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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智商着急

一直过了三天,淑娘才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春花见她终于吃饭了, 心里很是高兴, 却不敢当面流露初来,后来到底还是悄悄地回了施禹水一声。于是当天下了衙, 施禹水便回来看淑娘:本来淑娘怀孕后两人便该分居的,只是夫妻俩都没这个打算, 上头也没有公公婆婆盯的死紧,也就一直住在一起。直到这次淑娘早产, 他才暂时搬到西尽间去住, 让淑娘好好休息养身体。

这几天方老爷子就在这里住着以便随时诊脉开方,施禹水也很人情味地让方郎中陪他一起住,至于刘产婆也没有再回牢房, 而是跟春花住在一起照顾淑娘。

施禹水先问过方老爷子,知道淑娘的情况稳定了下来, 脉象不再危险, 刘产婆也说恶露已经尽了。春花又给淑娘收拾好才放施禹水进来,自己跟刘产婆一起回到外间。

施禹水看向娘子, 短短三天功夫, 她脸上已经显出瘦削来,眼睛突然变得又大又亮,几乎占去了三分之一的脸庞。他在床边坐下, 握着淑娘的手,手指细弱无力。施禹水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自己也说不清的滋味来,本来想要安慰的话竟说不出口了。

淑娘先开了口:“郎君, 是不是上一次撞到的缘故?都怪当时没当回事,计妙开的安胎药我没吃,要不然也不会……”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股自责,施禹水的脸上忽然落下泪来:“娘子,怕还是我的原因了……”

淑娘不禁愕然起来:“跟郎君有什么关系?都是我不小心……”

施禹水低下头,凑在她耳边说:“方老爷子父子都说可能是你多年前受过内伤,平时没事,怀孩子的时候身体就养不起两个人了。我思来想去,你大约是没受过伤,不然娘再疼你也不能把你定给我。那大概就还是因为我了……”

淑娘闭上眼一点一点地回忆:自己是难产的,算是胎里不太好吗?可是后来养好了。从小到大很少生病;再来的话就是因为流星导致原身的魂魄离体被自己趁虚而入了,这跟丈夫的情形差不多一样。可是那么多穿越小说也没有哪个写过穿越会有这种后遗症啊。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脸上一凉,伸出手来抹去,睁开眼看时,丈夫正在流泪。

他心里很难过:自己前一世就一直没有孩子,跟罗氏也没什么话说。好不容易又活了一次,娶到了一个合心意的妻子,两人能够有商有量地过日子,结果却总是有不幸发生。淑娘叹了口气替他抹掉脸上的泪,柔声道:“咱们还年轻,现在知道原因了就好好改,孩子以后还会有的。郎君不要再自责了,我想,会不会是流星的缘故?”

她本来只是想着随便找点借口开解开解丈夫,话一出口却突然意识到说不定真的是因为流星:“郎君还记得当初咱们要订亲时候有一次流星吗?县里还关了三天的城门挨家挨户的查。”

施禹水只是一时情绪外露,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此刻见娘子问起流星的事,忙回道:“我记得,因为之前没有发生过。”

淑娘又继续说道:“据说星辰都是天上的东西,不该落入凡间的。既然落到了咱们那里,说不得就有什么不该被咱们常人有的东西散播开来,影响到咱们的身体了。”流星带了一定的辐射,而辐射确实是对人体有影响的。只是古代人不知道辐射是什么东西,只能这样模煳地说了。

她顿了顿,将丈夫的脑袋揽到自己跟前,轻声说:“或者,是咱们两个身怀异宝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施禹水心中一动:“娘子的话有理。”如果是因为这样,的确说得过去。两人握着手,一坐一卧,各自打着主意。

春花在外面听不到里间说话,从门口伸了个脑袋过来偷看,见到夫妻两个的情形就缩回了脑袋,冲刘产婆招招手,两人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来到正屋。方郎中父子正东侧坐着,春花便低声说:“我看大官人跟大娘子不像是还在伤心的样子了。”

方老爷子欣慰地摸摸胡须:“不伤心了就好,不然月子里容易落下病根。”

刘产婆也是这个意思:“前几天我老婆子看夫人那个样子像是恨不得跟孩子一起去了,也怕得很,幸好缓过来了。”

施禹水从里面出来,见一堆人凑在一处先是一愣,接着很自然地叫刘产婆去看看娘子,却让春花留下,春花虽然纳闷,仍旧乖乖地听着:“方老爷子,本县想起一事。大约五年半以前,有一天晚上县里似乎是有流星坠落。过后官府里还查访了很久,这件事春花你也知道吧?”

春花这才恍然大悟:这是叫自己做个旁证。忙开口道:“对对,当时大官人跟大娘子正议亲呢,我在娘子的娘家,邻居生的龙凤胎还被朝廷带到京里去了呢。”

施禹水接着说:“本县想请教方老爷子,这个流星是不是就是原因呢?娘子那边也说确实没有受过什么暗伤,她自小就连生病都少有。”

方老爷子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老夫还真是没听说过流星的事。不过天上的星辰落到凡间,肯定是凡间不能承受的,若说原因在此,也不是说不通。”

春花在一边焦急起来:“那怎么办?大娘子的嫂嫂,还有李家大官人的娘子,不是都平安地生产了吗?怎么就娘子一个人不一样?”

施禹水听得心里一跳,先前忽略了吴沐张氏新生的儿子跟李立罗氏的女儿,这两个是亲戚,还有王守仁的娘子养好了身体生了个儿子。既然流星在县里落下,别人都没有受到影响,自己跟娘子也不该受到影响才是。那看来还真是需要付出的代价了。

那边方老爷子却老神在在地说:“各人跟各人不一样,也不一定其他人没事自己就一定会没事。就连咱们这普通的草药,有的人吃了能治病,有的人吃了却会变成毒呢。”

施禹水一边叹了口气:“只好养着了,这也是谁都想不到的事情。”一边挥手教春花去服侍淑娘。

只留下三人之后,施禹水又严肃地说:“虽然方老爷子你救了夫人一命,梅家的桉子查明之后,若是方郎中真有牵涉的,本县还是不会留情。”

方老爷子却轻松了很多:“县令大人只需秉公即可,老夫没有怨言的。”他私下里自然是问过儿子,知道儿子确实没有做任何手脚。

施禹水沉默了一下问道:“方郎中当时在场,方老爷子经验丰富,本县只是私下里问一声,不当作是公堂之上。”见两人点头,便低声问道:“刘产婆说自己没有看出来脐带缠住了孩子,有没有可能是真的没看出来?”

方老爷子看了一眼儿子,叹了口气说道:“不瞒大人,老夫的儿媳就是生产的时候脐带缠住了孩子,生下来就是没气的,后来儿媳也跟着去了。”

他稳了稳心情,慢慢地说道:“女人家怀孩子,孩子也是个会动的总是会来回活动,脐带又不短,自然是常有被缠住的情形,有的能慢慢解开,有的解不开的就……”

“至于生产的时候,若是顺产,该是先露头,一个小小的脑袋顶,看不到脖子上缠着的脐带很正常。除非是孩子的头全出来了,这时候才能看到脐带缠在脖子上。老夫这个儿子,也是一时情急了,只可惜话一说出口就不能收回了。”

方郎中也老老实实地低头认错:“小人一看就说是难产,实在是跟小人的浑家当年的情形一模一样。只是小人不知道女子生产时到底如何,当时确实是有点儿昏头。”他亲见了刘产婆对县令夫人很是尽责,已经对她有些改观;这两天又被老爷子教训过,知道了多少女子生产时的辛密,因此老老实实地认错。

施禹水不免叹气:这两个人都是梅家抓起来的,如今这两人都可能是清白的,梅家那边该怎么交代?他先请两人回客房歇着,自己又进了里间把刘产婆叫出来:“刘氏,本县念在你救了夫人的份上私下里问你,姚氏跟你到底是什么交易?”

刘产婆低着头说道:“姚夫人本来说要给民妇五十两银子,叫民妇把两个人全部治死。民妇想虽然跟哥哥有些不对,到底不能害死亲侄女,就不肯受。姚夫人又说知道民妇的女儿需要银钱看病,也看不起好郎中,她母亲的表姐的官人就是本县有名的方老爷子,民妇知道他医术过人,想到女儿就有点心动。”

“姚夫人说她自己其实也不敢要人性命,给民妇二十两银子,叫民妇在侄女生产时稍微拖一拖,想个法子叫侄女以后不能再生即可。民妇想着,侄女有了一个孩子傍身,梅家的儿子待她那样好,就是以后不能生又怎样?民妇就答应了。”

施禹水又问道:“那为何刘氏最后仍是一尸两命了?”

刘产婆的头更低了:“民妇想着,等孩子生了以后下手,叫侄女恶露多日不尽,慢慢地坏她肚子。哪知孩子迟迟生不下来,民妇着实担心。后来孩子的头出来,民妇才见知道是难产,立刻喊了郎中施针,可惜已经太晚了。”

“大人,民妇虽然收了银子,却实在没来得及下手。那孩子生出来当时在场的人都见到了,脑袋格外的大一点儿,因此生得困难,着实怪不到民妇身上。”

施禹水止住她的喊冤:“不说这个了,本县自有决定。你女儿身患何病?你男人不管女儿吗?你儿子也不照顾妹妹吗?”

刘产婆哭了起来:“民妇的男人,就是个酒鬼。民妇的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几个混混一起赌起了钱,两个人都是整日的不着家,好不容易回家都是找民妇拿钱的。民妇只得一个女儿心疼民妇,偏又是个身体极弱的,自己尚且需要民妇照顾。”

“本来先头婆婆能帮着民妇照顾女儿、看管儿子,民妇接生这点手艺,还是婆婆在世的时候带着民妇手把手教的。后来婆婆没了,民妇一个人支撑不住,这才慢慢地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如今民妇坐牢,还不知道女儿该怎么过……”

施禹水叹了口气:“刘氏放宽心吧,本县明日派人去你家看看。你先去把方老爷子单独叫来。”

刘产婆抹了一把泪出去了,不一会儿领着方老爷子过来,自己又去里面跟春花作伴。

施禹水看向方老爷子:“老爷子莫担心,本县请你过来,是想问问姚氏这个人。方小郎中年纪还轻,恐怕看不分明。”

方老爷子苦笑起来:“大人好细心思。不错,姚氏对小儿有过情谊。”

“老夫的老妻跟姚氏的母亲是同胞姐妹,只是年纪差了六七岁。老妻跟老夫成亲不久就生了小儿,后来再没开过怀。至于妻妹后来嫁到姚家生了姚氏时,小儿已经快到八岁了。”

“老妻跟妹妹常常来往,也常带着小儿女们见面。姚氏长到十来岁时,忽然有一天老妻对老夫提起把这对小儿女送做堆的事。老夫早先就给小儿看好了亲事,如何肯应?老妻才说与老夫听,原来是姚氏常见表哥,一颗芳心不免就系上了,自己跟娘提出长大后嫁给表哥来。老夫无论如何不能答应,赶着给先前看中的那家子许了亲,很快就叫小儿成亲了事。”

“此后老妻虽然仍旧跟妻妹姐妹来往,姚氏却没有再来过老夫家中,后来嫁到了梅家。到小儿的娘子难产去世,姚氏已经在梅家生下长子且再度开怀。老妻还跟老夫抱怨过若是娶了姚氏,就该有个孙儿承欢膝下,结果小儿早早娶亲,至今无子,偏又落得形单影只了。”

施禹水突然问道:“方郎中知晓姚氏的心思吗?”

方老爷子摇摇头:“只有我跟老妻知道,老夫不欲说给小儿听,反正他已经成了亲,知道表妹对自己有意又如何?”

施禹水再度问道:“据老爷子看来,姚氏在这其中参与了多少?”

方老爷子摇着头说:“老夫当年见到姚氏,她只有几岁,十几年过去了,老夫不能无端评判。”

施禹水请他回去歇着,自己琢磨道:如果这几人的话都是真的,那么姚氏收买产婆想要坏刘氏身体,结果产婆没有动手刘氏自己却难产了,一来方郎中确实与此没有牵连;二来刘产婆虽有意却未实施;三来梅家二夫人即便拦下了两个女使,也没有对后果造成任何影响。这样一来,这件桉子的确不能算是桉子了。只是要怎样结桉呢?

施水谷从前面过来了:“大人,庞大人来拜。”

施禹水看看中堂,一挥手:“走,前面待客。”

庞主簿坐在一进的正堂里吃茶,见施禹水进来忙放下碗起身行礼:“县令大人,属下从梅家打听到一点消息,特来告知大人。”

施禹水先坐了,又请他也坐下,这才问道:“是什么关键消息?累得庞大人特意赶来?”

庞主簿得意地道:“县令大人不知道,前几天大人问的那两个女使,不是被梅家二夫人拦在半路了吗?原来呀,这个梅家二夫人也是有意的!”

施禹水不动声色:“如何是有意的?”

庞主簿放低声音:“梅雷谋划着要分宗自立呢。”

施禹水抓住这个名字:“梅雷?梅家庶二子?”

庞主簿点点头:“不错!就是他。”

施禹水作出一副深思的样子:“庶子与嫡子争锋?指使自家娘子故意坏事?好挑拨两个嫡子的关系,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庞主簿一边暗笑,一边点头:“属下看应该就是这样了!”心道你个毛头小子,装得好大威风,如今还不是被我耍的团团转?等你使劲儿去查梅雷吧,看你查到猴年马月去!

等到庞主簿告辞去了,施水谷焦急地凑过来:“大人,梅家牵涉进去的人越来越多了,会不会查不下去?”

施禹水笑着叫他安心:“你放心吧,我有分寸。”哎,可惜自己这个族人没这个脑袋看清楚这一点。不知道表弟能不能看出来。他想到这里,索性起身去找李立了。

李立听了表姐夫讲得事情,虽然不像施水谷那样外露,不过的确也有一点浮躁起来:“都是梅家自己人闹得事情,接下来该不会再有什么争家产的事情吧?”

施禹水叹了口气:“表弟,我在跟你说这件桉子。”

李立明显地愣了一下:“是啊,就是在说桉子啊。梅家的庶子嫉妒嫡子,叫自己娘子从中使坏挑拨啊。”

施禹水耐着性子问道:“能挑拨什么?”

李立立刻回答:“嫡子之间不合,或者妯里之间不合,或者夫妻不合……”他逐渐慢了下来:“表哥的意思是?”

施禹水这才露出笑容来:“不管梅家内部怎么不和,跟这件桉子又能有什么干系?表弟你方才也是被迷惑了。”

李立点点头,惭愧地说:“刚才我真是魔障了。若真是就这么顺着追查下去,恐怕梅家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牵扯进来,表哥你会被梅家的事情胶住不能脱身,那县里的事情就轮不到表哥你做决定了。”

施禹水欣慰地说:“表弟你能明白过来就好,我也不至于一个人独力难支。”

然而第二天又传来消息,两个女使在县衙里被问过话之后又分别回到梅家跟庞家,这几天没再生过堂,所以没有提起这两个人。一早庞主簿来到县衙就跟施禹水道歉:“县令大人,实在是对不住了,昨天晚上那个女使伺候的不周到,被属下的娘子噼头盖脸地骂了一通,一时想不开,竟撞墙自裁了。大人也见过她手忙脚乱的样子……”

施禹水皱了皱眉头:“是那位夏桑还是夏菊?”

庞主簿恭敬地答道:“是夏菊,夏桑是在梅家伺候的。”

施禹水再问道:“夏菊可还有家人?”

庞主簿擦了擦汗:“属下这就去梅家问问。”

施禹水提醒他道:“夏菊是梅家桉子的证人,你不能现在就把她入殓,先送来县衙停尸房吧。找到她的家人之后,庞主簿也要记得补偿一二。”

庞主簿点头哈腰地表示同意,这才去梅家打听夏菊的家人去了。

施禹水皱起了眉头:如今这个时节自裁,这是想把水搅得更混一些好让自己查不下去吗?只是谁人不惜命?这个夏菊自己记得年纪不大,好端端的怎么会“伺候不周”?自己那时候是不想留下两个不明来路的女子才故意使了坏的,并不是她真的不会端茶送水。

到傍晚时,庞主簿家中赶了一辆牛车把夏菊的尸体送到了县衙停尸房,又说夏桑就是夏菊的亲姐姐,至于家中父母还没赶过来。施禹水心里一动,叫上仵作连夜验尸,看到尸格后才满意地笑了。

他打算回家休息,从停尸房出来经过县衙大堂时,却见本该空无一人的大堂此刻亮起了灯,不由走过去看个究竟。一进大堂就见智苦正冲大门招呼:“师弟,先把人抬进来,关了县衙大门,再去找大人说。”

施禹水上前问道:“找我说什么?”

智苦忙行了个礼:“大人,小的师兄弟带回了了一家五口人,正想向大人禀报了,好给他们安置个住处呢。”

施禹水大喜:“莫不是郎中举家搬迁过来了?”

智苦的话一下子被噎了回去:“不是郎中。是小的在找小厮女使时碰到的一家子。”

施禹水仍旧兴致很高:“那是一家子五口都要来做工的?你已经给他们签了契了吗?”

智苦又被噎住了:“也不是……”

施禹水终于不再猜测:“你们兄弟立刻来耳房见我。”

智清已经从门外进来,此刻听到这句话顿觉不妙,跟智苦对视一眼,忽然拦住施禹水道:“大人,这一家子都很可怜的,大人先给他们安顿个住处吧。还有个老爷子断了一条腿等着看郎中呢。”

施禹水忍住了心中的怒气:“先来后院吧,正好县里的郎中在县衙住着。”

来人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以及一对十多岁跟五六岁的兄弟两个。老者的左腿骨折了,没有仔细收拾,只是用一块长木板捆着,一动也不能动。智清跟那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一人一头抬着他,十多岁的少年弯着腰从下面托着,妇人带着五六岁的小孩子。

一行人在一进的西厢暂时安顿了下来:这里本来是智苦智清的住处,如今事态不明,施禹水不肯叫他们往后面住,却还是请了方老爷子父子过来给老者看腿。又把智苦智清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