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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紫玫瑰花苑

黄家绿的妈妈在这里出现,这太意外了!俩人在车上稍微安稳了些心情,才下车。

戚妮搀扶着拄着拐杖的叶有门来到杂货铺前。铺子的屋檐下一个木质牌子,上面刻着:若其杂货店。

店铺很小,灯光幽暗。铺子的中间有一张L型的玻璃柜台,将店铺分割成两半,在柜台的拐角处,有一扇门帘子。铺子里到处是商品,墙上挂的,柜台里摆的,角落里堆的,可谓杂七杂八,琳琅满目;很多东西都褪了色,看得出有些年头没有更换了。

门帘子“哗啦”一声撩起,黄家绿妈妈探出头;她一脸肃然,厉声道:“快进来。”

叶有门和戚妮并未犹豫,俩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门帘子里。门帘子里是一条幽暗的小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半掩的木门。

按照茸城古建筑学者说:在茸城,沿街的店铺后面是仓库,仓库边上有一条走廊,走廊连着仓库后面的香堂,香堂后面是天井,直到天井后面的厨房和卧室。这种结构是茸城特有的。

叶有门拄着拐杖走在前面,后面是戚妮。可没走几步,就听见后面“哗啦”一声,像是一件衣服掉在地上的声音,他转身一看,就见戚妮倒在地上。

他吃了一惊,抬头看见黄家绿妈妈直愣愣地站着,眼神冰冷地看着自己。

“她没事。”她的声音冷冷的。

她弯腰将戚妮扶起,冲着叶有门道:“还愣着干嘛!快走啊。”

叶有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她说戚妮无事,便拄着拐杖急步往前走。

香堂里亮着日光灯,陈设简陋,只有一张古色古香的黑色八仙桌,桌子的正中央放着一只筷子桶,里面插着一把筷子,看上去不伦不类。桌子两边各有一只太师椅,椅子的颜色已经磨得露出了内色。

桌椅靠墙,墙上挂着一副古画和一副对联。画上一人,帽巾飘落,袒胸露乳,手臂撑着酒坛,双面下垂,睡意浓浓。对联的上联是:若无其事事有其事;下联是:若有其事事无其事;横批:有无其事。

呵呵!这副对联跟那老妇人一样邪乎!叶有门惊叹着。

“你这小子也不帮我一下。”黄家绿妈妈扶着戚妮跌跌撞撞冲进香堂,一头撞在叶有门身上。

叶有门本能地扔掉拐杖,伸手将戚妮抱住,自己却控制不住,抱着戚妮倒在地上,帽子掉了,眼镜也掉了。

黄家绿妈妈站起,戳着叶有门的额头,骂道:“你这孩子,人家害你这么惨,还护着她。”她说着,极其野蛮地将戚妮拉到一旁。随后近身到叶有门身边,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用力往下压。

叶有门下半身动弹不得,被她压着全身疼痛,又喊不出声。

黄家绿妈妈低吼着:“不要乱动。”说着,伸出右手在他后脑勺一按,一摸一提。叶有门只感觉一股被抽筋剥皮的疼痛散布全身,疼得他“啊”地一声。。。

我会发声音了。。。叶有门大惊。

这时,黄家绿妈妈撩起他的风衣,开始脱他裤子,嘴里说道:“想动就趴着不要动。”

叶有门听罢,哭笑不得,这是什么话;但想起自己可以发声了,或许她可以治自己的下半身,于是只得听从她,趴在地上,任她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

黄家绿妈妈猛踩他的屁股,踩了十数下;他能听到自己的骨头在“咔嚓咔嚓”作响,就在他担惊骇怕时,黄家绿妈妈一腿压着他的后背,在他的后腰脊椎部同样一按,一摸一提。叶有门同样感到一股被抽筋剥皮的疼痛散布全身,疼得他又“啊”了一声。。。随后,他发觉自己的下半身有知觉了。。。

他幸福的忘记了疼痛,拼命扭动身子,希望站起来。太激动了,整整半年,一具活蹦乱跳的身躯被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失去自由,那简直是一种折磨,魔鬼的折磨。

黄家绿妈妈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喘着气道:“最起码待上四五个小时,才能恢复。”

“你。。。你。。。”叶有门大着舌头,含含糊糊地问着,但怎么也说不出口。

黄家绿妈妈翘起二郎腿,一拍桌子,道:“我乃黄家绿的老妈,胡八卦的姐姐,青竹帮第二十代帮主:胡不嫁。”

黄家绿的老妈。。。不吃惊。

胡八卦的姐姐。。。有点意外。

青竹帮第二十代帮主。。。大吃一惊。

至于胡八家还是胡八甲,或者是胡八+。。。这个。。。

胡不嫁弯腰,伸出拳头,在叶有门面前展开。叶有门见她手掌里有二根很细的半透明的针,再仔细一看,竟然是鱼骨头。

胡不嫁道:“有人在你身上了下手脚,堵住了你的嘴,拍散了你的盆骨,又封住了你的血脉,让你下半身没有自觉。”

“谁?”

“还有谁。段三楼呗。鱼骨刺穴的绝技只有段三楼会。怎么,你不信?”胡不嫁看了一眼戚妮,说道:“我猜测得没错话,她是段三楼和江北红的私生子。”

叶有门又大吃一惊,结巴着,说道:“我。我。我不。。。不知道。”但回头一想,对啊!她是胡八卦的姐姐,自然会看相算命之术;或许,在白袍村时,就已看出戚妮的真实身份!

胡不嫁笑道:“没关系。稍后他们露出真身,你自然就知晓了。”

叶有门皱着眉,结结巴巴地问道:“什。。。么意思?”

胡不嫁道:“等会儿,段三楼和江北红会来。”

江北红会来?难道她不知道江北红死了?叶有门想着,正想开口告诉她。而她却开口道:“其实那首诗不是给你们看的,是给段三楼他们看的。”

叶有门直摇头,示意无法理解。

胡不嫁道:“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女孩带你来我这里的。”

这。。。叶有门原本一口否定,但再一想,是啊,在杭州时,是戚妮提起黄家绿的口音,才勾勒起自己想去黄家绿家看看的想法。。。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了皮夹克人提早来到黄家绿家的情景。。。忽然间,他内心泛起一丝难受。

胡不嫁见他神情变化巨大,笑道:“想通没?他们通过你和戚妮来传递一个信息,让我出山和他见面。”

不能去你家见面吗,非要来这里见面?叶有门环顾四周:难道这里有特别?

胡不嫁似乎看出他心思,抬头看了一眼香堂,说道:“这里是青竹帮在茸城的一个秘密据点,也是唯一的一个;没人知道,就连黄家绿都不知道。我每年都会来几次,收拾收拾。”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颇有伤感地说道:“看着这些家具慢慢陈旧,内心难免有点失落。具有四百年历史的青竹帮,有可能在我这一代就结束了。”

叶有门结结巴巴问:“既然是。。。秘密据点,还和。。。他们在。。。在这里见。。。面?”

胡不嫁冷笑一声,道:“因为这里有一样东西,是段三楼梦寐以求的。”

哦,是这样啊!叶有门结结巴巴道:“为什么我。。。和戚妮可。。。以传递信息?”

胡不嫁颇为得意地说道:“段三楼在你身上下了蛊,又将自己女儿赌上。嘻嘻嘻。”

叶有门皱着眉,看着她,流露出:什么乱七八糟的。

胡不嫁嘿嘿一笑,道:“一年多前,我儿子就跟我说,找到一个人,一个可以左右大局的人。”随后,她掏出一只老旧的手机,打开一张照片,给叶有门看。

叶有门看到一个闭眼睡觉的自己。

胡不嫁手指顶在他的额头上,一个字一个字说道:“你还不明白,你是錾卢。段三楼这小子在你身上下了蛊,让他的女儿带着你来见我。第一,确定你在我们这里的重要性;第二,告诉我,是他下的手,想解开你身上的蛊,拿东西交换。他没想到,解蛊的手段我早就会了。”

哦,原来,这个鱼骨刺穴原来是一种蛊。叶有门恍然大悟。

胡不嫁又说道:“戚妮呢,我一眼就认出是谁跟谁的孩子。你说两个人生了一个孩子,即不公开,又不相认,这是为什么?”说着,指了指墙上的对联,道:“若无其事事有其事。背后的事,往往是不可告人的。我在诗里点了一下,让他们知个好歹。”

诗里?叶有门有了兴趣,他盘起退,结结巴巴问道:“这诗里。。。也。。。有花头?”

她洋洋得意,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说道:“这首诗呢,不光是首藏头诗,而且有暗示。去掉藏头,第一句:残阳乾坤混沌漾,梨园匠儿持器郎。残阳指落山的太阳,乾坤混沌漾,说的是夜色降临,黑白颠倒,示为要变天了。梨园:唱戏班,匠儿:化妆师,持器郎暗指段姓,连起来说:天要变了,原因在唱戏班里的姓段化妆师。”

叶有门问道:“你暗指段三楼?”

胡不嫁道:“孺子可教。”

叶有门诧异道:“段三楼变天,是什么意思?”

胡不嫁道:“刚刚夸好你,你又不行了。他在你身上下了蛊,想交换他想要的东西,简直就是卑鄙无耻,大逆不道。”

叶有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胡不嫁又道:“第二句:春色满园犹亓官,庶人桃李倾国色。叶绍翁的游园不值知道不?其中有一句: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后人将红杏出墙暗指女人出格、出轨。犹,怀疑,担心。亓官:孔子的老婆。。。”

叶有门想着,嘿嘿一笑,道:“你。。。暗示。。。姓孔的老婆与。。。他勾搭?”

胡不嫁微笑,道:“以江北红的为人,我是不信的。可这孩子身上全部是江北红的痕迹,逼得我不得不信;庶人桃李倾国色,庶人就指私生子;戚妮,弃妮,暗示这是一个被遗弃的女孩。”

叶有门听罢,感叹着,心想:跟戚妮在一起时,发现她对錾卢、青竹帮的秘密并不了解。总体感觉,像是江北红有意不告诉她,怕她跳入这个圈子,但又有点舍不得她。现在想想。。。嗨,可怜的戚妮。

胡不嫁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哼”地一声,道:“废话,这女孩长得国色天香,人见人爱,加上又是自己身上掉下的骨肉,江北红当然是舍不得的。”

叶有门见她对江北红颇有好感,乘此机,赶紧说道:“看在江北红的份上,你。。。能不能放。。。戚妮一把。”

胡不嫁又“哼”地一声,但神情中已经透露出稍许缓和,道:“看在她对你一往情深,对你照顾的好好的,姑且放她一马。”

叶有门大喜,连连抱拳谢谢。

胡不嫁冷眼看着他,道:“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这是水浒传里宋江的反诗,暗指段三楼和江北红变心了?”

叶有门听罢,心想:段三楼和江北红都出了问题,岂不是给青竹帮一毁灭性的打击吗。江北红把我从五邑县森林局接出,带我看了那些尸体,都是有意安排好的;最后摔死,正是命运多舛啊。

那么,是段三楼把我变成哑巴、下身瘫痪,又让戚妮陪着我。戚妮应该不知道段三楼在我身上下的手段吧,要不然她的演技也太好了。

这时,胡不嫁又看了眼手表,道:“时间过得真快,差不多快来了。”她说完,站起身,用力一按桌子一角。就听到“嘎嘣”一声,桌底下的墙上,一块墙板消失了,露出一个洞,洞里闪着灯光。

正当叶有门吃惊之际,胡不嫁走到他身边,拿起那副拐杖扔进了洞里,就听见“咕咚,咕咚”滚动的声音。

她又回到戚妮身边,在她身上摸出手机,关机后,又塞入她的口袋里,随后抓起戚妮仍进了洞里。

叶有门大惊:“你!你!”

胡不嫁并不理会叶有门,将他推到洞口。叶有门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奋力抓住桌脚。没想到胡不嫁一甩右手,手里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向他的手腕划来。他大吃一惊,赶紧松开手。胡不嫁趁机将他推了下去。

叶有门只觉得一阵天翻地覆的滚动,心里大骂着。

他重重地掉在一个软绵绵的物体上,随后帽子和眼镜都砸了下来。他直起身,见自己倒在一座楼梯底下,身下正压着戚妮。

他赶紧移开身子,抱起戚妮,见她紧闭双眼,像睡着了一般,只是额头撞破一丝皮。

玛德,这老妖婆!他心里骂着,随后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地下室,地上、顶上、壁上铺着黄色木板,大小跟香堂差不多。一边是一座楼梯,此时的楼梯已经收起,靠在边上。看来这楼梯和上面的墙板之间有一个机关,当墙板打开后,楼梯自动放好;当墙板关上后,又自动收起。

他见楼梯下有一张古朴带有抽屉的书桌,桌上有台老式电视机。电视剧开着,正在播放。他看了一眼,播放的竟然是香堂里的画面,原来是一台监控装置。从画面的角度来看,探头应该装在香堂屋顶极其隐蔽的角落里。

在书桌的对面安置着一张红色布衣沙发床,床上放着小花格子调的被子,配着绣花的枕头,显得极其不协调,但又充满美感。

叶有门把拐杖放在一边,将戚妮搁在自己身上,一手抱着她,一手撑着地,拖着身子,向沙发移到。此时,他的下半身是有知觉的,就是没有力气。

他将戚妮搬上了沙发床,随后从头到脚摸了一把,没发现骨折、错位的现象,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帮她垫好枕头,盖上被子,又脱下风衣盖上。

他趴着一旁,看着她那张美丽的脸,心想:段三楼和江北红有一腿子,戚妮是他们的私生子!乖乖,江北红长得不咋地,女儿倒是挺漂亮的,难道她像段三楼,不过皮肤很像江北红。。。戚妮说自己从小是被姑姑江北红领大的,看来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这时,电视机里传来胡不嫁的声音:“拉下扶梯,就可以开门,用你的拐杖顶住扶梯,那个门就打不开了。”

叶有门回头看电视,见电视里的胡不嫁抓起筷子桶开始摇晃,像是在抽签卜卦一般。她嘴里叽里咕噜说道:“记住,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许出来;不管见到任何人,都不能当作真的。”

不管见到任何人,都不能当作真的。叶有门盯着电视机琢磨着: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胡不嫁将筷子桶放回桌上,抓起桶里的筷子,嘴里念念有词,随后一扬手,将手里的筷子撒向空中。

叶有门见罢,一愣,玩什么魔鬼!就在他诧异之际,就见胡不嫁双手如同闪电,在空中乱舞,瞬时间,接住撒在空中的所有筷子,放入桶内。

叶有门看得都呆住了。。。绝技啊!帅呆了!酷毙了!太快了,太邪乎了!太太邪乎了!深藏不露的民间高手,可以申请世界吉尼斯纪录了!

胡不嫁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鬓颊,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抬头望着探头,酷酷的,面无表情,随后走出了香堂。

。。。。。。。。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胡不嫁还没出现在画面中。叶有门掏出手机看了看,已是晚上十点了。他看到手机,又想起什么,赶紧将手机关机。

又过了一会儿,胡不嫁出现了,见她坐在八仙桌旁,左手搁在桌上,手指不停地画着。叶有门仔细一看,见她画的是一个三角形。估计有几分钟,她就这样坐着,一直画着三角形。

叶有门看着这诡异的画面,只觉得总有事要发生,而且马上会发生。他扰了扰头发,感觉有点不对劲,一丝恐惧慢慢升起。他快速爬到楼梯前,用拐杖顶住楼梯。

当他移到沙发床前,却发现电视里多了一个人;把他吓一大跳,定了定神,仔细一看,活见鬼了,竟然是胡八卦!

“你胆大天了,见了帮主也不敬一下?”胡不嫁首先开口,言语间带着威严。

那人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胡不嫁又道:“你装扮成我弟弟的模子,是讨好我吗?”

哦!这个人不是胡八卦啊。叶有门暗暗吸了一口气,心想:如此出色的装扮,一定是鬼脸段三楼了。想起段三楼,就想起胡八卦的话,看屁股,看屁股,看屁股。。。于是,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人的屁股看。可视频这个角度无论如何都看不到那人的屁股。

那人开口道:“您猜猜,我为什么装扮成这样。”

叶有门一听,皱起了眉,这声音听上去很柔和,很有亲和力,像是在哪里听见过。

胡不嫁嘿嘿一声冷笑,道:“段三楼,少点猫心,用这等幻术的伎俩来惑我。”

哦!这家伙果真是段三楼。。。幻术的伎俩!这不是江北红的手艺吗?难道他也有这等本事?叶有门想着,转过头看了一眼戚妮,心想:妮子,你会你母亲的手艺吗?你迷惑过我吗?

他回想起今天中午吃午饭的情景。。。那田嫂,诡异的如变成另一个人。我的天啊,幻术。这很有可能是幻术啊。

段三楼笑道:“迷惑你,我舍不得。”

胡不嫁立即道:“既然这样,把妆卸了。不要用八卦的妆伤我的心。”

段三楼站在原地没动,显然不愿意。没想到胡不嫁身形一晃,一步上前,一伸手就是一记耳光。出手之重,连画面都有点颤抖。可段三楼一动不动。胡不嫁毫不含糊,一把揪住他耳朵用力一拉;段三楼依然没躲避,被胡不嫁硬生生拉下一张脸皮。

把叶有门吓了一大跳。。。而让他吃惊的是,段三楼的容颜,竟然是一位三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且眉目清秀,相当英俊,一身正气。。。这怎么可能,段三楼这么年轻!哦,难怪戚妮长得这么漂亮,原来父亲的基因强大。

就见胡不嫁愣愣地看着段三楼,嘴里嘀咕一句:“三楼,几十年来,你怎么不变啊?”说着,用手轻轻地摸着他的脸。

而让叶有门更加吃惊的是,段三楼竟然抓住胡不嫁的手,放在嘴上亲吻了一下。。。我的天啊!这么回事!他们俩有一腿子。。。还是段三楼在耍幻术?

胡不嫁哭了,扑在段三楼身上哭了,哭得很伤心,且有点失控;像是一个女人见到了等待已久才归来的爱人,哭得泣不成声,一点也不像年过六十的老女人。哭得叶有门很不是滋味,让他想起了蒋媛媛。

突然,胡不嫁一起身,一甩手,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段三楼脸上,哭怒道:“说好不碰其他女人的。”把叶有门吓了一大跳,这胡不嫁怎么跟她弟弟一样,脾气说变就变,是家族遗传?

段三楼还是没有躲,硬生生挨了一下。这一下有点重,他的身子晃看一下。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柔声道:“我是一个正常男人,需要那方面,和江北红是逢场作戏。”言语中没有恼怒胡不嫁那一巴掌,反而极力解释自己的过错。

胡不嫁怒斥:“不要找理由,你身上的东西这辈子就这样了。”说完,气呼呼地坐到椅子上。

段三楼道:“那我认错。”

胡不嫁一甩脸,道:“滚开。”

叶有门看得突然想笑,他们俩就像一对夫妻在吵架;段三楼瞒着老婆胡不嫁在外面乱搞,被老婆发现,现在在认错,做深刻检讨。

段三楼走到胡不嫁面前,柔声道:“不嫁,既然来了,就不要再回乡下了,跟我回去吧。”

胡不嫁没有理他。

段三楼道:“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你拿走了我的初夜,我怎么会把你忘记了,我时时刻刻惦记着你。你看,我们都老了,身体都不如以前了,需要相互照顾。”

哦,花言巧语!这个段三楼不光人长的帅,嘴巴也甜,难怪像江北红这种大姐大会红杏出墙,跟他好,还生了个孩子。。。不妙,估计胡不嫁要上当。

果然,胡不嫁问了一声:“江北红呢?”

段三楼道:“她死了,车祸,半年前。”

胡不嫁不语。。。

段三楼继续道:“现在华海集团戚妮在管,我什么都没要。”他说着,便去搀扶胡不嫁,嘴里还道:“我还住在原来的地方,一切都没变,还和以前一样。”他的声音柔和的像水一样,叶有门听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胡不嫁缓缓站了起来,被他抱住,就听他说道:“是你把我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那些曾经的日子,无法忘怀。”

叶有门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汗来了。。。胡不嫁,胡帮主快醒醒吧,这臭不要脸的家伙在忽悠你。

他正想冲出去,但见显示器里,两人开始亲吻,像年轻人一般热烈亲吻。。。叶有门基本接近于崩溃,内心呐喊着:你们俩不会要**吧!

热烈亲吻之后,胡不嫁软倒在段三楼的怀里。。。叶有门目瞪口呆,怎么回事!中计了,胡不嫁中计了。

就见段三楼轻轻地将胡不嫁放在椅子上,让她扑到在桌上,爱抚一下她的头发,看了一会儿,抓起桌子上的筷子走了出去。

就这样结束啦!叶有门一下子愣住了。。。就在他不知所措之际,显示器里又出现一人。定眼一看,是田叔。田叔小心翼翼地抱起胡不嫁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地下室里一片漆黑,有人拉断了杂货铺的电源。

叶有门掏出手机,开机后,打开手电筒功能。为了维持较长时间,把灯光的亮度调到中等。他把手机放在地板上,借着微弱的灯光,摸索着沙发床上的戚妮。

漂亮的戚妮如同一位公主,安详地睡着,他用手指探索她的的鼻息,气息平稳,他松了一口气。

她醒来之后,怎么跟她解释。。。

段三楼是你父亲,江北红是你母亲。。。你父亲段三楼的初夜被黄家绿的妈妈搞走的。。。叶有门的脑子都大了,仰面朝天躺在地板上。他的下半身有了知觉,可弯曲膝盖,可以自由地翻身。于是他翻了一个身,趴在地上,闻着地板缝隙里传出的气息。

还有,怎么跟戚妮解释:自己突然身体恢复了,是你父亲下的毒手,把我搞得半身不遂,是胡不嫁救得我;现在胡不嫁跟你父亲同居了。。。我的娘哎!叶有门用头撞着地板,“咚咚”地发出撞击声。

这时,他的手机发出“叮咚”一声,把他吓了一大跳。

是短信广告,欠费催款!他心里暗骂了一句,将手机取过,将其调整为震动模式。随后,打开短信一看,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上面写道:你还在店铺里吗?假如在,我们做一笔交易。

叶有门见罢,吃了一惊:哎呀,这是谁发的短信。

难道是段三楼?他想了想,皱起了眉:假如是他,他怎么知道我还在店铺里。。。哦,对了!那辆大众商务就在停车场里,稍微有点判断能力的,一定会怀疑我和戚妮在店铺里;加上现在的高科技手段,可以定位我的手机。怎么办,对方有可能就在外面。

短信又来了:妮子是不是被老东西打晕了?

怎么办?是答复他,还是依然不理?若是被人盯上,理与不理都是一个样。

短信又来了:妮子未醒,是件好事;若醒来,你如何解释。

这句话戳到了叶有门的软肋。他深思了一阵,随后回了一句:是什么交易。

短信回答:妮子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些事,只要你不说,一直陪着她,我保你后半辈子平平安安,荣华富贵。

哦,就这交易!叶有门一下皱起了眉,又看了一遍短信:妮子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些事,只要你不说,一直陪着她,我保你后半辈子平平安安,荣华富贵。哎呀!这话有意思啊,天大的事,只要不告诉戚妮,就是好事。。。看来,戚妮在他心里的分量很重啊。

他思索片刻,回了一句:你是谁?

地下室的灯突然亮了,把他吓了一大跳。他回过神,就见电视机里有一人,此人身穿新式唐装,身形端庄,年纪在五十多岁。他高举着手机,对着探头,道:“段三楼。”

“快点决定,妮子要是醒了,这事就不好解释了。”

叶有门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个妆和刚才他本人完完全全不一样。。。真他妈人才。。。他没有犹豫,爬到扶梯出,取掉拐杖,拉下扶梯。

段三楼缓缓走下扶梯,锃光瓦亮的皮鞋,笔挺的裤脚线,崭新的唐装,理着一头整齐干净的三七开发型,面容清洁,五官端正,浑身散发着一股迷人的香味,气质高雅,风度翩翩。叶有门看呆了:一个帮死人化妆的人,看来我低估了这个职业。

“在下,段三楼。”他的声音优雅而富有磁性。

叶有门木纳地点点头。

段三楼下了楼梯,没有理会他,绕过他,直接走到戚妮躺着的沙发床边,他弯腰仔仔细细看了看戚妮,随后转过身,走到楼梯口向上说道:“你们可以下来了。”

不一会儿,田叔和田嫂从上面走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抱起戚妮走了。

段三楼则翻看地下室,安放电视机桌子抽屉,沙发床地下。。。

“你在找什么?”叶有门问了一句,但立即感到后悔:他还不知道我会说话呢,这一下糟糕了,若再封我穴位。。。

没想到,段三郎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事,说了一句:“筷子。”

“你刚才拿的。。。”

“赝品。”

哦,假的,呵呵!叶有门暗喜。但见段三楼很仔细地环顾整个地下室,心想:难道真正的筷子在这里?于是自己也重新打量起这座地下室。

地下室里除了桌子和沙发床外,并无其他。但他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地下室的顶部和壁上,都是用黄色的长木板顺势铺成;只有铺在地上的木地板,是一块块三角形的地板铺成。他突然想起胡不嫁用手指画三角形的情景。。。晕!

“筷子里有秘密?”叶有门小心翼翼地回答。

段三楼回道:“它是青竹帮的信物。”

“哦,你想做帮主!呵呵,那是过世的东西,现在都在玩商会、会所。”

“不是你想象的。”

叶有门想了想,道:“哦,我知道了,青竹帮的信物,这东西最起码四百年的历史了,是件不折不扣的文物。”

段三楼转过身,看了看叶有门,问道:“她对你说过筷子的事?”

叶有门一惊,见段三楼眼里流露出一丝怀疑,立即回道:“没有,我的意思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她不可能放在这里的,应该放在她老家。”

段三楼笑了笑,道:“不,筷子就在这里。。。或者。在其他人手里。”

叶有门忙道:“肯定不在我这里。”

这时,楼梯的声音响起,田叔探出头对段三楼道:“大小姐没事。”

段三楼点点头,冲着叶有门一甩头。田叔会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又从里面取出一块白手帕递到叶有门面前,道:“叶先生,你自个来。”

叶有门知道手帕上有什么。。。乙醚。他看了一眼段三楼,道:“我问一个问题,胡不嫁不会有事吧。”

段三楼点点头,道:“你被胡不嫁击中头部,晕厥;没想到因祸得福,打通了脑颅中的於块,现在能说话,能行走了。你看这样的解释可以吗?”

叶有门微微一笑。

段三楼看了一眼手表,又道:“就说,给你服了安稳药,明晚九点后醒来。”

叶有门嘿嘿一笑,接过手帕,闻了一下。心里却想:身不由己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