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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回 盼上天能让官是人

第四百二十三回盼上天能让官是人“你要报仇,尽可以把那些害你的混蛋杀了!可是你为何偏偏要对这些无辜的孩子下手呢?”秦惠公怒吼道。

赵英杰苦笑一声道:“我杀他们?我哪里能够杀得了他们?他们要么是深宅大院,保卫森严,要么是衙门深深,衙役林立。我连见他们都见不到,哪里能够杀得了他们?若是能够杀得了他们,我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方能消我胸中之气!若是能够杀得了他们,我何必还去杀这些无辜的孩子?”

说到这里,但见他一阵阵喘着粗气,胸部起伏不定,显然是气愤不已!沉了片刻,他才继续说道:“我知道,我罪不容诛,罪大恶极!当我看到那些一个个纯洁无暇、惊恐万状的眼睛的时候,我的心中便隐隐有了悔意!但当我想到他们给我带来的灾难的时候,我的胸中再次充满了怒火,我要杀了他们的后代,让他们断子绝孙!”

看到他咬牙切齿,气愤难当的样子,秦惠公只觉得脊背发凉,心中暗惊!心道:“恨能使一个人变成野兽,能使一群羊变成狼,果不其然!他见到孩子的眼睛,还有丝丝悔意,可见人性未失,但当恨意燃起怒火,他却能杀死如此多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孩子,这是多么大的仇恨啊!只是不知,这是他一个人的行为呢,还是观一叶而知秋,许多人都是这样呢?”

想到此地,继续问道:“据你所知,是仅仅你一个人恨富人官府呢,还是你身边的人都是这样?”

那赵英杰思忖了一下,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定定地望着秦惠公说道:“小人就要死了,也不再隐瞒了。若是我说的不敬,惹怒了主公请主公不要立即杀了我,让我把话说完,小民才敢畅所欲言!等我把话说完,纵是千刀万剐,小民也认了!”

秦惠公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罢,寡人答应你就是了!”

那赵英杰这才说道:“我是一个郎中,来我处治病之人,多是一些贫病交加之人,他们或是劳苦一生却始终不名一文的,或是被官府豪强夺去土地财产的,或是被强人砍伤打残的。因为我们父子生性和善,愿意听他们说话,他们也会经常给我们说起他们的不幸。据他们所言,他们其实并不恨富人,他们恨的只是那些为富不仁,官商勾结,巧取豪夺,不悯穷人,炫耀豪奢的富人。对那些真正通过自己辛勤或者节俭致富的人,他们是十分尊重和敬仰的。至于官府么,因为官府高高在上,藏在深深的衙门里面,对他们来讲,就像是天上的神仙一样,看不见摸不找。他们的要求是很低的。只要他们像人一些,也就是了。怎么说呢,只要能和我们胡同里的张老爷一样善良正直、热心公正也就是了。哦,小民忘了说了,那老张头是我们胡同里的一个老光棍,此人因为家贫一生未娶,却是十分的古道热肠,邻里之间凡有纠纷,他总是会热心劝和。因为他处事公正,不偏不私,大家对他也就十分信服!每有纠纷,大家就会找他来断。断的久了,大家都开玩笑叫他张老爷。他也呵呵笑着,并不拒绝,这个叫法就传了下来。张老爷热心公正,大公无私,我拿他来比现在的一些老爷,可能要求高了些!其实他们也不必那么好,只是我们有冤屈的时候,他们能够秉公办理也就是了。我也知道这对于他们来讲也挺难,他们若是不能秉公办理,便是给我们一些安慰,不把我们赶了出去,也算是个好官了!就算是把我们赶出去,也不要紧。只要能允许我们上访,去诉冤屈,也算是个好官了!可是他们偏偏不这样!他们是自己勾结豪富之家,胡乱欺压百姓,不收钱不判案,收了钱乱判案,却又时时刻刻压制着我们,不许我们自己去诉冤屈,这不是不讲道理么?小民不敢梦想他们有多好,只要是他们受贿后断案的时候,悠着点儿,能够稍微公正一点,也就行了!主公人在深宫,或许不知,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儿们,走路之时,一个个腆着肚子,双眼望天,哪里有丝毫把百姓放在眼里的样子?他们经常说的一句话便是:‘我是这里的父母官,你们就得听我的!’我们听他们的倒也不差,可是他们总也得做上一点两点人做的事情吧!那些官商勾结,强行征占民房、民地,强取豪夺,横征暴敛,哪一件不是他们干的?作着强盗的勾当,却让人们拿他当神一般地供着,这便是他们的逻辑!”

秦惠公听罢,怒不可遏,抬手把身边的矮凳踢翻,大叫道:“我们大秦国素来自命政令清平,政通人和,国富民强,人人自由发展,还有这等不平之事?那我们和中原那些国家有何不同了?”

赵英杰见他暴跳如雷,之下的翻身跪倒在地,叩头说道:“都是小民多嘴,小民罪该万死,请主公赎罪!”

秦惠公见他被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这才知道是自己吓着了他,随即对他摆了摆手说道:“我不是对你发火,你不要害怕!你先下去,待寡人查清事实,如确如你所言,寡人算你大功一件!免你一死!”

秦惠公深知在官员的嘴里是不可能得到真实的情况的,随即令内侍陪同,亲自下到民间,私访了一圈。果不其然,不要说那赵英杰所述事实属实,就连整个雍城大小官员,上到大庶长下到官差衙役,无不以贪渎徇私,中饱私囊为己任!上下勾结,掠取民财之酷烈,比那赵英杰所言似乎还要更胜一筹!官员之中,以贪渎攀附,一味上爬为主业,人民的事情倒成了可干可不敢的副业!民间被官商欺压,失去财产、职业者不计其数,到处一片怨声载道!

更加令他气愤的是,城南的一个小小税务官员,级别不入流,官位低的看不见,却也利用收税之机,贪污了六十多万两白银!不但自己平日吃穿住行和诸侯一般奢华,还娶了十几个老婆,端的是妻妾成群,好不威风!幸得这个家伙好记尺牍,尺牍之中把他这几年所贪所占请客送礼一一列明。若非他有这一恶习,任谁说,这个小的放在显微镜下都看不见的小官能贪污六十多万纹银,别人也不会相信!秦惠公越调查越是惊悚,心道:“如此小的官儿都能贪渎如此,那些大官呢!如此看来,我大秦的江山,岂不是烂到根子里头了?我若不治理这帮流氓,我秦国的大好河山早早晚晚会葬送在这些恶棍手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