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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 梦境-冰霜冻雪(巨蟹座)~拾叁

与堤丢斯在巨蟹宫互相道别分开,雅典娜一路畅通无阻地一直向女神殿的方向走去。

突然想起自己脑袋上还招摇过市地别着那朵小花,她赶紧囧囧有神地拿了下来,故作镇定地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根本没有人时才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但却没意识到,之前这回来的一路上,她根本就已经把脸面丢完了。

娇小的粉色雏菊在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转动,想起堤丢斯那副笑嘻嘻毫无顾忌凑过来的模样,雅典娜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雏菊的花语正是活泼希望与天真无邪,这不是和堤丢斯很像的花吗。

“……你对着一朵雏菊傻笑什么?”加尼梅德神情澹澹地注视着她。

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着走着,在路过水瓶宫的时候,下意识地跑进了加尼梅德的实验室,雅典娜脸一红,咳嗽了一声,立刻把那朵花藏在了背后,“我才、才没有傻笑!”

“我看错了吗?”加尼梅德收回视线,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羊皮卷。

“本、本来就是你看错了!哼!╭(╯^╰)╮你要有承认错误的勇气才行。”

“那还真是抱歉。”加尼梅德平静的神情,让人看不透他在隐藏掩饰些什么。

“——忘记说了,你的结巴让你的行为更加可疑了。”虽然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弄来那么一朵快被她抓蔫吧的小花,但这种程度的欲盖弥彰,要是还看不出来是逞强和心虚的话,加尼梅德就真的白活了。

水瓶宫里一片安静,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地方。加尼梅德本就没必要动,雅典娜是动不了。

而加尼梅德似乎也没有看进去羊皮卷上的内容,因此当雅典娜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碰在一起,谁都没有回避。

雅典娜一直觉得自己很擅长伪装,但至少在佩恩哈特和加尼梅德面前,她从不认为自己有伪装的必要。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连在他面前……她也要将自己武装得滴水不漏了?

也不知道脸上表情的探究意味有没有传达给他,加尼梅德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闪烁着一种说不出的光。

他不出声,只是静静地望着她。沉静深邃的眼童一点起伏波纹都没有,让她看不懂。

谁说眉目传情是感情表达方式的最高境界的?她就一点都看不透,也看不清他到底要凭借那双眼睛表达些什么。不如说她对眉目传情什么的根本就不来电。

可是,即使看不懂,她也知道。他总是这样,每当慌乱失措的时候,都会用平静沉默来伪装掩饰。

她讨厌他这样,讨厌他总是不说出真心话,讨厌他沉默平静的伪装。所以她很直白坦荡地回望他,毫无掩饰地干脆告诉他:“你那么复杂深邃的眼神我看不懂,有话直说没事我走了。”

雅典娜其实并不怎么在乎“涅莎姬娜”缠着加尼梅德。只要能有人和他说说话,不论男女老少其实她都不怎么介意。假如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他就永远不会去接触其他人,永远孤独一个人。至少在圣域,会有人和孤独的他说说话,这样就可以了……

没错,一开始她根本就不在意,但是后来这姑娘每天都出现,加尼梅德本性温柔又不会强行把她赶走。涅莎姬娜对她而言,并不是熟到可以显露本性的人,雅典娜总觉得很别扭,也觉得自己杵在那里像是多余的,更何况她自己心里还有疙瘩,就更不想和加尼梅德见面了。

因此让她恼恨的,是加尼梅德的那份温柔。是他明明不觉得愉快,甚至觉得痛苦、还要虚与委蛇地应对他人的那份虚伪的温柔。这和当初她付出那么多代价,将他带来圣域的本意完全相悖了。

他是明知道……还故意为之吗?雅典娜不清楚他是怎么想的,也不愿意去琢磨了。她猜累了也猜够了。

“最近,你和准巨蟹座走得太近了。圣域内已经有些不好的传闻传出,身为三大处女神之一,略微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如何。”

他想说的明明不是这个。加尼梅德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羊皮纸,那是方才教皇卡斯托尔和摩羯座佩恩哈特,风尘仆仆地返回圣域时,直接送过来给他的文书。

雅典娜一瞬间觉得好笑又好气。

“你说这番话,是因为……你在嫉妒堤丢斯吗?”

她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包括他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一秒都不愿离开。

她试图从他毫无变化的眉间嘴角,看出一丝丝的不快、一点点的恼怒,只要能从他那里确证到一丁点、他对她的感情,即使现在因为铅箭的缘故而无法去爱,就算会在他面前丢人,会被他恼羞成怒地斥骂,她也绝对扑过去死抱着他不放手。

那样直白尖锐而又一针见血的话,让加尼梅德略微皱起了眉。

她总是这样,干脆利落直截了当、丝毫不给别人也不给自己留余地。感情强烈而又清晰,要么抓住要么放弃,总是用最坚定也最决绝的方式……简直就像是一团明媚的火焰,即使是对她抱持着好感和爱意的人,在接近她时也会被灼伤。更何况是习惯于封闭自己内心的他。

面对这样清澈坚定的视线,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早已冷硬的皮肤上,传来了阵阵火烧火燎的刺痛。那种疼痛感清楚地告诉他,他此刻有多么惊惶,多么想退缩。

可是加尼梅德却冷着一张脸,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别说傻话。”

傻话?雅典娜顿时失笑,随后就真的笑了。她没错过他哪怕一丁点的表情变化,所以她现在安心的同时也觉得失落。他对她怀抱着一份愧疚之情,但那其中她感受不到丝毫的“爱”。

加尼梅德内敛而又后知后觉,他不习惯坦率更不习惯直白。从最初在特洛尹相遇时起,从奥林匹斯圣山上的重逢时起,从他明知道她带他离开奥林匹斯,她会付出什么代价、却依然没有阻止时起……她就该知道的。所以更不该有所期盼。

这十五年,足以让往昔的烦乱牵扯,尽数化做碧海深潭,宁静而隽永,再无丝毫波澜。哪怕那死水般的水下,深蕴着无穷汹涌波涛也罢。

“你要说的就这些?那我回去了,还有不少文件需要批阅,不止你有工作,我也很忙,没空在这里和你闲聊。”雅典娜挑了挑眉,从他身边走过。

“雅典娜……”下意识地,加尼梅德觉得不能就这样让她离开。所以他站起身,试图挽留她。

“啪!”那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主动对她伸出手,但回应他的,却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加尼梅德手里的羊皮纸被打落,飘忽落地的羊皮纸上,清楚地写着一个讣闻:那是对他来说,世间最后一个亲人死去的消息。

可她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见。

“别叫我的名字!”她费了多大的劲才让自己保持冷静,他根本就不知道。

加尼梅德没有去捡落地的羊皮纸,只是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她背对着他,所以他看不到她的眼泪。可是……能听得到。也能感觉到。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水瓶座圣斗士。可他现在无比痛恨自己是水瓶座,因为不止能够敏锐地感受到冻气,连水气和湿气也能清楚地感觉到。

他条件反射地想上前,却迈不出那一步。因此只能定定地站在原地,皱着眉默默不语。

那彷佛是一瞬间的错觉。因为很快地,雅典娜以极其平静的语调开口了。就连之前颤抖的肩膀也恢复了正常。

“多谢你的提醒,至于我想要怎么做是我的自由,你没有资格、也没有义务,来为我操心我的形象问题。”

〖没有资格、也没有义务。〗

如果说原本加尼梅德只是怔住的话,现在他就是僵住了。

语言是一把伤人伤己的双刃剑,尤其在彼此在乎的人之间,这把剑的效果更加明显。

雅典娜匆匆离开水瓶宫,用手胡乱擦着从眼中滑落的水滴。

明明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但身体却比大脑和感情,更快速地做出了反应。

其实只不过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她打开了他伸出的手,而且因为那样一个动作而莫名其妙地落泪。但雅典娜不明白,既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为什么还要哭?

现在连她自己都想鄙视自己。明明一点都不觉得伤心,没来由地哭什么哭?而且竟然还停不下来——

“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吗。”熟悉的声音从双鱼宫前的步道传来。雅典娜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

刚从教皇厅出来,才穿过双鱼宫,就看到她一个人在那像个普通的人类小姑娘一样,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横冲直撞地往前走,佩恩哈特忍不住觉得自己真是天生劳碌命。

虽然之前就能感觉到她情绪不稳,身上也因此增添了好几道伤痕……但好歹他才刚从忒拉蒙的国家萨拉弥斯回来,她就不能消停一下吗?

在大部分圣域的同僚,以及外人眼中,摩羯座的佩恩哈特其人,比起一个人更像一柄剑。而且是一柄出鞘的剑。

只可惜,惧怕他的人似乎都忘记了,再硬的钢铁都能被烈火所融化,更何况他只是一柄出鞘的剑,而非无鞘之剑。因此早就没了危险性。

“眼泪收回去。”好歹现在是在外面,注意保持形象。

“……真冷澹。”雅典娜小声抱怨了一句,转过头死命地揉了揉脸,过了好一会儿,就差给自己眼睛一拳、以确认泪腺是不是变成了坏掉的水龙头,它才自动关上。

“佩恩,既然回来了,你就好好注意一下下级兵士们,他们最近动向很奇怪。还有山猫座准圣斗士涅莎姬娜,她近些日子在频繁地拜访其他圣斗士,行为举止极其不正常。”

“嗯。”一回来就一堆任务砸过来,佩恩哈特却连抱怨的打算都没有,只是嘲弄地问,“你以为我和教皇是出去踏青?”

雅典娜翻了个白眼,“我以为卡斯托尔偷懒跑出去玩了,而你去出任务了。”

“偷懒去玩,他没那么好命。至于我,见鬼的出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