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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章一

转眼间,便已是青云试盛会之期。一大早,各大门派贺礼之人便陆续来到容天观,人潮汹涌,络绎不绝,把灵字辈弟子忙了个头昏眼花。“临苍亭”外更是专门辟出一片地方,用以放置各大门派弟子兵器,并派专人看守。灵字辈弟子将各大门派迎入广场,安坐在四周临时搭建的凉棚之中,未到巳时,便已近坐满,而观外等着拜入容天观之人早已将山路挤得水泄不通。

巳时一到,灵字辈弟子方才将等待参加青云试众人引入观中,冷羿也身在其中,原来他一早便已出观,跟随众人等待在外,此刻随人流一起入观。站在广场之上,冷羿环顾四周,眼见有靡衣佩玉的富贵公子,有练衫横眉的江湖游侠,有垂髫之年的稚龄童子,也有白发苍苍的年迈老翁,形色诸人,不一而足。冷羿忖道:“这容天观收徒真乃盛事,连花甲老头也来拜师,却不知这等年纪,就算拜入容天观又有何用?”

过不多时,灵字辈弟子便已将众人尽皆领入观内,只见广场之上,相熟之人互相打着招呼,猜测今日考核内容,估量着自己能有几分胜算,交头接耳之声不断,汇及于广场之中,却是人声鼎沸,直把容天观变成菜市场一般。

突闻平地一声大喝:“呔!”直震得人发聋振聩,耳鸣声声,广场之上瞬时安静下来。只见台阶之上,一名身穿玄衣道袍的老道正怒视当场,方才那一声吼,正是出自他口中。那老道见自己一叱之下,便自见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仍面带怒意,高声道:“容天观乃清修之所,尔等皆是欲拜入容天观之人,如此喧嚣,成何体统?”说罢停顿数息,见广场之上鸦雀无声,众人尽皆屏息听其训话,这才略感满意,接着道:“贫道乃容天观清希,遵观主清妙上人法旨,主理此次青云试。”

冷羿方才知道,这便是观主清妙的师弟清希上人,看来清妙要灵谷将“泰初心法”传给自己必是有其深意,说不定考核内容便是与“泰初心法”有关。想到这里,冷羿微有一丝悔意,但在心中转瞬即逝,若不能凭借自身实力拜入容天观,又有何能力学好武功,为爹报仇?

正当冷羿在场下胡乱思索时,只见清希接着高声道:“容天观青云试三年一度,选优秀弟子拜入容天观内,绵延数百年,从未改变。然一成不变,墨守成规实非幸事,因而此次容天观青云试规矩将略有变动。”此言一出,场下一片哗然,众人皆在议论纷纷,喧闹之声再度响彻广场之上。清希眉头一蹙,便待呼喝,只听一声大吼自凉棚下传来:“住口”,声若洪钟,如雷贯耳。

众人齐齐望向声音来处,只见凉棚上首处,一名老者怒目圆睁,手抚长须,指间挂着一串琉璃珠串,流光溢彩,明亮闪耀,一身紫色华服更增其威势,适才所发吼声便是出自此人。只听他扬声说道:“清希上人都已说过,容天观乃是清修之所,尔等还要如此喧哗,莫不是不将清希上人的话放在眼中?若是有人再不守规矩,就算清希上人要守容天观观规,不便出手,老夫却不必有此顾虑,立时便将他逐出终南山,看谁要做此出头之人。”

冷羿身旁一个灰衫汉子轻声嘟囔道:“你华山派还不是跟在容天观身后的一条狗,尽在这里乱吠。”冷羿一听,忙问道:“那人是华山派的?”旁边那人看了一眼冷羿,低声道:“他是华山派掌门舜天泽。”冷羿一愣,不由奇道:“容天观收徒,却与他华山派有何关系?怎地他倒像是主人一般?”

那人见冷羿不知,有意卖弄道:“此人本名舜陵道,为讨好容天观,避道家忌讳,改名舜天泽,之后方才登上华山掌门之位,至于这其中容天观帮他出了多大力,却不是我们这些外人可知。”

冷羿嘴角一撇,心中甚不以为然,连爹娘所赐之名都改了,可想而知,人品又当如何?那人接着说道:“华山离终南山本不甚远,再加上这舜天泽与容天观的关系,难怪他把自己当半个主人了。”冷羿拱手道:“兄台见闻广博,实令小弟佩服,不知兄台高姓?”那人忙回礼道:“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在下高勇,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冷羿道:“小弟姓冷,单名一个羿字。”高勇还待言语,却听到台阶之上,清希已开声说话,顿时停声细听,唯恐有甚遗漏。

只听清希高声说道:“尔等不必过分惊慌,容天观所做之变动,绝非刁难,只是为了选出更为优秀弟子,还望尔等明晓。”停顿一下,接道,“容天观择徒面向天下,有意者均可参与,从不设限制。虽说道无先后,达者为先,但若是年纪老迈,难免会精力不济,而致道法、武功难有寸进,此其一也。人食五谷杂粮,身体之中或有隐疾,若是不知,拜入容天观后方才发觉,也绝难修炼武功,误人误己,实为不智,因而经观主清妙上人与贫道及诸清字辈长老再三思虑后,此次青云试将限制年纪,束发以上,而立至下,凡超出者,概请离观,口说无凭,乃以户籍或凭留为证。另请得大夫在此,为尔等把脉,凡身有隐疾者也请离观。剩余人等方可领取号牌,参加青云试。”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神色大异,有欢喜者,有懊恼者,有得意者,有失望者,形形色色,不一而足。高勇伸过头来,低声向冷羿问道:“嗯,你知不知道这到底限制得是多少岁?”冷羿解释道:“他的意思是不满十五岁,或者超过三十岁,不能参加青云试。”高勇这才明白,面露喜色:“我才二十二岁,就算此次通不过,还可以来两次。”

冷羿面带坚毅,心中暗道:“我可等不起三年时间,此次便定要拜入容天观。”

只听一人高声叫道:“我就住在京兆府内,今日到此,并没有携带户籍凭留,但看我外貌便知绝没有超出年纪,这又该如何?”

众人纷纷扭头看去,只见那人五大三粗,满脸胡须,两道浓眉之下一对铜铃似的眼睛睁得极大,正迫切地看向台上的清希,不知他会如何回答。观其形貌,显是不止束发之年,但是否超过而立之限,却是看不出来。

只听人群中有人叫道:“你若是都还没有而立,老妪都可以接客了。”众人一阵轰笑,那人蓦地扭转头来,恶狠狠地望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奈何广场之上,人头密集,却又哪里看得出是何人所说。那人恼怒地向地上吐了口唾沫,大声道:“他奶奶的,老子就是长得少年老成一些,不行吗?”众人又是一阵轰笑。

清希眼见越来越不象话,大喝一声:“够了!不必多言,凡无户籍凭留者,一律离观!现在开始查验,一个个按顺序到台旁长桌处出示户籍凭留,让大夫切脉就诊,完毕之后方能领取号牌,参加青云试。”

话音刚落,广场中诸人一一行动起来,有人急冲冲赶往长桌处,希望可以快点取得号牌,有人忧心忡忡,担心身有暗疾而不能参加青云试,有人则是赶紧联络尚守在观门外的家人或奴仆,让其速速回家去取户籍,白发老翁和垂髫童子只得闷闷出观而去,但绝无一人敢质疑容天观。由此可见,容天观威名远播,确是名不虚传。

冷羿凭留在身,倒也并不在意年纪之限,只是当日被灵尘打伤,心下也略微担心是否留有暗疾,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这数月里,能吃能跑,想来也不会有甚大碍。

想到这里,冷羿心中稍定,随人群来到长桌旁,将凭留递与查验的灵字辈弟子。那弟子抬头看了一眼冷羿,并未作声,只是将凭留翻来覆去仔细查验。

冷羿不由心下忐忑,盖因此凭留终究是凌寄傲给他的,是否来路不正,他也不知,倘被查出乃是伪造,怕是不仅参加不了青云试,还会被容天观送去官府法办。那弟子将凭留看了盏茶工夫,却看不出丝毫破绽,只得无奈地还给冷羿,没好气地道:“去大夫那边检查,若无暗疾,再回来领取号牌。”冷羿依言去大夫那里切脉之后,顺利地领到了号牌。

待冷羿回到广场之中时,大部分人已取得号牌,悬于腰际,十停中或因各种原因去了两停,原本站得密不透风的广场,却是松散了许多。

只是这么一折腾,已然临近午时,众人肚子饿得咕咕叫,清希见众人号牌已领,这才重新站在台阶之上,高声道:“容天观略备薄酒,还请被点到名字的门派至偏殿用膳。”说罢,挥手便让一名明字辈弟子宣读名单。

那弟子手执名单,大声道:“华山派。”舜天泽早已起身站起,闻听第一位便是华山派,昂首阔步,率领弟子便自往偏殿而去。那弟子接连叫出十几个门派的名字,凡被点到名字的门派无不欢喜雀跃,兴奋不已,未被点到名字的门派则垂头沮丧,摇首叹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