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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七)愧疚和忏悔不仅仅是一种情绪一个名词

“可是……”

药房的女护士有些犹豫。

那你怎么不亲自去问一问她?

“我们最近冷战,她无论如何都不理我,我见她有拿药,所以有些不放心。”

程黎颂这话,给人拒绝的余地很小。

毕竟一个关心自己妻子的男士,很难让人不动容。

拿着余笙的处方从药房里出来,程黎颂拨通了一个电话。

“黎颂哥,你回来了?姨妈每次跟我妈视频的时候都会念叨着你没良心呢。”

“嗯,这两天就回去看她。”

“哥,你有啥事么?我这里还有病人。”

程黎颂照着处方读了一遍药的名字。

“谁在吃这个药?这个属于长效类安眠药,一般用于睡眠浅,难以入睡等情况……其实情况不严重的话,建议最好心理调节,不要吃药,而且失眠这个问题分很多种情况,可大可小,一般都是源于心理问题……”

程黎颂挂了电话后又细细的看了一眼处方单,卷成一个长条放在手心里敲了敲。

心理问题。

…………

余笙坐在地毯上,手边摆了一个笔记本和《野百合》的出版书籍。

敲几下,翻翻书页。

虽然是自己写就的,但如今再看,却有些生涩。

刚刚把眼镜拿下来,微信却突然来了一条提示音,是梁惹冬。

“怎么样,回到故地有什么感觉?”

还发了一个非常有喜感的表情包。

“没啥特殊的感觉。”

余笙想起来今早沈庭钧来找过她的事,打上了几行字,最终又重新按了删除。惹冬的脾气,大概……不太想听见这个名字。

“呵呵。”

透过屏幕,余笙都能听见梁惹冬的干笑声。

“既然回去了,该撕的人就要撕,别让自己受委屈。”

余笙将笔记本合上,她不想受委屈时,谁都不能让她吃到委屈。自作自受的事,她能去撕谁?

略带讽刺意味的笑了笑,拿起打火机点了根烟。

手机铃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来的时候显得有些突兀。

“您好,请问是九水湾幢栋楼的前任户主余笙小姐么?”

对方是一道清柔的女声,余笙轻轻咳了一声。

“是的,您好。”

“是这样的,我一直很中意您这个户型,但是因为您突然出国了,所以联系不上您签过户协议,请问您最近有时间么?”

中介曾经跟她说过这件事,

她沉默了几秒,“我最近不在桐城,可以找人代签吗?”

秦淮今天傍晚应该就能到桐城,她可以请他帮忙签一下。

“可是我觉得您最好还是自己过来看一下,因为您还有东西落这儿了。”

余笙刚准备说自己不要了,

“好像是您的离婚证和钻戒。”

…………

余笙用非常非常缓慢的速度吐出来了一口薄烟。

动作有几分凝滞,她倒是忘了,自己当时走的匆促,离婚证……她放到了自己卧室的梳妆台上。

她是打定了主意不再回桐城的,可是……避得开一次,避不开一万次。像是程黎颂这个人一样。

自己回了国,却偏偏不愿踏足这座城市,不正是“沉溺于过去”的一种表现?

有些欲盖弥彰,想想今天拒绝秦淮的话,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

**

程黎颂和秦淮是同一班飞机到达桐城。

下飞机的时候程黎颂正巧碰见秦淮有秘书过来接机,丁峰和陈奇也去拿行李了。

相比于独身一身的自己,很容易就会产生一种落差感,可是他的神情却没有太过明显的浮动,只是随着人流出了机场,拦了辆出租独身一人去了一个地方。

……

“程先生,真的很感谢你能来,这两年也多亏了你的支持,爱心基金才渐渐在很多城市落脚,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动物的保护,越来越多人加入我们……”

基金会刘理事长跟他握了握手,一边为他介绍着情况一边引他到休息室。

“这是我们上一次‘天使在这里’活动的慈善汇演,孤儿院的孩子们和我们解救收养的流浪狗狗和猫是主要演员……”

“嗯,辛苦你了,刘理事长。”

程黎颂一脸真诚,

“不辛苦,不辛苦。”

刘理事长的面容上透着满足,“没有什么比看到一条生命在自己的保护里存续更加让人满足了。”

程黎颂没有看汇演,而是去看了收养的流浪动物。

有动物凑过来轻轻舔舐他的手,他也会很耐心的喂它们吃食。

其实愧疚和忏悔不仅仅是一种情绪一个名词,而是一个需要行动的动词。

将“对不起”“我要向你忏悔”挂在嘴边的人,往往不是真真切切的想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而是一种不敢直视自己的懦弱。

他与一只小奶猫握了握手,笑的很和煦。

…………

“程先生,已经办妥了。”

他回到九水湾的时候,请来的保姆对他汇报。

“嗯,她说什么时候会过来?”

“大概要明天中午与您详谈。”

“好,你先下班吧。”

公寓里还保持着原先的样子,不是纤尘不染,而是充满着生机。这也是他阔别多日后重新回到这里,不自觉的拿了杯水在公寓里慢慢走。

窗台上的多肉还带着点小水珠,看着就令人的心情格外舒畅。茶几上的玻璃瓶里斜插了只玫瑰,还放了一盘洗就的苹果,一切都是她曾经喜欢的样子。

拿起一颗苹果细细的咀嚼,眼神落在了曾经放肉多小窝的地方。

……

余笙今晚仍然睡的不好。

订机票,收拾行李等一些琐碎事都做的浑浑噩噩的。

飞机降落在桐城的时候,正好是午间太阳盛的时候,很少有出租车在外头。

她拖着行李走了几步。

“余笙,余笙……”

听见有人唤她,有些诧异,后头的车子里探出来一张青春有活力的脸。

她有些怔忪,“葭児——”

“余笙,真的是你呀,你回来了,要去哪儿?我们送你。”

纪葭児相比于以前活泼了许多,车子在她面前停了下来,余笙没有推拒,事实上在这个时候能够遇到相熟的人她心底还是挺开心的。

她说“我们”,余笙以为是她和姚卿,可上了车之后才发觉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男人。

心底有些疑虑,她离开后,难道葭児也发生了什么?

“余笙,这是我先生。顾之砚。”

“你好,余小姐,葭児提起过你。”

顾之砚礼貌的冲后视镜里的她点点头。

“你好。”

余笙实在是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纪葭児和姚卿……离婚了?

心底难免有些唏嘘。

当时惹冬气急败坏的时候还曾拿她们俩比较过,大抵说她们俩在对待感情上一个成痴一个成狂。反正撇去她先不议,说的是纪葭児对姚卿真的是……从初中那会儿一直喜欢,在姚卿和前妻许许离婚后才嫁给他,任劳任怨的为他悉心照料着前妻留下的孩子。

……

如今听她雀跃的介绍她的先生,多少有些唏嘘。

余笙让他们送到了皇都。

纪葭児在降下的窗子里向她挥手。

她现在是真的很快乐吧……

在去九水湾的路上,余笙搜了一下葭児的事。

铺天盖地的都是她和顾之砚那场世纪婚礼,提及姚卿虽然不加避讳,但也仅是只言片语。前夫,姚卿。

当年桐城都知道姚卿和许许,鲜少有人提及是夫妻的姚卿和纪葭児,现在桐城都知道顾之砚的顾太太,也不再提及姚卿和纪葭児,大概这两个名字,始终没有摆在一起的缘分。

……

敲了敲九水湾的门,低垂着头掩饰着自己的失落感。

“你好,我是余笙。”

听见开门的声音,她礼貌性的先自我介绍。原本他们是可以约在别的地方的,可是对方坚持在九水湾见面。

“你好,我是程黎颂。”

程黎颂摸了摸鼻尖,倚在门框边看她。

余笙猛然抬起头,眼底尽是被欺骗般的愤然,

“程黎颂,你有意思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