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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节:岩风的过去

“我知道你想跟他交朋友,”龙声想到了下属平时那副谁也不爱搭理的模样,语气里就夹杂了一些愧疚的成分,他说。“不过,你也要询问他的意思啊!他不乐意,那你就不要缠着他不放了,让你女友知道了,会怎么想?”

“张青?”莫方听到龙声这么劝的时候,一开始脑海里也还是虎将岩风那副充满了杀气的虎脸,忽然间,随着龙声提到了“女友”这个词,莫方脑海里的形象立即就从老虎,变成了一个女人,他迟疑了一声反问道。随即他又甩了甩头,似乎想将那些想象全都抛开。

“怎么会与张青扯上关系?”莫方问。

这次,变成是龙声迟疑了,若是他长着一副人的长相,那么现在他的脸色多半就是隐藏着一种暧昧,就像很多自认为开放的人,在幻想到两个同性是情侣的时候,脸上会露出的表情。不过,长着一张蜥蜴脸的龙声,不论是什么表情,莫方都看不懂。龙声又用力的拍了拍莫方的肩头,而且还越拍越用力。

“你怎么了?”看到龙声一言不发,莫方忍不住感到好奇,疑问道。这个时候,再要去追岩风已经是没什么希望了,而且,龙声看起来也并不想他去继续找虎将。看着龙声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莫方其实是从对方拍在他肩头的手上感觉到,这么愈加用力拍人肩膀,很明显就是正在为什么事情而犹豫不决,但是莫方认为自己是看懂了龙声的这个表情。

“没有,”龙声被莫方这一句话给拉回过神来,他黑色的瞳孔望了望后者的眼睛,视线不由得有些闪烁,他为自己的状态辩解道,“最近事情太多了,刚才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到这儿,龙声突然停了下来,他重新迎上莫方的视线,目光也不再闪烁,反而溢满了一种坚定了信念,做出了最终决定之后的自信之光。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龙声接着自己的话,说了下去,“这件事,我想跟你说说也是无妨。不过,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能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那你最好不用说了,”莫方对龙声的话显得一点兴趣都没有,他说,“我只是想跟他交个朋友,没心情去打听他的秘密。”

“聪明!”龙声忍不住夸耀了一声。同时,又在莫方的肩头上用力的拍了几下,以示肯定。他身高两米多将近三米,只有不过一米七几的莫方,在他的面前刚刚只能挨到腰。龙声就是摸莫方的头,也像是正常人模小孩的头一样简单,只是他觉得这样不尊重。虽然他已经赞扬了多方,但是他还是有些好奇,莫方到底是怎么猜出来的。于是,他问道:“你是怎么猜到我说的是他的事情?”

龙声没料到,一向不太会说话的莫方,这个时候居然非常做作地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就像柯南在说“真相只有一个”时那个表情。他也没有立即就回答问题,而是在和眼前的这位长着蜥蜴脸的朋友对视了一阵。在这段互视的过程中,莫方从对方黑色的瞳孔里,仿佛感受到了一种明察秋毫之末的神光。这个浑身都是肌肉,将钢铁视为豆腐的硬汉,在龙声的眼神里居然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往后退了一小步,心里对龙声给他造成的心理压力无比疑惑。

不过,这个时候的莫方也没有心思再装模作样了。他微笑着回答了龙声的问题:“看你那个样子,傻瓜都知道你想说的,肯定是与谁有关的秘密。我在追岩风,你拦住我,不让我追。你又要说什么秘密,很显然就是岩风的。不然,还有谁的秘密,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被你想起来告诉我啊?”

“聪明!”龙声听到解释,笑出来声来又称赞了莫方一句。在此之前,龙声一直以为莫方是个没有什么大脑的人——一个有大脑的人,会傻乎乎的去跟仙人挑战吗?但是,当莫方说出他的推理时,龙声很惊奇,原来这个被自己认为是笨蛋的家伙,也长着一颗脑子啊!不过,莫方并不知道这些。

“这事确实和岩风有关。在大约有三千年前吧!当时在这片山林里,也居住着各种各样的妖精。岩风就是其中之一。一个非常平凡的一个虎妖。那个时候的他,也完全没有现在这么厉害……”

随着龙声的叙述,以及莫方自己的联想,莫方对虎将岩风的过去,渐渐的也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认识。

虎将岩风,是虎妖的后代,一出生,他就已经是一只虎妖了。三千年前,当时的山林里依然如现在一般妖精林立,甚至比现在还要多。不同的是,当时的他们分别以家族为纽带,形成了一个个的小团体,而不像现在这样,全都同处于一个共同的团体之内。当时,在这并不算特别大的山里,这样的小团体在最多的时候,居然一度发展到了七十多个。这些小团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时就会爆发一些争斗。龙声没说他当时在什么地方,但是从后来的故事来看,当时的他,多半也在看着这些团队发生混战,而且是一个局外人的身份。

岩风所在的势力,是所有这些小家族里面,妖精数量最少的。但是他们家族的整体势力,却是在所有家族里面无法被忽视,和轻视的一支。老虎素来都是独来独往的行者,甚至于连成了妖精,他们也喜欢独处。除非老虎还年幼,需要照顾。虎妖也是这样,他们只要成年了——也就是成为合格的虎妖之后,就会离开母亲的身边,去遥远的地方自谋生路。老虎是**意识格外强烈的生物。作为虎妖的岩风,从小就学会了独处,以及适应了孤单的修炼。在他到了即将成年的那段时间里,他变得有些暴躁不安。龙声猜他多半是不舍得和母亲分开,所以才会在成年之前那么暴躁。他开始变得不再听妈妈的话,对妈妈所说的,要么就是置若罔闻,要么就是毫无顾忌的大声反驳。

每次和妈妈吵完之后,岩风都会跑到湖边——也就是莫方和张青现在住的地方。在那儿呆到自己彻底冷静之后,他才会回到母亲身边。随着他的成年之日越来越近,这只老虎和他的妈妈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强烈。这一天,他又和妈妈大吵了一架,独自跑到了湖边。那是一个晚上,他在湖边安静地看着黑漆漆的湖面,脑袋里混乱极了。后半夜,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他被彻底淋湿,同时也被彻底淋醒了。他终于认识到,自己根本舍不得离开这片森林,更舍不得离开把他养大的妈妈。但是,妈妈非要按照传统让他离开。岩风就和妈妈大闹,最后闹得他自己无比愧疚。

这一夜,在森林里还发生了一件极为诡异的事情:所有的妖精家族在一夜之间,居然全都消失了。等到岩风回家之后,他没有见到妈妈,心里很着急,就在附近到处找。这时,他发现不单单只有他妈妈,其他的那些妖精,也全都不见了。就好像是他们全部都隐藏起来,和岩风捉迷藏一样。岩风很奇怪,也很好奇,更多的,还是对母亲的担忧。老虎的嗅觉能让他闻到好几公里之外的气味,但是他什么妖精的味道都没有闻到。走到妖精家族的大堂,这个曾经总是有妖精坐守的地方,现在居然也是空空荡荡的。在寻找母亲的这段时间里,岩风无意间发现了几个和他一样在孤单的妖精。他们中的一些,也就是龙声现在手下的四员大将。当时的这四员猛将,一个个都还只是小妖。他们的本事和经验都还需要大量的时间去积累。在遇到这种事之后,七个妖精全都乱了神,只有一向**惯了的岩风,在同伴都感到恐惧不安的时候,他还能保持冷静。于是,这七个妖精中的一半,都推举岩风作为他们的队长。顺理成章的,岩风便成了七个妖精的老大。他们因为共同的目标而走到一起,又因为害怕和势单力薄而在湖边结拜成了异种兄弟。岩风是老大,在他之后的分别是豹妖晓光,熊妖陵戎,蛇妖长乐,马妖灵呈,鹿妖精明,白猿妖青空。

这七位妖精当中,马妖和鹿妖是完全的和平主义者,他们不同意任何形式的暴力。马妖后来成了山林里医药学的权威,而鹿妖则成了山林里的一个妖精关系协调者。在当时的那个时候,这两只食草动物都被突然发生的事情给吓坏了。而剩下的其他几只妖精,或多或少,也感到了莫名的恐惧。虽然他们并没有遇到过什么危险,但是他们却觉得,自己周围似乎随时都潜伏着让他们的亲友都消失的力量。而这股力量又随时都会朝着他们冲出来。

七只动物,七个年轻缺乏经验的妖精,在湖边结拜之后,他们开始商讨到底该怎么去寻找消失的妖精们。在这七个妖精当中,蛇妖和豹妖主张不要再去找了,和岩风同样是独行动物的他们,其实根本不在乎森林里的其他妖精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他们更在乎自己是不是会遇到危险。而群居动物的马妖灵呈,鹿妖精明,白猿青空立即就和豹妖他们争吵了起来。熊妖一直保持中立的态度,看起来,与其讨论该怎么做,他似乎更乐意躺在地上睡觉。但是,这头熊却又格外的听岩风话,只要岩风说什么,他就去做什么——岩风也很少让他去做什么,因为老虎并非是个什么权利欲很强的妖精。熊妖陵戎的个头和力量,都是岩风所无法比拟的,在七个妖精中,也根本没有谁能打得过他,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对岩风惟命是从。对于他的这种信任,岩风非常感动。而这头熊的信任,也带动了另外一位兄弟的信任,那就是白猿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