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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生命

生命不止是劳苦,生命还有诗意和远方。WWW.tsxsw.COM

一位年青女子,患了不治之疾。她是一个独生女,父母任她随心所欲。医生判断她病症以后,低声对她母亲说:她不久于世了,女子听见了叫母亲说:“母亲您曾教我跳舞,给我穿好吃好,教我享受世界一切的福乐,但只有一件事您没有教我,人死后的光景会如何?”

一个人如果没有思考过死亡,这是非常浅薄的人生。可惜的是,这种对死亡问题的回避,竟然是我们的传统文化的一部分。这世界之所以美满,就在有死亡与终结。因此希望有了机会,想象有了田地。换句话说,人类有死亡,幸福的可能性才大,这种“可能而未能”的状况是无言之美。相信死后有审判,就更完美了。

想知道我们为何会在这儿,并不像集邮一样是一种休闲式的兴趣。那些对这类问题有兴趣的人所要探讨的,乃是自地球有人类以来,人们就辩论不休的问题:宇宙、地球与生命是如何产生的。这个问题比去年奥运会谁得到最多的金牌要更大,也更重要。但是中国人从不去想这个问题,他们关心的永远是细枝末节。

探讨生命的意义最好的方式就是问一些哲学性的问题,如:这世界是如何创造出来的?其背后是否有某种意志或意义?人死后还有生命吗?我们如何能够解答这些问题呢?最重要的是,我们应该如何生活?千百年来,人们不断提出这些问题。据我们所知,没有一种外国文化不关心“人是谁”、“世界从何而来”。

但奇怪的是,中国人从来不问!千百年来,中国人听**泪,望月伤情,他们沉溺在传统文化的“未知生,焉知死”里,既不关心人从何处来,也不关心人往何处去,你若要中国人想想关于永生和灵魂之类的事,他们就会问:我要一个不灭的灵魂何用呢?他们陶醉在现世中,对未来的向往就是来世投胎去个好人家。

追寻真理的过程很像是一部侦探小说。有人认为安德是凶手,有人则认为尼尔森或詹生才是。碰到犯罪案件,警方有时可以侦破,但也很可能永远无法查出真相。因此,即使要回答一个问题很不容易,但无论如何总会有一个准确答案——真相永远只有一个。人死后要不就是透过某种形式存在,要不就是根本不再存在。

两千多年前,一位古希腊哲学家认为,哲学之所以产生是因为人有好奇心的缘故。他相信,人对于活着这件事非常惊讶,因此自然而然就提出了一些哲学性的问题。这世界又是怎么回事呢?当我们成长时,我们也很快地习惯了世上的一切。失去了对这世界的好奇心,忘记去注意:生命是一种很庞大的、神秘的存在。

尽管中国人都不想这些问题,却并不代表中国人不需要哲学家。由于种种理由,大多数人都忙于日常生活的琐事,因此彵们对于这世界的好奇心都受到压抑。大多数成人都把这世界当成一种理所当然的存在。中国人没有感恩的心,因为他们并不确定自己是上帝造的,也不确定万物都有一个唯一造物主。

上帝不但存在,而且他是一位魔术师,留下许多线索让人探寻。他还是一位善于隐藏真相的大师。让人无法一眼看穿。天体中仍然保存了不少秘密。群星在窃窃私语。自大爆炸以后,寂静负责主宰,那儿一切也向外扩散开去。你依然可以邂逅一颗卫星,或是一颗彗星。只是不必期待友善的问候。天体中是不印名片的。

这个世界上,处处都看得到欲求。一物越强大越有力,它就越鲜明地感觉到自己缺少救援。谁会听到沙粒的苦难呢?谁会侧耳倾听蝼蚁的欲求?如果一切都不存在,就不会有任何涉及渴望的情事了。把人当成万物之灵真的科学吗?人类岂肯倾听自然的痛苦?当人类成为蝼蚁的君王,他所做的就是设法毁灭它!

对于自己的祖先在演化时突然转入一个没有尽头的死巷,大象自然会觉得尴尬。猿猴可以获得较多表扬。它的外表也许看来有些可笑,但是至少演化的方向感没有问题。不是每一条路都能通向小鸟。进化论相信所有的动物都来源于同一个大分子,但为什么会有如此不同的演化方向?所有的动物演化的终点都是变成人吗?

灵魂居于人体内,就好像居于童话中,但人类对此并无所见。童话若能看到自己,那还是真正的童话吗?日常生活若是一直不停的解说自己,那还是个奇迹吗?

灵魂总是充满生机而未必全然清醒,奇妙可喜而未必全然可靠,并且神秘的程度也超过人类小小的悟性所能理解的范围。仿佛令人昏昏欲睡的八月午后,晕眩的大黄蜂在花间追逐喧闹,这个季节的灵魂也固守着他们在天体中的高尚居所。

人类有多愚蠢呢?他们急于成长,然后又哀叹失去的童年;他们以健康换取金钱,不久后又想用金钱恢复健康。对未来焦虑不已,却又无视现在的幸福。因此,他们既不活在当下,也不活在未来。他们活着仿佛从来不会死亡;临死前,又仿佛他们从未活过。

人类好像一个两岁的孩子,坐在爸爸腿上拼命打爸爸的脸。他们住在天父以爱和恩典创造的地球上,享受着祂所预备的空气阳光,使用祂创造的理性和知识拼命地否认祂、挑衅祂、羞辱祂,并以此为自己的本事和骄傲。然而这位父亲还是用温柔怜悯的手托着,抱着,保护着这孩子,免得他在上蹿下跳时掉在地上摔坏。

只有我一个人在设法让自己的灵魂获得自由。我的灵魂对我说:好吧,一切合宜。

当初我们死时,亦即影片中的画面停格而场景被拆卸烧毁时,我们将是后代子孙记忆中的魅影。接着,我们变成鬼魂,然后我们变成了神话。但是,我们依然在一起,我们依然一起构成了过去。在神秘的过往所形成的屋宇圆顶下,我依然听见你的声音。我忘不了你,我起身寻找你,见你如见梦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