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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结阵逃索水

发令官举起令旗,在空中不停地画着圆圈,后方马上跟着响起了鸣金声。刚刚还在攻城的士兵们开始高举盾牌,慢慢收拢来。马佛念那边的士兵们也丢弃了那捆用长兵器拼组而成的撞木,在盾牌手们的掩护下,向索水前的中心地带移动。

城楼上箭雨更加密集,但随着陈军士兵们不断后退,慢慢离开了箭的射程范围,因此箭的攻击作用渐渐变小。城中守将开始盘算是否应该打开城门来迎敌。而南北两侧的骑兵队一看陈军开始收拢,便立即策马狂奔而来。

陈庆之马上下命令,在姜桃和程兵润所部中拼凑出两支弓箭兵队,两排盾牌手,在城前空地的中心平行排列,两排弓箭兵队分别躲避在两排盾牌手的后面,向南北两面奔驰而来的骑兵们射箭。陈庆之也取出了一套弓矢,和士兵们一起射。

随着退回来的士兵越聚越多,盾牌手们组成了有四面盾牌墙的方阵,弓箭兵队也变成了八排,每一个方向两排,一排射击时,另一排准备箭支,随着姜桃的口令,在盾墙的后面交替出箭。踏尘狂奔而来的魏军骑兵们在一排排弓箭的阻击下,纷纷倒地。方阵一边不停向外射箭,一边不停地向索水边上移动。

没有被弓箭射倒的骑兵们冲到了方阵面前,盾牌手们一手持盾,一手持刀,见着马腿就狂砍,不少骑兵从哀鸣着的战马上面摔落下来,落地之后不是被乱刀砍死,就是被箭射成了刺猬。因此后续冲上来的骑兵们要么快步上前,用马的速度冲击方阵,要么就是无计可施,围着方阵转着圈地乱跑,无法攻入。

城中的守军打开城门也冲了出来,他们也一样是大刀加盾牌,奔跑着冲向陈军方阵。相对于渐渐失去冲击力骑兵队,城中出来的这支军队无疑对陈庆之的方阵更有威胁。马上,陈庆之就下令,从左右两侧各调了一排弓箭兵到西边,形成了两排加双发的模式,对城中的刀排手加大了压制力度。如果一旦让他们靠近方阵,弓箭将失去作用,那么就只有近身搏杀一途了。

终于,在不停地移动之后,方阵来到了索水边上。魏军的骑兵们不敢太靠近,也只是让马匹们在方阵前面往返跑着,坐在上面的骑兵也是持弓射箭而已。陈庆之命令东面的弓箭手们和盾牌手们先跑过圆形船的船舷,来到索水的对岸,然后继续射箭掩护。然后轮到了南北两侧的几支队伍,在如蝗箭雨中,纷纷跑过船舷。圆形船们在水中左右微微摇摆着。

最后,西面的几支队伍在紧紧贴到水岸边之后,也开始了一排排的后撤。陈庆之、马佛念、胡乘等将领都抽刀与已经冲到面前的守城魏兵们展开了厮杀。等弓箭兵们撤完后,将领和盾牌手们和纠缠在一起的魏兵们一起踏上了圆形船的船舷,在索水上面展开了混战。而魏军骑兵们因为战马害怕上船,在岸边裹足不前。

眼看着魏军步兵源源不断地涌了上来,情急之下的陈庆之突然灵光闪现,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北方人不是多不识水性吗?于是,便朝众人大喊:“快摇晃船!”马佛念一听,顿时明白过来,一边拼着刀,一边左右脚使劲蹬着船舷,圆形船剧烈地摇摆起来,露出了船与船之间的空隙。陈军士兵们也开始一个个明白过来,都开始摇摆身体、蹬船,水面上船只都猛烈地晃动着,魏军士兵们渐渐受不了,有的站立不稳,有的头晕目眩,有的动作迟缓被砍翻在船顶上,有的直接滑倒,从船之间的空隙里掉了下去,落入水中。岸上要冲过来的魏兵们一见这乱相,顿时犹豫起来,尽管大将们一再催促,甚至用刀柄打砸,仍然不敢上前。

趁着这空档,陈庆之和最后这批将士们才得以成功跑过船上通路,来到对岸。姜桃和程兵润带着十数人,早已准备好了油和火种,等陈庆之他们一上岸来,就浇油放火,将靠近东岸的船只完全烧着了。熊熊的火焰将两方的军队完完全全地隔了开来。

船上面幸存下来的魏兵们趁着火焰还没烧过来,纷纷逃回西岸。逃回时,他们顺带将水中能救的同伴救起来,来不及救的,也只能放手了。

陈庆之站在东岸的陈军士兵中,对着对岸的敌军大喊着:“今日天色不早,待改日选良辰吉时,我们再决一死战!”说完一挥手,率领六千将士返回大营去。

虽然此次战役,形势极为不利,但因为陈军组织了极为有序的撤退行动,使得陈庆之军的损失总体不大。可是对于陈庆之来说,却是一场可视之为耻辱的败仗。因此,两天来,他一直闷闷不乐。眼看着杨昱的七万羽林子弟兵已经进了荥阳城,他也拿不出一个好的攻城方案来。

无比烦燥的他在大帐中呆不住,只好走出军营来,站在高冈上,一会儿眺望索水那边的荥阳城,一会儿回头看看东边的来路,心里想,元颢的大军怎么还不来?

这时,他看见大梁方向的来路上有几个人赶着一群什么东西朝大营这边走来。他奇怪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近,忽然觉得其中有一个人走路的姿势是那么地熟悉。啊,是她!难道真是她?陈庆之的心头涌过一股甜甜的暖流,他情不自禁地从高冈上朝那几个人飞奔了过去。

跑到离他们只有几十步远的地方,陈庆之放慢了脚步,他似乎有些犹豫。那个走路姿势很熟悉的人一身农夫打扮,一顶硕大而破旧的草帽遮盖了大半个脸。这个人和其他几个人一起,赶着一大群的鸭子朝他走过来。他不敢上前相认。

这时,那农夫走到一棵大树下,斜倚在树干上,将头上的大草帽轻巧地摘了下来,露出了披肩长的棕褐色秀发和那张温润如玉的美丽脸庞。她抬头看着陈庆之,脸上展露出久违了的笑容。原来这个农夫就是元慧君。

陈庆之欣喜地冲上前去,一把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元慧君任由他将自己就这么抱着,多日来的不停奔波,终于换来了与心爱之人的相聚。

另外几个农夫农妇远远地站着,让鸭子们呆在原地,然后别过头去,不去看这么亲昵的场面。

久久地相拥之后,陈庆之放开她,看了看那几个农夫农妇,奇怪地问道:“怎么是你一个人来的?你哥哥和他的大军呢?”

元慧君收起脸上的淡淡笑容,说道:“哥哥的大军还在大梁城休整,我是一个人逃出来的。”

陈庆之默默地注视着她,说不出话来。他知道眼前这个姑娘并不认同她哥哥的做法,而且一心向着自己。陈庆之感觉自己对于这份感情,多少有些受之有愧。

元慧君回头指了指那群鸭子,道:“这是我从前面几个村庄里给你带来的礼物,七百只鸭子,是一个村庄一个村庄地凑起来的,给将士们增加点火食。”

陈庆之笑了:“好!庆之替众将士谢谢你!走,跟我回去。”说着,他与元慧君一起手拉着手,向大营走去。农夫们赶着鸭子跟在后头。

“想不到你进军的速度这么快,自我被哥哥带进大梁城、留在城主女儿的闺房里算起,才过去短短十几天,你就已经兵临荥阳城下了。”元慧君一边前行,一边用钦佩的眼光看着陈庆之。

陈庆之叹息道:“前日我军已经试着攻过荥阳城了,不想魏军的援兵即时到达,我军三面受敌,

不得已只好撤退,牺牲了不少战士。”

元慧君看了看陈庆之脸上那苦恼的表情,关切地问道:“如今荥阳守将是谁?”

陈庆之回答:“据情报上说,洛阳那边派出的是东南道大都督杨昱,由他率了两万羽林子弟兵前来救援荥阳城。”

元慧君点点头道:“那在荥阳城中,应该是他的官衔最大,由他全权负责的。那杨昱与我哥哥原有旧交,当年在豳州共同征讨宿勤明达时,他是我哥哥的随军监察,与我也有数面之缘。不如由我出面,以哥哥的名义去劝降他,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