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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国际倒爷

范阳又是一笑,问到自己老本行了。

“知道一些吧,听人说过,怎么?”

李科长抠抠脑袋,已完全没有长辈的架子,说道:“我在外面还是跑了那么长的时间,也看到了那些倒爷,大包小包,扒货车,挤火车,卖点衣服,水果,干果之类的,我听人说过,有把大兴安岭的松子运到沿海的,别人那个作得大了,都用火车皮发货,挣了钱的人很多,可我一直想不通,那些人从北京,跑到莫斯科,9000多公里,来回要足足半个月,还得穿过蒙古,横跨三国,他们是怎么挣钱的?苏连老大哥的钱,这么好挣?”

“嗯,的确好挣,你不是在广州么?怎么又跑到北京去了?”范阳问道。

“没有,我哪跑得到北京,我是听人说的。”

“那你是说的k3国际列吧?”

“对,好像是国际列,我听人说那辆火车,一般人根本买不到票,一张车票上千,可他们就卖点衣服,手套,说跑一趟就万元户,有这么挣钱?”

“呵呵,那是特殊时代的产物,现在行不通了。”

的确,外界流传的国际倒爷,是一个特殊时代的产物。

就像李科长所说的一样,9000多公里,来回半个月,很多倒爷就是随身两个大包,装的无非不过几种商品,皮夹克,手套,皮鞋,运动服,为什么能挣这么多钱?

首先是一个汇率的原因。

中国与俄罗斯比邻而居,总共有4000多公里长的边境线,光是边境线,就横跨了几个省市自治区,最主要的边境城市一共有四个,满洲里,黑河,绥芬河,珲春。

绥芬河与珲春,一个挨着朝鲜,一个对着日本,是东北亚的贸易门户,主要海运为主,普通人接触不上,与俄罗斯接壤也是海疆。

没有个几百万,你在那边根本玩不转。

而造就民间财富神话的,一个是黑河,第二就是满洲里。

首先讲的是黑河,范阳前世就在黑河呆了6年,对那边可谓很熟悉了。

黑河在东北,哈尔滨境内,这是一座典型的边境城市,与俄罗斯就只有一条河的距离,过去就是俄罗斯的远东地区,阿尔穆洲的首府,布尔申斯维克。

两座城市隔河相望,是中国输送俄罗斯远东地区的主要通道。

即便中苏关系交恶的时期,两地的民间贸易也很频繁。

当然,绝大部份的民间贸易,都是非法的。

主要以走私为主。

而利润有多高呢?

夏天的时候,到处都是潜水员。

一瓶白酒,一块钱一瓶,你只要游过河对岸,就能卖到20块钱。

冬天来临,走私的反而更多,因为河水结冰。

这中间有个汇率的原因。

解体之前,卢布甚至比美元更加值钱。

1卢布,兑换1.5美元。

而苏连又是一个高福利的国家,作为二战过后的世界两大巨头,苏连军民的福利待遇,工资水平,是相当高的,五六十年代,中国这边,只拿三四十块钱的工资,苏连那边,人均的工资水平就是好几百卢布,作为苏连的执政中心,俄罗斯,福利待遇更高,他不像中国,奉行银根紧缩的政策,他的钱很多,就造成了厄罗斯的中产阶层,军官,士兵,工人,都有很多存款。

但是有个问题。

和中国的计划经济时代,一样,

有钱,你买不到东西,要凭票供应。

不仅是奢侈品,就连很多基础的生活用品,都很难买到。

再加上长达几十年的军备竞赛,苏连的轻工产业,一直跟不上,表面上看起来富裕,实际上的物资,非常紧缺。

“好多了,现在拄着拐杖勉强能走了,就是不太爱说话,得空了您得去陪他下下棋啊。”

“晓得,晓得,等我忙完这两天再去找他,你今天干得完不?”

刘大爷看着范家的二小子,开始懂事了,十七八岁的年龄,锤石头一蹲一个坑,这份定力整个生产大队,都找不出几个来。

“加把劲,应该干得完,今天先把石头搬回去再说。”

说完范阳眼珠子一转,盯着刘大爷腰间的一杆烟枪,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刘大爷呵呵一笑,这小子,啥不学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便从裤子里摸出一个磨得已经不像样的油纸口袋,摊开,取出一根叶子烟:“拿去抽嘛。”

“谢谢了啊刘大爷。”

范阳兴奋的接过来,点着吧了两口,辛辣的烟味呛得他眼泪都流了出来,没办法,重生到了这一世,不知道咋回事,把烟瘾也带了过来。

但这烟不能真抽,就在喉咙里转几圈,过过瘾就完了。

说着就要去凿那两块石料。

“算了,二娃子,你干脆搬条石回去吧,我反正干完了,这两块条石我帮你凿,看这天搞不好要下雨,早点干完了一桩事情。”

“那怎么好意思呢。”

“跟我还客气啥。”

刘大爷又帮忙将几块条石搬到独轮车上。

“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推着独轮车就晃晃悠悠的往家里赶。

这个独轮车推起来还真是费劲,一个人还真不好操作。

刘大爷便问道:“缺一门呢?他怎么今天没过来帮你?”

“他啊?恐怕还在睡觉吧,没事,我一个人能行。”

好不容易将条石推回家,母亲连忙跑了过来,母子两扶着独轮车,将条石卸了下来。

看着范阳满头的汗,衣服也打湿了,还是有点心疼:“阳阳,累了不?这个不着急的,先回去歇一下。”

“我又不累,行了,我一个人来就行。”

这还真的是个体力活,又来回拉了两趟,累到不怎么觉得,但是肚子咕噜一声,早上喝的一点稀饭,早就消耗光了。

“饿得难受啊。”

摸着肚子,离中午开饭还早得很呢,不行,得找点什么东西吃。

刚刚这样想着,就听见背后有人叫他:“范阳,范阳。”

一个同样年龄,十七八岁,黑壮黑壮的小子献宝似的跑了过来,掀开衣服神神秘秘的,让范阳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