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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打我辱我

周韵智躲在阴暗处,冷冷瞧着商略,商略瞧见了周韵智愣了一下,周韵智到时毫不畏惧,缓缓从角落里滑倒了商略的脚边,商略傻愣愣的看着周韵智如同一条美人鱼似的滑倒自己的脚边,周韵智直勾勾的盯着商略,眼睛中仿佛潜藏着一把火,这把火此时正熊熊燃烧着。商略不知不觉的伸出一只手,想摸摸面前的殷晴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到底是自己在做梦呢?还是活生生的站在池边。

他眼前的‘殷晴’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他,一头池水从她的乌黑秀发上缓缓滑落了下来,一颗一颗的顺着头发流动到周韵智的肌肤上,再慢慢往更深处更神秘的地方滑去。

忽然‘殷晴’也伸出了双手,牢牢抓着商略的手,然后慢慢向上延伸,延伸,最后,‘殷晴’的手抚摸到了商略的脸颊,接着是耳朵,然后是脖子,两人越来越接近,越来越接近,直到两人能看见彼此眼中的自己。

忽然,商略只觉得脖子一紧,胸前的衣襟被一股大力向前拉扯,那商略本来就已经是重心不稳,结果只能是扑通一声,掉落进了水里。

那商略猝不及防跌落进了池水中,他本会游泳,可是猝不及防之下,再加上冬天多棉衣,是以一身衣服就吃饱了水,直直将他往水底拉,待他好不容易从池水中挣扎着出来,只见,‘殷晴’已经穿好了衣裳,站在池水边,看着他。

周韵智冲水里的商略,微微一笑:“孤本不该夺人所好,王爷不必着急。”

周韵智说完款款走出了隔间,留下商略一个人在池底发愣。

周韵智梳洗打扮好之后,商略也从池底爬了出来。此时,周韵智也已经打扮停当,商略见她穿着一身玄黑色的袍子,头发统统梳往头顶挽起一个鬏,再往头上戴上一个黑檀木的发冠,活脱脱一介俊俏贵公子。

周韵智打扮停当,眼见商略狼狈不堪,便笑着说:“你不换换?”

商略故意说道:“不换了!”

“为什么?”

“若是有人问起,我就说水里有个大王八,一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

周韵智捏起一个粉盒子,就冲商略扔了过去。

商略的手腕一翻,轻轻松松的接过了这个盒子。

“还是只脾气挺坏的……”

周韵智此时已经拿起了梳妆台上的发簪,那些发簪都是真金白银所打造的,各个都是分量十足,商略可不想那些东西往自己身上招呼,是以笑嘻嘻的说道:“妹妹若是生气,揍我几下也好,切莫伤了自己。”

周韵智这才放下了发簪。

转身走了出来,留下湿答答的商略独自苦笑。

周韵智想独自在行院中逛一会,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守卫,可是事事处处之间都带着规整,周韵智无意中看见屋檐上的黑影一闪而过,才恍然大悟,这哪里是没有守卫,分明是守卫森严,只是人家用的不是卫士,而是躲在暗处的暗卫。

这商略倒真是煞费苦心。

“晴姑娘休息的可还好?”

周韵智转头一看,居然是炎品世,这家伙已经换上了袍子,不得不说,炎品世确实长的俊俏异常没拿一身雨落山色的袍子配上白色打底的衣裳,到真有一番仙风道骨的感觉。

周韵智老早就觉得这家伙生来就是让她调戏的。

周韵智故意说道:“哪里来的俏佳人?倒叫小生好生钦慕啊。”

炎品世脸上一红,眼中怒火中烧。牙齿咬的紧紧,连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周韵智倒也不怕,拍拍他的脸颊道:“何事如此惊慌啊?”

炎品世一字一顿的,认真说道:“我不是女人。”

周韵智认真的点点头,说道:“我每当你是女人啊,我当你是小姑娘啊,还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你……”

炎品世被周韵智气的给仰倒,手指头颤巍巍的指着周韵智,就是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周韵智也不为难炎品世了,拉着他就往前走去,炎品世兀自嘀嘀咕咕。周韵智说道:“别闹了,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

周韵智冷冷一笑。

“九王已经和皇帝撕破脸了,你准备怎么办?难不成还真想做那管仲乐毅?可也没有撺掇谋朝篡位的管仲乐毅啊?”

炎品世和周韵智交浅言深,两人的脾气也很是对路,于是便说道:“皇权和权阀必然有此一战,今日不是我炎品世,明日便会出个霍品世,林品世,殷品世,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倒是好奇娘娘,您的用意,您已经有当今太子傍身,父亲也是一方大诸侯,为何要北巡而来?”

周韵智苦笑了一声。

不知不觉间,两人站在了一个大池塘前,这池塘大约是种植荷花之物的,是以到了冬天,池塘中尽是荷花的枯枝断臂。

“你看看这荷花,夏天开的多么灿烂,可是到了冬天,便是繁花尽落,一败涂地,这小小莲子依偎在荷花之中也不过是尽死的下场,那种植荷花的人若是不想让那荷花活着,荷花便要自己想办法活下去。”

“娘娘一番话倒也精辟,只是为何看好白螭城这片水塘呢?青雀城气候温暖,家底丰厚,也是荷花的上佳避居之所啊。”

周韵智冷冷一笑。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殷祖起家不过数十年,哪里来的家底?”

周韵智扬起眉毛,盯着炎品世,炎品世摸摸鼻子,只能尴尬的笑了起来。

“你猜皇帝陛下会用什么罪名昭告天下?”

“你说呢?”

周韵智看着炎品世,她就不信这个家伙他看不透。

“左右不过横逆于天,祖宗不容,天下诛之。”

“你就对你和九王如此有信心?”

炎品世不可一世的抬起头来,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

“我的才能不仅仅卖于皇家。那些站立在朝堂之上,愚蠢的,只会谋取自己家族利益的人,我羞耻与他们为伍,我应该可以创造出一个新世界,一个更广阔的世界。”

周韵智静静的听着炎品世的心愿,心中到对此人又佩服了几分,无论这人说的和做的是不是两回事,至少他敢想也敢当,比起来,那群朝中大臣们,是大不如他了。

“炎先生,大话谁不会说,要看你怎么做?你以为这是扮家家酒吗?”

炎品世哈哈大笑,捅了一下周韵智的胳膊,颇有哥俩好的的架势:“我就不相信,你没这么想过?这个世界乌七八糟的,在下十分渴望我们的大商的土地上重新展现一片澄澈的天空。”

周韵智莞尔一笑。

“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不过,我仿佛也了解你的心思了。炎先生,那条路不好走,弄不好一个家族都要被陪葬的。”

“娘娘,放心,我来之前已经修书给了大司空,表示与家中断绝往来,想来家兄应该是知道怎么做了?”

“你何时写信的?”

“三年前?”

周韵智估算这时间,三年前不正是白螭城一跃成为商帝国最重要的钱粮中心的时候吗?原来那时候,炎品世已经来到了白螭城。

“这三年,我对外宣称自己周游各地,其实,都是待在白螭城,我想试试我的办法到底可行不可行?”

炎品世说这话的时候,狡诈立现,周韵智愣了愣,说道:“怎得如此不留后路?”

炎品世哈哈一笑:“留那么多后路作甚?我活着不是为了苟且。”

周韵智到底被他的狂妄给震了,不自觉地摇了摇头:“你这样的人,若是能安安稳稳活到老才是怪事。”

炎品世又是哈哈一笑,对着周韵智拱手道:“承娘娘的吉言,在下不求活的长命百岁,只求后代史书上能记载我等是如何谋求于世的。”

周韵智仍是摇头:“你们世家子弟不是最喜欢依托家世,将家族发扬光大,怎的偏偏就你只求载入史书?”

“因为上天给了我这样的能力。”炎品世说这话的时候绝对很认真“旁人说我炎家累出人才,是国之栋梁,在下看来这些只不过是愚钝之人,这些人依靠家族,每日只会死背史书,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做些让人弄不懂的事。我眼家三兄弟,我二哥是个糊涂人,只不过命好占了嫡子的位置,又有些小聪明,是以才坐到了大司空的位置,您当真以为陛下是让他做官的吗?陛下明明是为了方便就近监视,我四弟才是聪明人,什么都不争,看什么都准,所以,在宫中做了太子师傅,也算是个不错的结果。”

“说来说去,你们大哥呢?”

“小时候犯了风邪,去了。”

周韵智点点头,怪不得世人只说这炎家三兄弟,而不说是四兄弟。

炎品世摇摇头,叹息了一声。

“我们家两兄弟,我是不得好死的,二哥是个糊涂,偏偏最有慧根的那个是个庶子,老天果然不让人顺心。”

“我平常与炎品道师傅也有些交情,本以为他是个心思通透之人,没想到你对他的评价到是很高。”

“这全天下,若论治国,我不如他,只是论纵横之道,他不如我。”

“口气倒是不小,偏偏只有你们炎家出人物吗?那霍家,殷家,林家,你都不算了?”

炎品世仍是笑着摇摇头。

“娘娘谬误了,这治国之道,当以正以信,霍家人都是莽夫,霍家也快没落了,整个霍家能有资格位列三公的,只有那霍麒,此人当年土氐城大战,一举打败了野族大可汗,天大的功劳,就被霍家那个短视的家佬硬生生的搅了,还被弄到宫中做了一介小小的陪读师傅,你说霍家不败,更待何时?”

周韵智此时才明白,为何那霍麒如此的心不甘情不愿,原来如此出类拔萃的人物,硬生生被人困在太极宫那一亩三分地界上,若是周韵智自己,想想也觉得郁闷。

“那林家……到是有些人物,那林珈蓝是个极好的货殖高手,若是不做官,便是现世的陶朱公,可惜可惜,他不会教儿子,林小公爷不过是个纨绔子弟,未得其父真传,想来日后也难有出息,林家三代之后必败。”

“那……我殷家呢?”

炎品世有些讪讪的,不好意思说,周韵智同样用手捅捅他的胳膊,笑道:“怎么?你是避讳皇后呢?还是敬重后族呢?现在怎的不说了?”

“娘娘的家族自然是极好的,自从殷家的殷老爵爷之后,令族地位扶摇直上,虽然比不过老牌的炎族和霍族,可是耐不住殷祖人才辈出,只是可惜啊……”

周韵智歪歪头。

“可惜什么?”

“可惜,现今陛下对殷族防范日重,令族除了殷老爵爷和大司农居然并未再有子弟在朝为官,想来也真是咄咄怪事,可是仔细一想,也不是那么奇怪,这皇帝不愿意,大家谁也没办法,故而,殷族在朝野上并无势力,陛下这一手制衡也算是玩的漂亮。”

周韵智边听边笑,最后说道:“你还漏了一点。”

“娘娘明鉴!”炎品世多少聪明通透,缓缓弯腰躬身。“此事还需娘娘多加努力才好。”

周韵智笑道:“陛下必不愿意太子出自外族,是以对那婀娜娘子百般的宠爱。”

“娘娘真是玲珑心思。”

“再是玲珑,也比不过这陛下心思。”周韵智捏着一颗石子,丢进池塘中“是以再不自救,就真的只能束手待毙了。”

“娘娘是为了这个才出宫的?”

“与其坐困愁城,不若放手一搏吧。”周韵智无奈一笑“炎先生只以为自己不得好死吗?我等不都是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的?这些那些的又有什么关系?”

“在下本以为大司农已经深得老爵爷真传,没想到真是好女类父啊!”

“哪里,哪里,只不过只求保得一命而已。”

周韵智和炎品世同时叹口气,两人一同看着尽是枯枝残臂的荷花塘,满心只觉得凄凉。

晚餐过后,商略邀请周韵智去散步,炎品世则去了书斋。周韵智本想挽留,谁知那炎品世却说。

“红袖添香,在下可没那个福气,想来从白螭城的邸报已经堆积了老高,在下还是去看一遍才安心。”

商略拱手道:“那炎先生费心了。”

炎品世摆摆手,自顾自的离去了。

商略领着周韵智左一转右一转的来到一座门前,门上挂着一块锁,这把锁外表看来平平无奇,只是比别的锁都要大上一倍。

“什么地方,藏的如此严实?莫不是个仙子?你害怕让人偷了去不成?”

商略抿唇一笑,也不言语,自怀中掏出一把钥匙,这把钥匙和别的钥匙不同居然有三个头,三个头上的齿轮印记又极为不同,他小心的将那三个头对准钥匙空,接着周韵智听见“嗒”“嗒”“嗒”三声,这把锁才应声而开。

“这把锁名叫‘七心九窍锁’,是我找了几位天下名匠合制作而成的,这把锁的锁孔和钥匙绝不能搞错,若是搞错了,可要大祸临头了。”

周韵智点点头。

“你倒是小心。”

“不小心可不行啊。”

此时们忽然豁然而开,周韵智只觉得眼前一亮,本来天已经擦黑,两人一路走来的林荫路上虽然有灯光照明,可也并不是十分的明亮。

现在周韵智只觉得眼前一亮,待定睛一看,原来门里面是座梅林,商略领着周韵智走进了梅林,周韵智这才发现,原来这座梅林和她梦中所梦到的那座梅林是一模一样的。

“北望山的梅林,晴妹妹可还记得?”

周韵智猛然顿悟了,这分明就是那日殷晴和商阙去游玩的那座梅林。

“你……”

“我临行之前,曾想商阙要求一样东西,商阙为了让我早日离去,便对我说:“除了我的妻子孩子,其他你自便”。我当时便向他要求了北望山的梅林。”

“你是将整座山?”

“没错,我将整座北望山的梅林都挖空了,一路带回了白螭城。”

“那……这里……”

“当时路经摇光城的时候,一车红梅摔了下来,我便命人在它们就地载种在了摇光城,现在便是成了气候了。”

周韵智边走边看,心中暗暗诧异,这座梅林居然和北望山的梅林一模一样,真是难能可贵,周韵智再接着一看,梅林之间的道路两旁立着石头灯窟,个个都有周韵智的肩膀那么高,最让周韵智诧异的是,那些石头灯窟窿里放的并不是什么蜡烛,而是一颗颗的夜明珠,整个梅林足有足球般的大小,而每隔十步的距离就会有这样一个石头灯窟窿,每个石头灯窟窿里都会有这样一颗夜明珠。

周韵智对商略的财富,委实咋舌。

商略见周韵智盯着那些夜明珠,便解释道:“记得有一年元宵,我,晴妹妹一同去偷酒,偷完酒还想学古人,雪夜煮酒,我们两个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了北望山,哪里晓得山上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别提多扫兴了。”

“可不是!”周韵智盯着前方微微的发愣“后来,我们还在山上迷了路,我们一直走一直走,最后还是商阙找到了我们。不过,最后罚跪的便是你们两个。”

“是啊,商阙还未等父皇责难,就跪下来说是他撺掇我们去的北望山。”

“那你后来又为什么会跪下?”

“我堂堂一介皇子,还需要别人为我背黑锅?”

周韵智摇摇头。

“我当时极是害怕。”

商略摸了摸身旁的一株梅花树,微笑道:“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敢偷跑出来,你不是最怕黑的吗?”

“是怕黑,更怕你们两个受罚。”

“受罚且受罚了,我们两个怕什么?不过,你送来的春饼好吃极了。多少年了,我还是记得当时的味道。”

“不过是几块冷糕饼,何至于苦苦想念?”

商略摇摇头,清冷的夜明珠的光芒,柔柔的照映在他的脸上,让他一双明亮的黑色眼睛显得更加的迷蒙。

“我怎么不想念?真心爱我的,我又怎么忘得掉?”

周韵智抚着梅树,并不说话,也无话可说,商略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和商阙开战了,现在他是来试探她的立场的吧?商略见周韵智玉面琼肤,被四周的光芒一照,简直如同寒宫仙子一般,商略按耐不住,小心翼翼的牵起周韵智的手。

“晴妹妹,我只问你,你可还愿意与我同生共死?”

周韵智呆了半晌,才缓缓道:“你可知当年商阙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商略未想到商阙居然也问过这样的问题,他愣了一下随即一笑:“我们俩还真是兄弟。”

“我当年答应与他同生共死。”

商略闻听此言,不觉得眼神一黯。

“我也确实实践诺言了,可是,之后种种,我委实却想不明白,商阙打我辱我,弃我如鄙履,我生气过,伤心过,痛恨过……”

“妹妹……”

商略不自觉的抓着周韵智的手,周韵智觉得她需要就爱那个‘殷晴’的感觉完完全全的告诉商略。

“九哥哥,不必为我难过,生死上走过一遭,我也想明白了,大约这世间种种没有不变的,商阙爱我是真,他弃我也是真。”

周韵智满目含悲,那本该圆润的肩头,现在就算穿着厚厚的冬衣,也觉得瘦的让人发疼。

“妹妹受苦了!”商略紧紧抓着周韵智的手,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不难过了,你也不要为我难过,我们都是选择了各自要走的路,没有后悔,由来那么一说,身在皇室,我等都没有后悔难过的权利了。”

“还是妹妹想的通透,确实是我太过执着了。”

商略经周韵智一番劝说倒也收起了旖旎的心思。

“妹妹接下去打算怎么办?”

“商略此时并不愿意开战。”

“为何?”

“野族犯境!”

商略一顿。周韵智眼含寒光,妙眸一闪。

“你也最好不要开战。”

“为何?”

“实力不够!”

商略闻言微微一笑:“晴妹妹许是深宫待久了,不晓得外面。”

周韵智知道那商略是信不过她的却说,于是便说道:“你白螭城崛起不过三年时间,这三年时间内,你若是招兵买马却又不惊动商阙,想来也不敢有大动作,商阙手中除了霍族坐镇边关,还有帝都八十万守卫军,我想请问九哥哥,你是否真的有把握,在开战之后,那霍族不会让你背腹受敌?”

“霍族那时已经与野族开战了,何曾还有闲暇?”

周韵智摇摇头。

“那霍族只听陛下的号令,若……下令不管那野族,你怎么办?”

商略微微皱起眉头。

“是以,我劝你最好休养生息,待那商阙与权阀动手之时,你坐收渔翁之利。”

“如今已是就爱你在弦上,不得不发,那商略如何肯放过我?”

“肯放!肯放!”

忽然一个声音直直插了进来,商略顿时一惊,回头一看,只见,炎品世捏着一张纸条,匆匆跑了过来,原来,刚才商略未将院门关闭结实,炎品世一推院门就进来了。

“娘娘说得很是对。”炎品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商略和周韵智的面前“此战,商阙打不得。”

“先生为何有此说法?”

“土氐城失守了?”

“啊?”

周韵智和商略同时变了脸色。

太极宫。

金銮殿。

“混账!尔等有何托词?”

商略抓着八百里的加急密函,就甩到了金銮殿的地板上。众朝臣们心中同时一惊。野族每年必然犯境,这都是大家都知道的,可是现在,居然还占领了北方四大城市之一的土氐城,真是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

“林珈蓝,炎品贤,尔等何说?”

其实,朝堂之中,国君一般都很给三大公面子,都会称呼一声司马公,司空公,司农公,,现在商阙连名带姓的点了性命,简直就像是打了两人一巴掌。是以林珈蓝一皱眉头,赶紧离开座位,炎品贤见状也离开了座位,两人一同跪在帝座之前,口呼:“陛下恕罪!”

商阙的脾气也发过了,此时也知道,现今是朝廷用人之际,也不好让两位大公下不来台,便冲安度使了个眼神,安度会意,急急抛下帝座,将两位大公一一搀扶了起来。

这算是给足了两位大公的面子了,只是事情依旧悬而未决,野族犯境如同悬顶之剑,时时刻刻让那商阙寝食难安。

“两位大公可有何良策?”

林珈蓝和炎品贤面面相觑,这两人一人的专长是掌管天下的钱粮,一人掌管的是天下的兵马,是名义上天下兵马大元帅,可是两人俱没有上过战场,对于打仗一事更是没有经验,那商阙到时打过仗,可是,野族犯境,他也不能御驾亲征,因为还有一个出逃在外的商略对他的帝都虎视眈眈,更是让他左右为难。

霍麒在朝臣中见了,想了想,到底还是忠君的思想占了上风,就在他准备离座自荐的时候,忽然旁边一股大力将他扯了回来,霍麒一下子又跌坐回了座位上,他转头一瞧,原来是殷老爵爷在一旁拉着他。

霍麒不解的看着殷老爵爷,老爵爷冲他要啊哟头,示意他别说话,霍麒只有按下满心的疑惑,乖乖坐定在位置上。

因为两人的动作幅度很小,是以商阙并未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今日朝会之上,对于野族犯境之事,众说纷纭,一直谈论到日头高照,也未曾谈论出个结果。

商阙间时候不早了,便放众人回去吃饭,吃过午饭之后,继续商谈野族犯境之事。

待霍麒和殷诚走出了金銮殿,霍麒有满肚子的疑问,殷老爵爷却笑呵呵的看着他,看的霍麒心中一阵一阵的发毛。

“老爵爷可是有何指教?”

“乃年轻人有干劲是好事,可是要看清楚了再抡拳头。”

说完,殷老爵爷就走开了,霍麒和炎品道月了一起吃饭,是以两人同时走入了自己的包间。

霍麒向炎品道说出了刚才在大殿发生的事情,将老爵爷如何拉住他,对他说的话,一一告诉了炎品道。

炎品道听后,也是低头思索,忽然,他拍拍桌子。

“殷老爵爷必然知道陛下是不可能派你出征的。”

霍麒一愣,想来也是如此,不由得黯然。

“无怀,说的对,我那表弟死守的土氐城都失守,陛下又怎么会派我这个小小的人质前去。”

炎品道一听也是黯然。

“当年你大败野族大可汗,你们那家佬生怕你抢他儿子的功劳,巴巴的将你送入帝都,没想到他那儿子也是没福气的,你都打胜了,他这一去居然被大可汗的小王子给捅死了,这大概就是命吧?”

霍麒点点头,也不说话,说起当年,他兴冲冲的回了家,哪里晓得半路上就被帝都的传令官给带了回去。到了帝都才晓得,陛下已经封他为太子师,让他居住在宫中,教导太子读书,霍麒就算有一万个不愿意,可也只能留在帝都,当年的小太子只有四岁,这么小的孩子,哪里知道要读什么书?霍麒名为师傅,实为人质,这样不明不白的过了三年,好不容易皇后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可是,现今皇后却被那商略挟持,虽然陛下未曾明说,可是,这帝都这几日来调兵防守,却也是瞒不过众人的。是以,现在的帝都情势十分的紧张,他们这些名义上的城主尚且不说,这次大朝会到来的权阀家佬们……若是陛下和白螭城开战,他们这些家佬城主最后的命运怎么样……可就难说了。

一想到此,霍麒就觉得味同嚼蜡,吃什么都没胃口,一旁的炎品道也有自己的心思,此次商略挟持皇后之时,曾有人看见炎品世,若是炎品世卷入了此次纷争,他们炎家真真危矣,是以,他也只不过匆匆吃了几口,就在也未曾动筷。

两人各怀心事,一时之间竟然是相对无语。

两人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炎品道打破了僵局。

“这事还是恭听圣裁吧,我等亦不能左右大局。”

霍麒心中一时百味杂成,他想到不久之前,还和皇后娘娘达成协议,没想到皇后娘娘却被那九王爷挟持了。这世道……真是……。

“鹏翼不必介怀了,娘娘无论回来与否,都是难逃死路的,我等只能祈求,娘娘死在白螭城中,那么娘娘还能少受些罪。”

“无怀……”

霍麒瞪大了眼睛,错愕的看着自己多年的好友。

“鹏翼难道还看不出来吗?陛下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权阀世家,若是……娘娘……那简直就是最好的借口了,陛下……应该不会放过。”

霍麒听了,只觉得心脏砰砰作响,耳中如同万道惊雷滚过,一时之间那惊疑之色竟然浮上了脸孔,炎品道叹气道:“我知鹏翼对娘娘心怀好感,只是,这次……彭翼还是放手吧。”

霍麒一时惊疑,竟然忘了反驳炎品道,只能呆呆的看着他。炎品道见了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虽然看着多年的至交心中难过,但是,他依然要将最有可能发生的后果说出来。

“老弟你看起来潇洒,其实是个心思细腻之人,只是切莫忘了我等的目的,你空怀一身本领,难道就只能一辈子困在这座宫殿中?”

霍麒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时之间,愤怒,失望和忧伤一一滚上了心头。

他最后摇摇头,炎品道只以为他还未想通,正待说些什么,门外忽然傲来一个小宫奴,这个小宫奴跑到门口,低声说道:“陛下宣召二位大人于太极宫泗芳殿。”

霍麒和炎品道看看时间,离开下午朝会的时间还早,不知,此时陛下召见有什么事?两人一时心中忐忑,炎品道到底更加劳拉,从口袋中摸出一块碎金子塞到了小宫奴的手中。

“有劳小师傅了。”

那小宫奴见炎品道出手大方,一时眉开眼笑的。

“请问陛下宣召我等可有何事?”

“咱家方才见陛下和殷老爵爷在喝茶,后来陛下就让咱家来宣召二位师傅,其他的咱家就不知道了。”

炎品道点点头,拱手道:“有劳了。”

小宫奴也回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炎品道和霍麒商量了一会,才起身去了泗芳殿。

到了泗芳殿,果然就见商阙和殷老爵爷坐在殿中,小太子商茂也在,他对于母亲莫名的离开感到十分的害怕,此时,正窝在外公的怀中,显得闷闷不乐的。

“臣!炎品道。”

“臣!霍麒。”

“参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人一同唱喝之后,那商阙摆摆手,便让两人起了身,霍麒一眼就瞧见桌上摆放着一块虎符,那块虎符,他是绝对不会认错的。这东西……曾经牢牢的握在他的手中。

现在,他依然能感觉到当时那种驰马扬起的尘土,那种北方干燥的空气的味道,还有马刀迎着太阳那令人不敢逼视的光芒。

“霍卿来此也快三年了吧?”

霍麒听皇帝发问,赶快收敛心神,拱手道:“确实有三年了。”

商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最后微微一叹气:“早听说北疆出了个“战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朕多年来一直心驰神往,不知那战神是否还依然雄风不减当年。”

霍麒听皇帝这么说,心中更是发苦,只是现在不能有所失态,只能说道:“区区虚名不过是身外之物,保家卫国是每个子弟的责任。”

“果然是你霍家的好儿郎。”

“臣愧不敢当。”

商阙颠颠桌上的虎符,霍麒只觉得心中一颤一颤的。

“霍卿,可还认识这物件。”

霍麒哪里会不认识这东西,分明是他当年抵御野族之时,手握的兵符,但是,此时,霍麒只能敛眉道:“虎符!霍家人又有哪个不认识的。”

商阙点点头,继续道:“殷老爵爷意欲保举你为西北元帅,卿意下如何?”

霍麒一愣,或者说,霍麒和炎品道同时一愣,过了半晌,那霍麒才反应过来,撩开衣摆双膝跪地:“臣愿意肝脑涂地,以报今日笔下知遇之恩。”

商阙微笑着摆摆手:“我派你去,是因为你自己有本事,何来知遇之说,若说报恩,那你不如就报给殷老爵爷,是老爵爷向朕保举你的。”

霍麒和炎品道完全被眼面前的情况弄懵,两人也是在弄得懂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霍麒是知道的,这一次,他终于梦想成真了。

霍麒简直难以相信这一切,若不是身在御驾之前,他保不准就能掐自己一把,这是何等样的幸运啊。

商阙和殷老爵爷相视一笑,殷老爵爷对霍麒说:“鹏翼可是吓坏了,若是不愿,可对陛下直说。”

殷老爵爷这一番话到底让霍麒醒悟了过来,他马上抱拳道:“臣,愿意扫平野寇,以身报国。”

商阙满意的点点头。

“如此这般,朕便在下午的朝会上,宣布御令,朕令你即可动身,你可有不便?”

霍麒抱拳道。

“炎品道当年也曾任西北参谋,臣想带着他一同去西北,一来,炎品道对西北地理熟悉,二来炎品道懂得野族部落的语言,微臣需要这样的参谋。”

炎品道一听霍麒提到了他,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即使他装的多么的云淡风轻,可是,一只手却藏在袖子中,紧紧的握住。

商阙果然犹豫了,不确定的看着炎品道,炎品道立刻跪下说:“微臣亦愿意肝脑涂地,以身报国。”

商阙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情愿,殷老爵爷却说道:“陛下,无怀多年游历,对西北亦是了解非常,不若一同去了,也好有个照应。”

商阙被两边一夹,终于说道:“我若封你个西北参谋,你可愿意?”

“臣愿意!”

炎品道毫不犹豫的说道,即使是一个小小的参谋,若是能离开皇宫,也是好的。

“好吧!朕会在下午的朝会中发布御令的,你等且先退下吧!”

“微臣告退!”

两人一同迷迷糊糊的走出了泗芳殿。

商阙待两人走后,却绝无刚才的好脸色,他转向殷老爵爷说道:“先生真能确定,这两人必能打败野族。”

殷老爵爷点点头。

“霍麒当年就打败了野族的大可汗,而那炎品道更是厉害,当年号称西北通,这两人联合了,必然大败野族。”

“先生对他们还真有信心!”

“老朽不是对他们有信心,老朽是对陛下有信心,陛下这几年对这二人不可谓不上心,暗中磨练多年,想来也应该是一朝出笼的时候了。”

“就不知这二人是龙还是狼。”

“陛下忘了,他二人合族都在陛下的手上,那炎家家佬炎� �,霍家家佬霍贲,俱是家族中一呼百应的人物,若是情况有变,陛下手中有这二人,何愁召集不来子弟兵?”

“到是先生想得周到。”

殷老爵爷微微摇摇头。

“微臣也老了,只想着颐养天年,含饴弄孙的日子,只希望陛下与皇后能够琴瑟和谐,小太子能够顺利长大。是不是……”

殷老爵爷说着就伸出手挠挠商茂的小下巴,商茂怕痒,不一会就呵呵笑了起来,趴在殷老爵爷的怀里不肯起来,殷老爵爷也由着商茂胡闹,一点都没觉得任何的不妥,商阙看着两人,不由得想到殷晴,一想到殷晴便想到当日下的命令,不由的心中一痛。

下午,朝会。

商阙当殿就发布了圣旨,安度宣读完圣旨之后,霍麒和炎品道还未跪地接旨,那霍家家佬便先一步站了起来,抱拳道:“陛下,霍麒年纪还轻,未可担此重任。求陛下收回圣旨。”

霍麒一听,狠狠咬住了牙齿,才勉强让自己不能失态,只是脑门上青筋暴突,显然是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这情景坐在一边的殷老爵爷和坐在高处的商阙自然都看在眼里,两人相识一眼,很有默契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