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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狼爱上羊

从墓地出来,我和安安到东大村去转了转。www.tsxsw.com自从听说勤勤陪我爹去了不存在的不存在,我心里竟有了一丝安慰。勤勤是机灵的,有她在,爹的安全就有了几分保障,说不定她还能给我捎个信什么的。

东大村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因为邻近是西工大,有几千学子,这个村子竟变得繁华起来。我找到我家的老屋,旧房早都拆了,我儿子在庄基上盖了一院子新房,也不比邻居们差,有个儿子真好啊,要不然,老家都没了。

最后,我转到村头,那里现在是一个小操场,有人在跳舞,也有人在打羽毛球。我停下来,鼻子一酸,两行热泪就流下来了。

安安急得一边拿纸巾给我擦眼泪,一边追问:“好好的,又想起你爹来了?”

“不,是海兰。当年我就是在这里打死海兰的。”

“有什么好哭的?她偷你的文件,通共,打死活该。”

“不,她没有通共。”

“那她总归是拿了你的文件。对吧?”

“是的,她拿了文件,但不是大家想的那样。”

我亲爱的海兰啊,你是绝对绝对的无辜的。当年我误杀了你,当时我恨不得就去死了,只是王老虎飞鸽传书,让我参军备战,他说日本人要打过来了,所以我才苟且偷生。对不起,吴海兰,每一次害你为我而死,每一次你都笑着说:“我还来。”

这一次,你还是来了,叫我欠怜(吴倩莲)!

安安常说:“男人看似无所不能,实际上却被身后伟大的爱情所支配统驭。”她说得一点都没有错,统驭我的爱情,是海兰无私给予我的。

我在很早就知道:你可能做出你本来不想做的错事来。不久我又知道:你做错事的时候可能还不知道你做的是什么,或者为什么这么做是错的。有些罪过太微妙了,不容易说清楚,也有一些罪过是太可怕了,连提也不能明白地提。

我从来不敢确定,生活中的我是否能成为一个善良的人?善良比聪明更难。聪明是一种天赋,而善良是一种选择。每一个善良的选择都意味着或大或小的自我牺牲,你舍得吗?

我觉得,能容忍我这脾气、这性格而愿意继续跟我并肩前行的人,他们都很善良!其中最善良的那一个,是吴海兰。

认识海兰之前,我一直是一只快乐的狼,有一亿年的时间,我活得无忧无虑。我的父亲是狼王闪,我的兄弟都是彪悍的狼军,在草原上所向披靡。我每天醒来要做的,就是奔跑和抓羊,那个时候,我也没有想过羊儿愿意不愿意被狼吃这个哲学上的问题。

直到有一次,我被一只凶猛的狮子撕裂,吃掉,那种痛彻心肺的感觉,让我突然想到了那些被我吃掉的羊儿。

再一次做了狼,我不想吃羊了,断了奶以后我就时刻处于饥饿状态,整天头晕眼花,无奈的爹对我说:“你吃老鼠吧,偷东西,贪污的人,死了以后就会变成老鼠,你吃他们。”

我天天跑着吃老鼠,老鼠真难吃啊,我想羊肉想得快要发疯了,就在这时,跑来了一只羊,她就是海兰。

“为什么别的狼都吃羊,你却天天吃老鼠?”

“没有羊愿意被狼吃啊。”

“我愿意啊。如果狼不吃羊,羊就会吃草,最后草儿都没有命了。我以前就是一株草,被羊吃掉了,我就变成了羊。”

有的人对你好,是因为你对他好;有的人对你好,是因为懂得你的好。我吃了她。我想吃羊都想疯了,天上掉下来一只肯被狼的吃的羊。海兰被我吃掉后,我常常在梦里梦见她,她总是笑咪咪的,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

第二次遇见海兰,就像那首歌里唱的:狼爱上了羊。

北风呼呼地刮,雪花飘飘洒洒。

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这匹狼它受了重伤。

但它侥幸逃脱了,救它的是一只羊。

从此它们约定三生,互诉着衷肠。

狼说亲爱的海兰,谢谢你为我疗伤。

不管未来有多少的风雨,我都为你去扛。

羊说不要客气,谁让我爱上了你。

在你身边有多么的危险,我都会陪伴你。

就这样,它们快乐地流浪。

就这样,它们为爱歌唱。

狼爱上羊啊,爱得疯狂。

谁让它们真爱了一场?

狼爱上羊啊,并不荒唐。

它们说有爱就有方向

狼爱上羊啊,爱得风光

它们穿破世俗的城墙

狼爱上羊啊,爱得疯狂

它们相互搀扶去远方。

第三次遇上海兰,我们俩都变成了狼,为了让海兰成为我的唯一,我在狼群里拚命厮杀,当上了这个小团队的狼王。

海兰不想当狼,我就向父亲请教,怎样才能变成鸟,为了她,我苦练速度,终于成为跑得最快的狼,让老爷子把我们变成了一对小鸟。

后来,我们又做过多少次的人间夫妻,每一次都恩恩爱爱,但也有遗憾。

一是我总是英年早逝,二是我从来没有让海兰给我生过儿子。

英年早逝的原因大多是因为战争,另外,我很怕老,我是一个完美主义,我喜欢年轻的身体,英俊的外貌,要如此,必须要折损寿命才能达到。

不想让她给我生儿子,是因为女人生了儿子,大多爱儿子就会超过爱丈夫,我不想让海兰心里有什么人重要过我。

每一次生离死别,我都要和海兰约好下一世相寻的印记。

“灵哥哥,你死了先上天,等我死了也上天,我就可以找到你了。”

“可是如果哥哥先上天,你要过很久很久才上天,你怎么才能找到我呢?”

“灵哥哥,要不我上天时变做白云,哥哥你一上去就变做蓝天好了。蓝天很大很大,我一上去就在你的怀里了。”

我在天狼星种了一棵开花的树,我给她起的名字是海棠,大家都说海棠很美,但也有人嫉妒的挑剔,说海棠不香。真的,我想尽了办法,她就是不香。后来,王老虎告诉我,如果想要花香,你就要为这个女人去死。王老虎种的是梅花,他为了他的母老虎,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是啊,一直以来,都是海兰为我死,我真的从未为她死过。这一次,还错杀了她。