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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身份暴露

下午未时刚过,施长安施禹水父子二人正在学堂中看着众儿童比划,春花突然回来了。

施禹水心中一动,见老父正把着一个小童的手比划笔顺,便悄悄出了门。

施长安见了儿子动静不免心中发笑,面上丝毫不显。

春花一见施禹水便急急道:“小官人,吴学究遣我来说,县衙差人查看异人异事。”

施禹水心中一个咯噔,让春花仔细说来。春花依言描述了吴家、邻家先后有差人到访,后来邻家人连同刚三日的小儿全部被带走之事,问了什么、看了什么,连吴柳给公人送银子都说的清清楚楚。

施禹水沉吟片刻说知道了,去说不必担心。春花告了别:“小官人,那我回吴家跟小娘子说。”施禹水脸上几乎要烧起来!几欲喊住春花说这话不是要带给小娘子的……

施禹水想着这事还需告知父、祖。便先去学堂请了老父一起去了后堂祖父房间,告诉了方才春花带来的信儿。

施重山问道:“禹哥儿怎么看?”

施禹水道:“想是牵涉到朝堂?”

施长安一愣,看了一眼儿子,若有所思的问道:“不是朝堂便是庙堂?”

施重山沉默了一阵,说道:“既是查访异人异事,咱们家没有,不必焦虑了。”说到“异人异事”之时,仿若不在意的瞟了施禹水一眼,眼光立刻转到一侧,几乎无人发觉。

施禹水听到祖父说起“异人异事”时,不知是否错觉,似乎语气略有不同,偷偷看祖父,恰好瞥见祖父瞟过来的视线,不由一阵头皮发麻。祖父却叫散了,日常做什么,继续做什么去。

而后果然有几个如狼似虎的公人前来看问。前来检查的公人中,有一个恰是当年施重山开蒙的,见了先生态度先恭敬了三分,大致看了没发现什么砸坏的东西,也没有新出生的婴儿,亦没有外来人士,恭敬的要辞了,被施重山止住问缘由。

那公人低声道:“先生既想知道,小的只得说了。知县相公道是京里来的消息,初二早朝时分司天禀报昨夜有星辰坠落。如今闭城两日县里人家一一查明,明日起还要查访乡间。”

施重山恍然大悟,叮嘱公人:“既如此,你便忙去吧。我这里若有什么消息,也可叫人悄悄给你送去。”公人谢过才走了不提。

一家人提着的心放了下去。

晚饭后,施重山看着王大收拾了自己用过的盘碗之类,便叫王大请施禹水到自己房中,随后又打发了王大出门。

祖父的声音并不大,却如一个惊雷在施禹水耳边炸响:“禹儿,这件事莫不是应在你身上?”

施禹水一脸震惊望着祖父。

施重山看了孙儿脸色,叹一口气,解释道:“初一那日晚间偶得一梦,禹儿向阿翁道别。阿翁年过半百,只得你这一个孙儿,如何舍得你走,便拉住不肯放。禹儿道他原来只得一半魂儿,另一半魂儿如今要回来了。他这一半年纪小些,另一半儿大些,他争不过只得走了。”

“又道吴家小娘子八字硬,与你正是良配,若换了是他压不住小娘子八字,日后便会败落了。又说了小娘子的八字与我,叫我验看。”

“我本不欲信的。然初二日你来问安,我一见便知道禹儿托梦所言确是了。禹儿只有十六岁,寻常在我面前活泼的紧,你年纪大了稳重,一望可知。”

施禹水喃喃说不出话,尽管没有记忆,他自认做的周全,万没想到老底被掀。施重山又道:“我知你亦是我孙儿,只你究竟是怎么个回事,我便是又看了先祖杂记也不得其解。”

施禹水讪讪的道:“孙儿也重看了先祖杂记,想来孙儿这种是杂记中所说时间回溯,魂魄重入己身。”

“这么说来,你是过了十几年以后的日子,突然又回过头来重新过一遍了?”

“想来正是。”

“阿翁是哪年没的?”

施禹水道:“孙儿经历,原本该是十六岁癸巳年提亲,乃是政和三年间的事情;如今仍是十六岁,亦是癸巳年,却是政和十三年间,这年号怎么不同?”

施重山面露几分凝重:“年号?先皇哲宗皇帝崩于庚辰年戊寅月己卯日,官家即位后延续了先帝年号元佑,辛巳年改元政和至今,恰有一十三年。”

施禹水道:“先帝亦是哲宗,年号却有三变:其一曰元佑,由元佑元年至元佑八年;其二曰绍圣,由绍圣元年至绍圣四年;其三曰元符,帝崩于元符三年,亦正是庚辰年戊寅月己卯日崩的。”

施重山奇道:“泰祖皇帝甫一登基便下诏为帝者确定年号便不得更改,怎会有如此多的年号?朝臣们怎么同意了?”

施禹水这下真是大吃一惊了:“孙儿经历,泰祖皇帝不曾颁有此诏。泰祖皇帝在位便有三个年号的!”

祖孙二人不由面面相觑。

半晌,施禹水道:“阿翁,孙儿且先将开国以来众位皇帝以及年号一一说来,有不同之处阿翁便分计下来?”施重山沉思片刻便同意了。

施禹水出门道自己晚间陪侍阿翁便可,叫在外守候的王大跟兄弟一处安置,王大应了是退出后院。施禹水又去前院书房取了几部历书等,又备了烛火——如今他已知那半个巴掌大的小盒子叫火柴了,祖孙二人遂重整书桌,点亮烛火,磨墨铺纸,施重山打起精神执笔在手,饱蘸浓墨,静待孙儿述说。

施禹水按着自己记忆,慢慢列明了泰祖、太宗……等一干皇帝生母何氏、登基年号、在位时间、某年改元、任中重大举措,等等情况不一而足。施重山除过孙儿说到泰祖皇帝时有落笔,其后竟搁了笔细听起来。

整整半个时辰,施禹水说完了自己所知,看向祖父所写。施重山指着纸上所记道:“据你所言,只怕不同之处正是泰祖所致。”因慢慢道:“泰祖多项举措你不曾提及。

其一,下诏不得更改年号;

其二,改进纸张制造、书籍印刷、书籍装订之术;

其三,颁令天下改竖行为横行;

其四,下令文人标注古籍,天下推行标点符号;

其五,令有司建造大型船舰出海寻找大宋尚未发现的食物种籽,今之占城稻、番薯、土豆、玉米、辣椒便是寻回之种连年耕种所得;

其六,太医院专设妇科,并请女子为医官;

其七,以水和泥成水泥,用于建筑房屋、改建马路、修筑水利;

其八,点石成薪,发掘黑石名之煤以为燃料;

其九,烧砂成璃,造了玻璃镜取代铜镜;

其十,点沙成珠,于近海的水域开设养珠场;

……泰祖皇帝雄才大略,胸怀天下。惜乎!”

施禹水感觉到自己嘴唇几乎在哆嗦:“阿翁,泰祖皇帝所行诸项举措,有一项是先祖所为……”

老人大吃一惊,瞪着孙儿,却见孙儿亦是面色苍白,虽是天气尚寒,面上却有汗滴沁出,遂放缓了语气,压低了声音:“哪项?”施禹水定定神,回道:“粮食,先祖寻了南地商人,得到番薯、玉米、土豆三项献给朝廷。”

祖孙二人再次面面相觑。

一种猜测在施禹水脑中浮现:“阿翁,泰祖皇帝,还有先祖……莫不是与孙儿一般……有甚奇遇?”

施重山困惑的点点头,俄尔又摇摇头,叫孙儿近前来,凑在孙儿耳边道:“泰祖皇帝怎不先行处置了太宗皇帝?”施禹水一惊,思索片刻不由点头,是了,泰祖皇帝若真是预知后事,太宗皇帝必然不会有登基为帝的机会了,这是无论如何绕不过去的。

然而,这些究竟都是怎么回事?祖孙再次合计,又分析自家先祖。

原来施家先祖乃是本朝尚未立国时生于农家,到三岁时本朝泰祖皇帝登基为帝。幼时不曾有什出奇之处。长到十三岁上家里便给订了邻村的一个姑娘为亲,只不曾告知先祖。恰在这时先祖誓要科举入仕。家贫无力供他读书,又不舍他独自出门,只得告诉他婚事,道成了亲便随他。哪知先祖一知定亲之事,死活要退亲,因强不过他到底退了亲。先祖自己收拾了包袱只身应考,没成想十八岁那年竟然中举,当时主考官看中了他,便将女儿下嫁。二十一岁时——已是太宗朝了——又得了同进士出身,有岳家打点,谋了县令职位。做了两任县令之后升了州府通判,便回乡祭祖,买了祭田,建了宗祠。

这时节先祖年已二十七岁,成亲亦有九年,却无半点子息。恰在此时又听闻原本定亲的那位姑娘,因被退了亲坏了名声,好几年没人提亲;幸得有人提亲偏巧他中了举,提亲的人便不敢再提了,如今那姑娘也二十有五了,竟只能闺中独处。先祖心生怜惜,便与妻子商议纳了姑娘做妾。

谁成想妾进门之后连连生子,五年抱三,人人都道先祖当年退亲错了,生生把嫡子变做庶子。先祖妻子十几年未曾生育,底气先便不足,偏娘家忽然没了当家,下一辈的年幼,亦暂时无人支撑。妾有了三子底气十足,又怀恨做妻的抢了自己正妻之位,便暗下打算害了正妻性命——自己便能扶正,日久谁还记得自己是扶正了的?——因偷偷买了药,下在妻的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