我终究是放心不下,总要亲眼看到你无恙才安心的呀!”

碧落抬手道:“多谢王上挂念,请喝茶吧!”

沙穆迪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道:“好茶!我宫里的那些茶叶总是偏重苦涩一些,门主这里的茶却是清香柔润得很!”

碧落笑道:“这个容易,一会儿王上回去的时候我叫月染给你带一些便了。只是,不知道王上的侧妃如何了?昨日她看起来似乎也是中了毒的样子。”

沙穆迪道:“怡丽确是中了毒,却只是普通的迷药,现在已经清醒了。”

碧落道:“那红绿二魔确是有些门道,居然光天化日的进入王上的深宫内苑中劫持王上的侧妃!当真是狂妄得紧。”

沙穆迪道:“门主有所不知,昨日本是怡丽的生辰,定要小王陪着她去东郊的行宫去宴饮,说要去欣赏那里盛开的合欢花。小王拗不过她,又恰好有些军务上的事情要到奥雷大营去便答应了她。怡丽不胜酒力,小王便有意劝酒将她灌醉,之后便去了奥雷大营,留下速海带着一些侍卫在行宫守护。谁也不知道那红绿双魔是怎么进到行宫之中迷晕了怡丽并将她劫走的,两个人还用了声东击西之计,害得速海疲于奔命般地在后面追赶。若非门主出手相助,怡丽定会被那两个怪人给掳走了。”

碧落笑道:“原来是这样啊!王上与怡丽侧妃伉俪情深,万万不可为了民女的事在此耽搁了。侧妃受了惊吓,王上还是速速回去陪伴她才是啊!”

沙穆迪轻声道:“怡丽的确是小王的一个侧妃……不瞒门主,小王还有另外一个侧妃叫忽兰花!但是,她们都只不过是母妃下令娶进来的女人罢了,她们都并非是小王的心中所爱!门主你……很介意这个么?”

碧落闻言一怔,迟疑道:“王上言重了!王上娶多少妃嫔跟民女并没有什么关系,民女没有什么好介意的……”

沙穆迪声音颤抖起来,轻声道:“碧落,你知道你这些话有多伤人的心吗?小王知道你一心都在百里公子身上,但是我对你确是一片真情!你……你可否给小王一个照顾你的机会?”

碧落闻言吃了一惊,她原本只是觉得沙穆迪作为一国之君对自己的态度的确有些异常的偏爱,却从未想到他会对自己已经情根深种并且就这样直白地表达出来,因此一时之间竟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